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系统准时关闭的刹那间，设计部炸开了锅。
“语盈！你是组长啦！”
几个依附陈晚凝的设计师凑过来，为她鸣不平。
耳边吵得聒噪，陈晚凝挤出一个笑容，站起来，“让一下，我出去。”
磨砂玻璃门将吵闹声隔绝在外，陈晚凝表情顿时垮下来，眼底闪过阴郁。
她上楼找到陈冠华所在的办公室，用力推门进去。
“爸，你一定要帮我！”
陈冠华放下手头的工作，哄小孩般安慰陈晚凝。
“宋语盈才来多久，一个实习生而已，她根本不配胜任组长！”陈晚凝环抱着胳膊坐在会客沙发上，情绪不满。
“爸爸想办法，别生气。”陈冠华眼珠一转，讨好地语气说，“之前你不是想要琳卡家的斜挎包？下班爸爸带你去买好不好？”
“爸！我不要什么包！”陈晚凝烦躁地拉扯着发尾。
“明白。”陈冠华安抚着陈晚凝的情绪，“实习生而已，咱不和她置气，能不能转正还另说呢。”
陈晚凝紧绷的唇角放松下来去，她走过去搂着陈冠华的脖子在他脸颊印上一吻，“爸，我就知道还是你还。”
公示结果之前，助理急匆匆闯进来。
“樊副总，您看。”
原本定格的一二名此刻变成了樊允歌和陈晚凝。
樊允歌拧起秀眉，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人事部说宋设计师的作品涉嫌抄袭，官网那边已将她的作品下架，提前结束实习期，永不录用。”
“她抄了谁的作品？”樊允歌额角跳个不停，只得用手不断按压，“对比图做了吗？这可不是小事，不能随便给人家姑娘扣帽子。”
樊允歌与宋语盈接触过几次，女孩年纪虽小，但极具有想法和逻辑，来到樊氏出的几套设计都很受顾客喜欢。
一个前途无量的设计师，怎么可能抄袭？
助理很快将对比图找出来，宋语盈挂在官网上的设计几乎照搬了F国已故设计师阿卡娜的设计。
助理一时间犯了难，“樊副总……”
“去设计部，把宋语盈叫来。”
樊允歌按压眉心，只觉告诉她，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天堂地狱在一瞬间颠倒，抄袭一事被爆出后，宋语盈瞬间被正个设计部孤立，没人愿意给自己惹上一身腥。
助理现身叫走宋语盈时，寂静的设计部才变得热闹起来。
原本讨好宋语盈的几人立马调转方向，转而抱陈晚凝的大腿。
后者手指卷着发尾，漫不经心道，“现在的小女孩，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抄袭好歹别让人看出来，直接照搬大师的作品，啧啧啧。”
“是啊，以后哪家设计公司还敢要她？”
“刚刚我听人事部说了，要辞退她，你说这都要转正了，非当出头鸟。”
宋语盈低着头跟着助理走进总裁办。
“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助理离开后，樊允歌越过宋语盈，走到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下，示意她过来。
宋语盈低着头，咬着下唇站在一旁。
“公司对你的处理，有异议吗？”
宋语盈五指收紧，指尖掐着掌心，用力摇头。
樊允歌突然拉着宋语盈的胳膊，将她拽到身边坐下，谁知道她衣服还没沾到椅子，整个人就弹起来。
“你怕我？”
“樊副总，让我走吧。”
宋语盈抬眸，樊允歌在她眼中看到清晰的泪花，不禁蹙了下眉。
“宋语盈，从小学画，通过艺考进入华国最好的设计院校，大四保研本校，在校期间获得过多项设计大奖。”樊允歌故作疑虑，“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不认识阿卡娜？”
樊允歌话锋一转，凝视着宋语盈的眼，“我不相信你会抄袭，语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宋语盈眼底划过一丝惊恐，却被樊允歌快速捕捉，“别怕，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帮你做主。”
“可是大家都知道我抄袭，辩解有什么用？”
樊允歌轻声叹了口气，基本确定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而这个人就是竞选组长的直接利益获得者，陈晚凝。
当樊允歌吐出那个名字时，宋语盈眼中流露出些许惊恐，低声呢喃，“你都知道了……”
“刚刚不知道，现在才知道。”
樊允歌眉目缓和，循循善诱，“她拿什么威胁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宋语盈慌张地摇头，“不行，我不能说。”
“语盈，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可能都没法再从设计圈混下去？”
眼前的女孩陷入沉默，樊允歌没有逼迫她，只等她自己想通。
“你真的能帮我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宋语盈才断断续续将陈晚凝威胁她的经过说出来。
“我的设计风格和阿卡娜很像，但没有抄袭她，我又不傻。”宋语盈咬着下唇，眼中萌生出恨意，“后台可以更改设计师稿件，樊副总，您可以让技术组查后台时间，有人在投票快结束的时候改了我的设计稿。”
樊允歌微微蹙眉，又听到宋语盈继续说道，“都怪我不小心，当时被人叫走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陈晚凝在我的电脑前不知道做什么，当我发现问题的时候投票已经结束。陈晚凝威胁我不许将真相说出去，否则……”
“否则怎么样？”
宋语盈眼尾发红，“否则就联合其他公司封杀我，还要扣掉我实习期工资。”
樊允歌冷笑，“她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我本来也不信，想要找上级理论，但是家里来电话，我弟弟病重，急需要一笔钱。”宋语盈眼尾发红，“陈晚凝答应我，如果我不说，主动离职，就帮我弟弟一次性付清住院费。”
“傻呀你。”樊允歌忍不住轻斥。
宋语盈悔不当初，满心绝望，“樊副总，现在怎么办？”
她没有证据，就算费尽唇舌，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你还想留在樊氏吗？”樊允歌突然问。
“想。”宋语盈几乎瞬间给出答案，“我能留下吗？”
“可以，但不是留在设计部，而是留在我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