林生拗不过他。
干脆懒得管了。
留下一句，“粥还有一个小时，就足够稠，你记得看着时间。”
就走了。
时间滴答滴答。
在缓慢度过。
顾行知像个望妻石，隔三差五就从厨房探出脑袋，“卉卉起来了么？”
打扫卫生的佣人抬头看他，“没有哦。”
顾行知叹了口气。
又钻进了厨房。
在客厅忙碌的佣人们交头接耳。
“今天小少爷好奇怪。”
小女佣点点头，“是啊，他从早上到现在，问了我不下十次小姐起来没有。”
另一个人听见。
拖着扫帚过来。
“我和你们说。”
“少爷站在厨房那里，凹造型就凹了二十多次了。”
“好像生怕别人不晓得，他多帅。”
几个女佣纷纷摇头。
“少爷可能真的生病了吧。”
“林管家不是说他不舒服么。”
“算了。”
“散了吧。”
几个人讨论了会儿。
又各司其职干活儿去了。
时间一晃。
到了七点。
顾行知一手锅铲，一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女孩儿，眉头微微蹙着。
“卉卉怎么还没有下来？”
“睡过头了？”
他摇了摇头。
“还是被我亲了以后，不好意思了？”
“害羞了。”
顾行知勾勾唇，默认了这个想法以后。
想，“我是男生，我要主动一点。”
他按耐住怦然的心跳。
戴着围裙。
踢踢踏踏的上了楼。
走到了梁卉迟房间门口。
在门口来回走了十几遍。
视线落在那门把手上。
总觉得把手烫人。
更烫心。
他吞了吞口水。
心脏砰砰。
很紧张的深呼吸口气。
道：“我真的是担心卉卉上课迟到，我真的只是怕卉卉睡过头。”
做好一系列心理建设。
顾行知鼓起勇气伸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拧。
门就开了。
“没锁？”
顾行知眉头蹙着，“多不安全哪。”
房间里的窗帘密闭四合，微弱的床头灯发着淡淡的光，暗沉的光线里，他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女孩儿。
她微微合着眼，
青丝散落在枕上，瓷白的肌肤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睡的正沉。
顾行知缓步上前，每一步都格外轻，格外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带着紧张。
他走到床头，看着少女那张明动的脸，那张让他痴迷又眷恋的脸。
呼吸就不由微微变得急促。
他半蹲了下来。
修长白净的指尖，试探性的在女孩儿面前晃了晃。
见人没有任何动静。
他勾了勾唇，轻声道：“小懒猪。”
少年生出几分孩子气来。
指尖微微触上女孩儿的脸，轻轻戳了戳她，触电的感觉一下子从指尖窜入心尖尖。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好几分。
指尖又碰到女孩儿柔软的唇。
缓缓靠近。
态度虔诚，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旋即。
发现了女孩儿的不对劲。
心尖一颤。
“卉卉。”
顾行知眉眼间写满了担忧，“卉卉，你发烧了。”
梁卉迟无意识的呢喃，“别吵我。”
“我好困。”
说完。
抱着柔软的棉被翻了个身。
顾行知见女孩儿像只小懒猫一样又躺回了被子里，女孩儿抱着棉被一角微微蜷缩。
瓷白的颈肩，和光滑的背脊露出一大片来。
那阴影有说不出的缠绵暧昧。
顾行知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手停在了半空。
连带着他的心跳。
他的呼吸。
都一并停止了。
片刻后。
顾行知才强行拽回了自己人性的一面，隐忍克制的上前，揽过少女的肩头，把她抱入怀中。
柔声道：“卉卉，我给你测个体温。”
“你发烧了。”
“我要知道，你的情况严不严重。”
“你。”
“你可以醒醒吗？”
银色的吊坠从锁骨处滑过，闪着细碎的光芒。
梁卉迟不安分的动了动。
似乎觉得他怀里舒服。
往他怀里钻了钻。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呢喃道：“嗯”
女孩儿皮肤滚烫。
透过睡衣薄薄的衣料传达到顾行知皮肤，灼烫着他的神经。
燃烧着他的理性。
他喉咙发紧。
很轻的拍了拍女孩儿，“卉卉，醒醒。”
梁卉迟大概感到了不舒服。
小嘴微微撅起。
半睁开眼睛，视线朦胧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模糊的视线里。
她只看见一个不太清晰的轮廓。
常年的梦魇如同潮水般向她袭来。
那个发着臭气熏天的巷子口，那个泛着精光的眼睛。
那粗鲁又狂暴的动作。
伴着，嘶哈嘶哈的声音碾碎了她所有的神经。
她警醒的，
用尽全力的，
推开眼前的人，像是小兽为了捍卫清白的最后斗争。
“滚——”
梁卉迟剧烈的挣扎着。
从顾行知怀里挣脱，蜷缩到被窝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走开——”
“走——”
女孩儿剧烈的挣扎，和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房间里发出阵阵回响。
薄薄的睡衣。
往下挪了数寸。
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肌肤。
顾行知微怔在原地。
看见眼前混乱的景象。
心如刀绞。
他闭上眼睛平复着心情。
跪坐在床上。
深深地洗了口气。
像是哄三岁孩子一样。
温柔。
又诚恳的轻哄。
“我不是他。”
“我不是坏人。”
“卉卉。”
“是我。”
“是我来晚了。”
“是我来晚了。”
“你看看我。”
“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