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哪来的造化？
灵山观后面过去一排排房子，就是灵山观某位道长的至亲，他们一般帮观里做事，或者在山脚下做些买卖，赚取银子维持生活花销。
“师傅说，是他的命劫，可惜，他迈不过去。”
“也许这是他的命吧。”太叔延感叹道。
太叔延在观里住上二天，观里道友往来，全真道长偶尔被逼去帮忙做法事，太叔延一天最多陪他吃顿肉食，饮一盏清茶。
很正常的全真道长。
很正常的灵山观。
全真道长在观里辈份高，往来的道士遇见他，得恭敬叫一声师祖。
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太叔延，越来越近年关，在全真道长的叮咛下起程回山中村。
太叔延没有想到，自己在看不见全真道长的地方，原来中气十足，脸色红润的全真道长在几息间变成病入膏肓的风烛老人，刚才的虎虎生风的步伐仿佛是海市蜃楼，根本不存在。
倒下去，全真道长连走路都无力，由五子背回去。
“你啊……”
五子、六子在伺候全真道长喝药，一位白发苍苍，脸部却红润年轻，单看脸，像三十七八岁左右的汉子，正是风华正茂。
和全真道长相比，唯一相似的是一头雪白的发丝。
此人便是灵山观现任观长，清灵子。
“四师叔。”
五子、六子起身，恭敬给来人行礼，随着老者挥手，默默退到一则。
“咳……你怎么来了？”全真道长咳了好久，把血咳出来才平息一些，病怏怏靠在炕头，看着来人，有气无力。
咳过后，脸面显得更加灰白。
“大师兄，放手吧。苏阳也好，太叔延也罢，他们各有各的路，从出生就已经定好的路，太叔延十三年那年，你逆天为其设下护魂印，耗尽你半生功德，之后频频窥视天机，与人元魂相拼，导致元魂受损。再多的养魂石都抵不过你元魂受损的速度。”
老者语重深长地劝导，劝归劝，端着一旁的药碗，一点点伺候全真道长喝下去。
“上一世，苏阳是天道护佑之人，结果因赵天寿尽毁；这一世，太叔延背负前世罪孽而生，没有前世的得天独厚的命势，他本该是早夭之人，偏偏拥有神魂的银枝、银雪成为长念的弟弟妹妹，间接成为太叔延的护命符，会是冥冥之中注定吗？我想，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替赵天寿改命、前后二次引长念魂魄离体，引长念异世父母来到这个世界，又离奇带走他们的神秘人；从锁魂塔魂魄出逃的赵天寿；事隔多年，回来找苏阳报仇的迟归一；在危急关头提醒你三十出事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我们一无所知。
你啊，好好养着，万事莫理。我通知二师兄、三师兄他们回来。我们三个师兄弟，总能在你静养这段时间，护住三十和长念。”
“不用，不用。”全真道长连连摆手，真让他们二个回来，那他真是寸步难行，那二个人就认一个字——守。
他为救太叔延，元魂受损，这个养不是二三天就能养回来，二位师弟回来，以他们的性子，只会把自己守得死死的，到时别说出去解谜团，就是动根手指都难。
“这事，我不会听你的，你安心的养。我会让净心几个轮流过来和五子他们伺候你。”
说是伺候，实则监管，不让他再碰任何事情。
“罢了，随你。”全真道长有气无力，现在的他确实做不了什么。这几天为骗过三十，他频频动用玄气来维持自身的生机，如今体内玄气已经所剩无几。
幸好，年关将近，三十不得不离开，不然，他亦装不下去。
“咳咳……”
全真道长咳得脸色更苍白，咳一会才停下来，他摆摆手，意示自己的师弟坐下，“师弟，我还是十凶吗？”
他算不出，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算不出。
“……是。”犹豫了，清灵子不想说谎。
全真道长低头看着自己苍老的手，叹息着，“将来有一天，事情到不可控制时，你逐我出师门吧，斩断和灵山观的一切。”
全真道长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他不能不在乎灵山观，这个养育他的家。
他怕自己十凶的命会波及灵山观，以及众人，这些年，他极少回灵山观。
“别想太多。命势不是一成不变，谁都不能担保，以后不会出现变数，祸福相依，或者十凶之后，你有更大的造化呢。”
说到造化，全真道长苦笑不已。
他就是因为错认赵天寿为徒弟，自己才落得十凶的命运，害得苏阳一介天之骄子，原本名留青吏，从龙之功，结果早殁。
致使他四五十年间，全在收拾残局，现在，还源头都没理顺。
造化？
哪来的造化？
分明是罪孽！
“我让二子他们去福源洞探过，什么都没有。等长念伤好后，我让长念带着引路石，往福源洞方向去，或许，对方会给我们答案。”
“这样，他们不是更危险吗？我不同意这般冒险。”清灵子不同意，引蛇出洞是好，就怕，蛇出来，一口把人给吞灭。
“我能等，长念能等，三十身子不能等。三十的身子会被体内的药毒一点点吞噬他的元气，到时，即便有护魂印，同样护不住三十。与其被动，不如主动些，说不准，雾光果的机缘，便在长念姐弟身上。”
护魂印本是逆天而行，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想平安度过三十岁，难上加难。与其做没必要的等待，不如主动引蛇出来打蛇。
也许真的如清灵子所说的那般，银枝、银雪成为长念的弟弟妹妹，并非偶尔。铁氏一族的那点微簿的福泽根本承载不住银枝、银雪投生，或许这其中有他们无法窥探的天机。
世间轮回，讲的是天道循环。
人的一生，从开始投生时，其人生命运轨迹主线已经注定了。
偏偏，银枝、银雪来了，成为长念的弟弟妹妹。
“雾光果，二师兄推算不出大约的方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