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傅昀高兴了一瞬，随即蹙了下眉，“允歌，你要打掉孩子吗？”
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但手术对母体始终有不好的影响。
樊允歌是他至今也想呵护一生的人，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孩子是无辜的。”
车内恢复寂静，席傅昀没再继续追问。
在导航的指引下，两人很快到达目的地。
一拿到菜单，樊允歌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星厨家的招牌。
“我不挑食，点你爱吃的，孕妇最大。”
樊允歌被席傅昀逗笑，点完餐后闲着无事，忍不住拿他打趣，“以后嫂子一定很幸福，傅昀哥这么温柔体贴。”
席傅昀心脏骤停了一瞬，樊允歌唇角带笑，眼睛亮晶晶，他甚至以为隐蔽了多年的心事被她发现，差点儿落荒而逃。
见樊允歌没有注意到他短暂的失态，席傅昀语气无奈，眼底却透着几分宠溺，“外科科室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傅昀哥还是单身？”樊允歌眼珠一转，笑道，“今天给我做孕检的小女孩们还在向我打听你的事，从小到大，周围明里暗里喜欢你的人就没停过。小学还是初中，我还帮班上的同学给你送过情书呢，你大概已经忘了。”
“没忘。”席傅昀淡淡笑了笑。
有服务员进包厢上菜，一打岔，樊允歌没有听清，“傅昀哥，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吃饭吧。”
两人有说有笑，风卷残云地消灭完一桌菜。
“傅昀哥，遇到你真好。”樊允歌靠在椅背上随口感慨。
席傅昀眼底情绪波动，他鼓起勇气，“允歌，其实……”
“嗯？”
对上樊允歌清澈的眸子，席傅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等会儿我送你回公司。”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不是说离下午值班还有时间吗，你回医院休息休息吧。”
席傅昀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长时间熬夜，睡眠不足导致。
“那我先走了。”席傅昀与樊允歌在门口分别，“替我向樊叔叔问好，过两天我调休再去拜访。”
“拜拜。”
后视镜中的樊允歌越来越远，席傅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懊恼地拍了下方向盘。
他恨懦弱的自己，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说出口。
樊允歌没有回公司，打车去了尚云制衣厂。
虽说是厂，但规模早已超过上市公司，财力比落商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尚云并不在樊氏收购的备选公司之内，尚云的老板尚青岚深居简出且个性十足，不善于与人沟通，却凭借制成衣发家，在B市商圈占有一席之地。
樊允歌本意是来和尚青岚谈合作，谁知刚到门口就被拦下来。
“抱歉，您没有预约。”前台带着公事公办的笑。
“我给尚总发了邮件。”樊允歌顿了顿，“他同意了。”
前台讶异，“稍等，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趁前台不注意，樊允歌快步越过人群，进入电梯。
她连尚青岚的邮箱都没有，又何谈预约。
电梯只在一层停靠，樊允歌猜测那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小姐，请您离开。”
樊允歌一上楼，就被两个保安挡在电梯门口。
前台的动作倒挺快，樊允歌不甘碰壁，挡着电梯门飞快道，“让我见你们尚总一面，我有急事。”
保安似乎见多了樊允歌这样的人，毫无波澜地将她牢牢堵在电梯里，“小姐请回。”
距离电梯不远处的办公室内部和以往的行政房间不太相通，被尚青岚操刀装修成茶室的样子。
外面的吵闹声并未影响他洗茶，尚青岚盘腿坐在蒲团上，将一盏茶推到对面男人的面前，“今年新得的西湖龙井，尝尝。”
“你知道我对这一向不感兴趣，还不如给我买瓶威士忌来得挺快。”陆城堃说着将茶水一饮而尽。
“酒精会让人失去理智，陆总还是早日戒了吧。”
尚青岚一身青色素衣，陆城堃花衬衫配牛仔裤，两人坐在一起倒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再不走，可就赶不上英雄救美了。”
陆城堃抬手看了眼表，起身拍了拍尚青岚的肩，“好兄弟，以后得了好茶一定想着你。”
尚青岚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樊允歌铩羽而归，不甘地站在电梯门口。
如果谈不下与尚云的合作，樊氏未来发展的进度又要变慢，严重点儿说，甚至会被其他以服饰发家的老牌公司比下去。
正当樊允歌想要在赌一把时，右肩突然一沉。
“允歌，你怎么在这？”
“陆先生？”樊允歌诧异，紧接着眼前一亮，“你来找谁？”
“尚青岚，那小子是我高中同学，刚好路过，给他带点吃的。”
陆城堃提起手中的打包盒，樊允歌认出包装袋上的字，是附近一家面馆的名字。
“尚总，就吃这个？”
“是吧？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能理解。”
陆城堃按着电梯，示意樊允歌进去，“我猜你是来找尚青岚的，算你运气好，今天碰到了我，那小子基本上不见人。”
尚云对外很是低调，樊允歌了解不多，忍不住问，“尚云在B市扎根后就没和其他公司合作过，尚总不想拓展公司业务，互利共赢吗？”
电梯停下，陆城堃挡着两侧，示意樊允歌先走。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尚青岚创办尚云只是单纯方便做自己的衣服。”
樊允歌在陆城堃口中得知，尚青岚竟是M国利斯家族的小儿子。
“难怪……”
难怪尚青岚在B市这么任性，利斯家族是世袭的贵族，往上追溯，尚青岚的爷爷被国王亲自授予为公爵。
“嗨，好久不见。”
陆城堃推开办公室的门，提着面放在尚青岚面前。
对方还保持着陆城堃刚刚走的时候的动作，只是桌上的玻璃茶壶中的茶水已经见了底。
“好久不见。”
樊允歌有些拘谨，从陆城堃身后出来，主动打了声招呼。
“樊小姐应该知道，尚云从不和其他公司合作。”尚青岚顿了顿，“除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