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以及炮火声逐渐的停止了,在无法看见的角落里,进犯犬山家的勐鬼众似乎已经被看不见的幽灵们全部消灭了,只留下被言灵轰炸的满地疮痍的大厅,以及缺了半边穹顶的玉藻前俱乐部。
犬山贺目光在带伤的女孩们身上扫过,她们几乎各个都带伤,白皙的皮肤上都是狰狞的伤口。勐鬼众这群被龙血支配的家伙可不会说什么怜香惜玉,或者说越是柔弱的外表越能激起他们的杀戮欲望。
但是直面勐鬼众的她们并没有让他失望,哪怕平时注重保养的漂亮脸蛋被划伤,也依旧的坚守在门口。
「……干得不错。」犬山贺向着她们点点头。
犬山家是以风俗业为立身之本,控制着东京乃至日本大部分的风俗业,不过身为黑道魁首之一,这也难免有些见不得人,所以转型是必需的。
上世纪末,电视媒体爆红,无数俊男靓女通过电视进入人们的视野。犬山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绝好的机会,于是大量身体里流着龙血,比普通人优秀的太多的年轻少女们被送上电视屏幕。
以团体或是单体出道的犬山家女孩们至今仍然火热,犬山家也因该受益不菲。在九十年代末尾,日本泡沫经济崩溃,蛇岐八家其余各家人人自危的时候,只有他们从容不迫,依旧为本家提供运营所需的资金,以及稳坐日本分部的位置。
而现在,在蛇岐八家受到经济制裁,海外产业全部丢失,本土内产业也受到不小的影响的时候,他们倒是没有受到多少的损失。
犬山贺有些惆怅的看着半毁的玉藻前俱乐部,虽然这里是犬山家所属的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俱乐部,不过只是一个俱乐部的损失还不足以让犬山家伤经动骨。这里更多的是一种象征,象征着犬山贺六十年间的努力,将犬山家只有在废弃校舍里破木板床,建立到如此的规模。
长谷川义隆带着人去处理尸体了,俱乐部的底下就是东京的排水系统,由蛇岐八家牵头建造的铁穹神殿,麻烦的尸体可以丢进那里面。那架工整切开的直升机也需要处理,那个斩开直升飞机的金发神秘人念念叨叨着什么坠落惯了的直升机就连学院装备部也看不上,就开着校长停在一边的玛莎拉蒂走了,其余的神秘人也是一样,就像他们突然出现那样的突然消失。
女孩们全部被撤了出来,在空旷的街道上互相包扎着,直到这时,源氏重工的援军才驾着车缓缓的入场。
源稚生跳下红色跑车,看着几乎无法正常运营的玉藻前俱乐部皱起了眉头。其余的七家在源氏重工正在讨论间谍,以及水下高天原的问题,甚至连独自一人就前来日本的昂热都顾不上。直到有人急匆匆的冲进神社,他们才知道玉藻前俱乐部受袭,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之后就是红绿灯故障,大街小巷的堵成一团,警察封锁路线,任何人都不得进入玉藻前俱乐部所在的街道……犬山家孤立无援,而他们还堵在路上,无论怎么看,他们都被摆了一道。
「少主。」就近的女孩恭敬的向他打着招呼。
她们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让她们即使是受伤的状态也要站起来向源稚生行礼,但是以长谷川义隆为首的老人们就不一样了。他们依旧的在处理着废墟之中的尸体,对支援部队不管不问,脸上的排挤的表情根本就没想过要隐藏。
犬山贺走了上来,神色平澹的报告着:「勐鬼众进犯犬山家,幸得校长的帮助,已将进犯的勐鬼众全部诛杀了。」
源稚生看着算得上自己剑书老师的犬山贺,他的神情依旧和平常一样,恭敬却又带着长辈的威严。只是不像其他人一样,他的生疏并没有体现在表面上。
源稚生的目光越过犬山贺,看着在他后面的一角点着雪茄,似乎不关心其他事的昂热。微不可
查的点了点头,他带着手下的执行局专员加入了扫除中。
一辆黑色的劳斯来斯桥车无声无息的驶到了玉藻前俱乐部残破不堪的门口,停在了昂热的面前。后车窗打开,橘政中坐在后座上向着昂热微微的鞠了个躬。
「感谢校长出手,帮助我们渡过难关。」他低着头,异常诚恳的说,「这次袭击太过突然,如果让他们得逞,会遭遇何等的损失,我都不敢想象。」
昂热呼出一口烟雾,没有说话,用着审视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因为校长的冷落而感到什么不满,橘政宗继续说:「家族中事务繁重,还请宽恕我不能下车迎接。」
「那么,还请恕我先行告退,勐鬼众这次的行动失败,暴露出了一些在东京内身居高位的间谍,我想是时候该讨回一点利息了。」他用手扣动着车门上的车窗升降按钮,「如果校长您想自己动手发泄怨气,亲自动手的话,我们保持联系。」
按钮抬到最高,但是车窗却是没有上升,停下的车辆也没有启动。橘政宗抬头想要询问,结果透过后视镜发现驾驶员正在满头大汗的想要启动车辆。
昂热长长的呼出一口青烟,烟气流进没有关闭的车窗内,让橘政宗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伴随着他而来的人对昂热怒目而视,但是却挥手喝退。
「别急着走,我有事要说。」没有任何想要道歉的意思,昂热看着他悠悠的说。
橘政宗低眉,做出倾听状:「还请校长说。」
「我稍稍的关注了一下你的情报,发现你大概是十七年前来到的日本,期间还担任过日本分部执行局的局长,并在九年前出任的大家长至今。」昂热叼着雪茄说,「但是在这之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橘政宗的人。」
橘政宗点点头,解释的说:「您不知道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苏联人,这些是各家家主都知道的事。」
「一个离家离国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在底层摸爬滚打后出任家族权力最高的大家长,确实是挺热血的事啊……」昂热也是跟着点了点头,然后用疑惑的表情说,「可是我有些奇怪,早就已经宣布死绝了的橘家,什么时候冒出了一个流落到俄罗斯的血裔?」
昂热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俱乐部废墟面前忙碌得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平日里大家长是家族最高的决策者,在黑道之中拥有着堪比天皇的权力,是黑道的至尊,平时面见之时都是低着头的,又怎么会听说过这样的家族的隐秘。
橘政宗没有立即回答,一直抵着的头抬起来,认真的看着面前吞云吐雾的老人。
他轻声的笑着说:「橘家确实在日本消失了,确实在蛇岐八家之中名存实亡过一段时间。」
他大方的承认了蛇岐八家底层成员不曾知晓的这段秘密往事。
「不过,在更早之前,远在二战的前夕,我的母亲菊千代,一个不被家族所待见,甚至都没有觉醒血统的透明人,跟着随着军舰而来的苏联军官私奔了。」橘政宗解释说,「因为这段历史过于丢人,当时的大家长甚至想直接将我的母亲从家族中除名,不过最终还是让她留在族谱之上。」
那个时候,锁国已久的日本踏出国门,伸出长枪短炮,向着世界张牙舞爪。在这个时间段里,发生华族落魄女子和外***官私奔的事,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翻出了已故的母亲的日记本,明白自家的来历,于是离开了动荡的苏联,来到了这里。」他继续说,「不过很可惜,在我来这里后才知道,家族的神社很早以前被人烧毁,记录我母亲名字的书本也被付诸一炬,仅仅是一本不知真假的笔记本,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橘政宗向着静静听着的昂热,以及所有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偷偷听着这边对话的蛇岐八家成员说:「当时的家主们抽取了我的血样,经过检验,他们承认了我橘家继承人的身份。」
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犬山贺向着昂热微微的点了点头,他也是那张血样验证实验的见证者之一。
「所以严格的说,我是橘家的分支继承人。但其实不止是橘家,源家和上杉家也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但是我找回了他们的血脉,他们也同样的经历过家主们的血样检测。」公布了自己的身世,橘政宗打趣的说,「如果说我的身份有问题的话,那不就是说当时家主们的眼睛瞎吗?」
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家长的笑话逗笑了不少蛇岐八家的成员,在源稚生的目光默默扫过之后,他们又安静了下来。
昂热丢下手里的烟蒂,随便的踩了踩说:「原来如此,因为你找回了丢失的血脉,所以蛇岐八家才有足够的底气向我们叫板啊。」
「您过奖了。」橘政宗低头恭敬的说。
「只不过还有一点我有些不明白啊……」昂热疑惑的说,「你回到日本的时间,和列宁号沉没的时间是不是刚好一样啊,这未免也太巧了。」
「如果没有那条盘踞在列宁号之上的古龙滋养着高天原里面的东西,那家伙醒来的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快?」像是自问自答一样,昂热向前走着,留下一群还不知道家族秘密已经被摸清,面露震惊的蛇岐八家成员。
「学院这是……打算向家族宣战了吗?」还坐在轿车里的橘政宗突然的问。
「宣战?」昂热头也不回,像是在笑一样的说,「我从来都没有把你们当做过对手,哪怕你们自称八家齐聚。比起这个……」
他突然的停下,回过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高天原里面的东西,不知道算不算是你们祖先的八岐大蛇,确实已经被我们消灭了不错,但是如果因为这样急着搞什么独立,未免也太早了……」
然后他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神」已经登陆了日本,八岐大蛇不过是她留下欺骗我们的手段而已。」
寂静,从昂热说出八岐大蛇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区域就一片的寂静。所有人在「神」这个字眼前,不敢大声的说一句话。
昂热的目光冰冷的扫过:「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的身上,和真正的危机比起来,你们翻起的那一点波浪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把蛇岐八家贬得一文不值的发言,让所有终于蛇岐八家的人对他怒目而视。
没有在意这些愤怒的目光,昂热继续向前走着说:「另外,我讨厌有人隔着车门和我说话,这样很不礼貌的知道吗?」
犬山贺默默的跟了上去,经过劳斯来斯之时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紧紧的跟上了昂热的步伐。
橘政宗面无表情,任由愤怒的家族子弟在自己的面前恳求想要捍卫家族的荣耀也不为所动。突然的,他所乘坐的劳斯来斯车门松动了一下,然后整个的摔倒旁边的路上,接着是车轮、车顶……
「昂热,真是可怕的人啊……」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橘政宗拍了拍前面的还拿着方向盘发呆的驾驶员,从劳斯来斯的废墟之中站了起来。
没有人看清楚昂热的动作,他全程没有接触劳斯来斯的车身,然后昂贵的劳斯来斯就变成了昂贵的劳斯来斯废墟。
「各位,还请听我一言。」被留下来的长谷川义隆叫住了所有人,犬山家的女孩和护卫们站在他的身后,像是说什么一样。
他面无表情的说:「经此一役,犬山家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再战,恐怕再也无法为家族服务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他睁眼说
瞎话。玉藻前俱乐部确实损失惨重,但是这对于犬山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家主决定休养生息,不再参与本家与勐鬼众或是秘党的对立行动中去。」长谷川义隆抬起头,像是在道别一样的说。
【鉴于大环境如此,
「在这种时候你们要叛变吗?」有人忍不住愤怒的问。
「叛变?」长谷川义隆看着提问的人,眼中忍不住的亮起了暴怒的金色,「那就让我来给你说说,在犬山家最落魄的时候,其余各家是怎么落井下石的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