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茂山作为前任卫生厅.长,绝不是一般人。
小舅子虽喜欢得瑟,但这事关系重大,他绝不敢撒谎。
从他所言,不难看出,这事是谢汉生和王福贵给他设的局,他并未掺和假疫苗事件。
“海潮,这事他们想拖你下水是不可能的。”
吕茂山沉声说,“这有个前提,你刚才说的必须是实话。”
李桂芝听到这话后,急声道:
“海潮,这事非常严重,朱厅.长亲自找上门来,必须和你姐夫说实话。”
“万一真出点什么事,他也可以帮你!”
李海潮抬眼看过去,出声道:
“姐,你怎么也不信任我?”
“从小到大,我虽没少惹祸,但你见过我说谎吗?”
李桂芝略作思索后,轻摇两下头。
“姐夫,我知道您和姐都是为了我好。”
李海潮抬眼看向吕茂山,出声道,“我刚才说的是实话,真的没撒谎。”
“行,只要没撒谎就行。”
吕茂山沉声说,“他们想怎么折腾,随他们去,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李家姐弟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个喊声:
“谁爬墙头,想偷东西啊?”
陶大鹏听到这声音后,意识到坏了,嗖的一下跳到二楼防盗窗上,再猛的一纵身,落了地。
吕茂山大吃一惊,连忙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陶大鹏落地后,和贺勇一起转身就跑,动作非常迅速。
吕茂山只看见两个人影,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
“姐夫,怎么回事,不会有人偷听我们谈话吧?”
李海潮急声问。
这会才十点多,远没到小偷出来行窃的时候,那么只剩李海潮所说的这一种可能。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
吕茂山一脸阴沉的说。
尽管当着小舅子的面,吕茂山并不将话说死。
“姐夫,你说什么人也会偷听我们的谈话?”
李海潮一脸阴沉的问。
“不好说!”
吕茂山沉声道,“这样吧,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卫生厅找一下朱厅.长,将这事说清楚。”
李海潮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出声问:
“姐夫,你觉得朱厅.长会相信我说的吗?”
谢汉生王福贵说李海潮参与假疫苗一案,拿不出证据。
李海潮要想将自己摘干净,同样也拿不出证据。
这对他来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吕茂山面露严肃之色,出声道:
“说不说,是你的事;信不信,则是他的事。”
“眼下,你只需做好分内事,就行了。”
“海潮,按照姐夫说的办,他还能害你不成?”
李桂芝沉着脸说。
长姐如母!
李海潮听到姐姐的话,急声道:
“姐,我当然知道姐夫不可能害我,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行,姐夫,我明天一早开车过来接你,然后一起去卫生厅。”
吕茂山略作思索后,轻点一下头,沉声道:
“行,就这么着!”
吕茂山原想提前给朱立诚打个电话,让小舅子直接过去找他谈这事。
转念一想,他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事不管是否和李海潮有关,至少和他吕茂山没有半点关系。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呢?
李海潮见吕茂山答应和他一起过去,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姐夫,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李海潮真心实意的说。
在这之前,李海潮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便没和吕茂山说。
当假疫苗事件爆出来后,他吓坏了,不敢和姐夫说了。
这会,吕茂山得知真相后,非但没责怪他,还和他一起扛,这让他很是感动。
“少说没用的。”
吕茂山没好气的说,“医药生意水很深,这就是我之前让你做熟不做生的原因所在。你如果真掺和进这事当中,谁都就不了你!”
李海潮听到这话,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行了,海潮,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李桂芝柔声说,“晚上回家后,将这事好好捋一捋,明天去找朱厅.长时,将事情说清楚。”
“好的,姐,我知道了!”
李海潮出声道,“姐夫,添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吕茂山轻点两下头,挥手示意他先走。
李桂芝起身将弟弟送出门,又小声叮嘱了两句,就打发他走了。
见弟弟下楼后,李桂芝转身快步走进书房。
吕茂山点上一支烟,蹙着眉头,思索着这事。
李桂芝坐定后,出声问:
“老吕,你觉得刚才躲在窗户外面偷听的是谁的人?”
李桂芝虽没什么文化,但作为曾经的厅.长夫人,见识还是有的。
窗外之人极有可能是冲着他们家来的,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这事关系到亲弟弟,李桂芝的**度非常高。
吕茂山伸手轻弹两下烟灰,出声道:
“窗外的无论是朱立诚的人,还是对方的人,这层窗户纸都不能再挡着了,必须将其捅破,否则,后患无穷。”
吕茂山原先想采取观望之策的,但发现窗外有人后,立即改变主意,让小舅子明天和他一起去卫生厅,找一厅之长朱立诚。
李桂芝听到这话,愁容满面,沉声问:
“老吕,你说朱厅.长会相信海潮说的吗?”
朱立诚作为新晋的卫生厅.长,他对待这事的态度至关重要。
李桂芝深知这点,才向老伴发问的。
吕茂山喷吐出一口浓白色的烟雾,沉声道:
“这事关系重大,作为一厅之长,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李桂芝听到这话,吓得不轻,急声问:
“那了怎……怎么办呢?”
吕茂山嘴角露出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沉声道:
“他不相信,但会去调查。”
“只要海潮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没问题。”
李桂芝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伸手轻擦一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我之前一再问海潮说的是不是真话,便是这原因。”
吕茂山一脸阴沉的说。
“老吕,你觉得海潮说的是真的吗?”
李桂芝担忧的问。
吕茂山扫了老伴一眼,没好气的说:
“他是你弟弟,你该了解他,他有没有说谎,我怎么会知道?”
李桂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低声道:
“不行,我得再打个电话,将这事问清楚,免得他挖坑给自己跳。”
李桂芝对弟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听到老伴的话后,迫不及待要去打电话。
吕茂山觉得李桂芝的提议不错,沉声道:
“他这会正开车呢,你等他到家以后再打。”
李桂芝轻嗯一声,答应下来。
为防止吕茂山夫妻俩发现踪迹,陶大鹏特意将车停的远远的,为此,他和贺勇没少吃苦头。
一路狂奔,上车后,两人气喘吁吁。
“陶……陶哥,你没……没事吧?”
贺勇出声问。
当时,陶大鹏近乎从三层楼上跳下来,虽说有二楼的防盗窗借力,但还是容易出事。
“没事,左脚稍微崴了一下,问题不大。”
陶大鹏边说,边活动两下右脚,确实没问题。
贺勇见状,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问:
“陶哥,你刚才都听到什么了?”
路人喊了一声后,吕家便有人打开窗户向下张望,说明陶大鹏一定听到了一些什么。
陶大鹏并未隐瞒,将他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么说,这事和吕厅的小舅子并无关系?”
贺勇低声问。
陶大鹏蹙着眉头说:
“不好说,他虽然这么说,但谁知道是真是假。”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事和李海潮有关系。”
“没错!”
贺勇低声道,“我和老板联系一下,看他怎么说!”
陶大鹏轻点一下头,沉声说:
“你打电话,我慢点开车,根据老板的指示办。”
贺勇轻点一下头,答应下来,伸手掏出手机拨通朱立诚的号码。
朱立诚正仰躺在床上看书,听到手机响起后,立即伸手接听。
“喂,小贺,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朱立诚沉声问。
“是的,厅.长。”
贺勇出声道,“您走后半个多小时,吕厅的小舅子李海潮就过来了,为了听清他们说什么,陶哥爬上二楼,藏在吕家的空调外机上……”
朱立诚听到这话,很感动,沉声说:
“这样吧,你和陶师傅一起过来,我们当面聊。”
贺勇听到这话,连声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贺勇冲陶大鹏出声道:
“陶哥,老板让我们过去当面汇报。”
“好的,这就过去!”
陶大鹏轻踩一脚油门,驾车向着卫生厅家属楼疾驰而去。
朱立诚挂断电话,心中暗道:
“看来这事果然和吕茂山的小舅子有关,只是不知他陷的有多深,希望被让老吕跟着遭灾。”
晚间,吕家之行后,朱立诚认定这事和吕茂山毫无关系。
如果因为小舅子而牵扯其中,吕茂山一定会郁闷不已。
二十分钟后,陶大鹏和贺勇敲响朱立诚的家门。
朱立诚伸手打开门,请两人进来说话。
虽说秘书和司机都是领导心腹,但陶贺两人和朱立诚接触的时间短,第一次到领导家里,很有几分拘束。
朱立诚见状,出声招呼道:
“坐下来聊,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在这之前,朱立诚便帮司机和秘书泡好茶了,这让两人很有几分感动。
坐定后,朱立诚出声道:
“陶师傅,你这太冒险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
“以后再遇到类似事件,千万不能这么干!”
陶大鹏和贺勇本以为朱立诚定会第一时间询问打听到的消息,没想到他对前者的安危如此关心,这让两人很是感动。
“没事,老板,我当过侦察兵,这点高度绝对没问题。”
陶大鹏一脸正色道。
朱立诚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他原先只想找一个老成点的司机,没想到陶大鹏竟当过侦察兵,意外捡到宝了。
“尽管如此,以后再遇到这类事,还是小心为妙。”
朱立诚沉声道。
陶大鹏既是侦察兵退伍,这点高度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朱立诚也就不再矫情了。
听到这话,陶大鹏很是开心,轻点一下头,答应下来。
“说说情况吧!”朱立诚出声道。
陶大鹏看向贺勇,他是秘书,按说这事该由他向领导汇报。
“陶哥,你亲耳听到吕厅和他小舅子的对话,还是有你来说吧!”
贺勇出声道。
陶大鹏轻点一下头,便将之前听到的吕茂山和李海潮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朱立诚听后,眉头紧蹙,出声问道:
“这么说的话,谢汉生和王福贵想联手拉李海潮下水,但被他拒绝了。”
陶大鹏轻点一下头,出声道:
“老板,从他们的对话来分析,应该是这意思。”
“那笔钱谢汉生肯定没给李海潮,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他们当初是如何约定的。”
朱立诚沉声道,“这钱到底是算李海潮入股,还是借款,两者之间有本质区别。”
“老板,我和陶哥在来的路上也是这么分析的。”
贺勇出声说。
朱立诚听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沉声道:
“看来我要亲自会一会吕厅的小舅子了,摸一摸他的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板,那我明天一早就给吕厅打电话,让他叫李海潮到厅里来?”
贺勇出声询问。
朱立诚既然说要会一会李海潮,作为秘书,他自是要做好安排工作。
“不用,他应该会自己找上门来。”
朱立诚一脸笃定的说。
陶大鹏听到这话,出声道:
“老板,临走之前,我听吕厅说,暂时不管这事,颇有几分静观其变的意思。”
朱立诚听后,轻点一下头说:
“就算他原先想静观其变,你这么一搅合,他也要主动出击了。”
陶大鹏微微一愣,解释道:
“老板,他打开窗户时,我离开到达地面了,他应该没看见我。”
陶大鹏从空调外机上跳下来时,也是背对着楼上,按说吕茂山确实不可能发现他。
“这事显而易见,今晚在他家的窗户底下听信的,不是我的人,就是王福贵的人。”
朱立诚沉声道,“无论是谁的人,他都不会再藏着掖着,而是要尽快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贺勇和陶大鹏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一知半解的神情。
朱立诚也没有多作解释,出声道:
“小贺,这样吧,如果明天李海潮不过来,晚上你就给吕厅打电话,将这事挑明。”
“好的,老板!”
贺勇爽快的答应下来。
朱立诚抬眼看向两员得力干将,一脸正色道:
“陶师傅小贺,你们俩今晚辛苦了,谢谢!”
“老板,您这话我们可不敢当。”
贺勇急声道,“这是我们的分内事。”
“没错,老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陶大鹏出声说。
朱立诚轻点一下头,沉声道:
“行,我心里有数,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