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再无相干
其实，他也怕。
犯罪的不仅仅是他的亲爹、亲娘、亲弟弟，还有他的枕边人，怎么论，他都躲不掉，因此不少人，同情看向他。
铁全贵全程没有意见，全凭族里安排，他走个过场。
“小舅？小舅母？”铁大山四兄妹意外看到程家小舅夫妻俩来山中村找他们。
自从上次，程家一家被判流放后，小舅舅夫妻来替程家求情，未果，小夫妻失望而归，扬言不认铁大山这种不仁不孝的外甥。
“先进来。”铁大山把夫妻俩带进屋。
相对上次见，夫妻俩苍老了许多。
也是，程大郎一家流放后，家里五岁以下的孩子全归到程小舅户下，家里突然多几张嘴要吃，肩上担子更重。
“小舅舅，小舅母，请喝水。”青山和小妹很快送上二碗凉开水。默默陪坐在二位哥哥身旁。
“大山呐，你娘，她终究是你娘。你就替她求求情，让官府轻判吧。你娘回来，你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别计较，行吗？”
程三舅把劝说的话说出口，在他心中，再不是，都是亲人，何必苦苦相逼？
哪有儿子接二连三盼望自己亲娘坐牢？
一旁的程三舅媳妇抽泣起来，哭诉指责，“你们已经逼死三郎，害得程家一大家子流放……”
“小舅母，你说的，我兄妹不敢认！”
铁小山不客气打断程家小舅媳妇的哭诉、指责，“程三郎被砍头，是他杀人偿命，五罪并罚；程家一家流放是依罪获刑罚，条条国律摆着，程家参与的事情，我兄妹一没怂恿，二没参与，三没分赃，怎么就成了我们逼死三郎，害了程家？”
这样的大罪，他可不敢背。
“你……”程家小舅媳妇被堵得说不出来，又有些怨恨瞧向铁小山，事实归事实，明明铁大山背后有个榜首郎，堂堂六品大官，比郡首大人还大上好几级，偏偏他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甚至出来指证，当证人。
铁大山兄妹见死不救是事实，看着表哥被砍头，冷漠不当回事是事实。
所以，程家小舅夫妻无比的怨恨铁大山兄妹，扬言老死不相往来，不再认他们。
“好，不说程家。就说你娘。你娘打也被打，罚也被罚，难道还不够吗？最坏的是铁若水，你们应该找她，而不是你娘。她一把年纪坐几年，还能有活命吗？”
程家小舅气愤地大拍桌面，他现在只有这个亲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出事。
这不，他接到程氏派人给自己的口信，马不停蹄赶来，去牢里看到自己的妹子，瘦得不成形，身上全是鞭痕，他看了，于心不忍，她纵然百般错，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铁大山兄妹枉为人子！
希望在判决文书下来之前，让铁大山兄妹去求情，让官大人轻判。
以铁大山和榜首郎的关系，求情，轻而易已。
“铁若水会由罪犯转成罪奴。”铁大山说着铁若水将来的结局。
不仅仅是奴，还是罪奴，铁若水将永无翻身之日。
铁若水终究为她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程家小舅夫妻俩惊愕不已。
“小舅舅、小舅母，我兄弟自认对得起程家。
搬家进发生殴打事件，我兄妹不愿意和程家往来，但是节礼，一只雄鸡，十斤肉提前送到程家。作为外甥、外孙，我没亏待。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是我兄妹逼他们去死，去流放，是他们罪有应得。
再到我娘，她污蔑长念名声，就算下牢，可是我好吃好喝让她在牢里反省，牢里的牢头没有亏待她半分，她出来没有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厉害到敢煮毒肉送给自己的儿女。
好，毒肉事情没能把青山他们毒死，揭过。她苦苦跪在村口，请求我兄妹原谅时，我们原谅她。结果她给自己儿女下迷药，亲手把自己一对儿女送给人贩子。
害我兄妹也算，她还在长念水井下药，害得长念、初三他们中毒，这都算，是她说地窑在柴房，长念姐弟才被对方带走，三十公子受伤晕倒，放到军营，她就是通敌，五马分尸，她都赎不了罪！！
有这般当亲娘吗？世间有这样的娘吗？
难道她不知道，她的儿女落到人贩子手里，无非卖出到青楼或者成为无根的人当太监吗？这样的娘，我如何去求情?
就算我兄妹捂着良心去求情，我三叔三婶肯吗？三十公子肯吗？！三十公子死七名暗卫，暗卫全是圣上的人，人家哪一条人命不比她金贵？”
有些暗卫在惨烈打斗中牺牲，有些重伤不治，死了。
那一晚，在村口和她面对面说最后一场话别，从此，他的心没有程二好这个人。
“小舅舅，小舅母，我们不会求情，她被判多少年，或是死罪，是她罪有应得。将来，她还能回来，我兄妹出米粮，养她终老，还她生恩，她是她，我兄妹是我兄妹，仅此而已。”
铁小山同样站在大哥那一边。
母子情，早在她下迷药，把青山和小妹送给人贩子时已经断得干干净净。
以后，她是她。
再无相干。
此后，他们兄妹只有三叔他们那些亲人。
程三舅夫妻像上次一样黯然离去，不过这一次没有再骂铁大山，夫妻俩只道，“你们已经决定，不后悔就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太公祖兄弟在山中村渡过七天，和银枝、银雪，银树他们玩成团，乡下孩子玩的下水摸鱼，上山掏鸟蛋，通通玩一遍，个个玩得全身是泥回来。
最后，太公祖兄弟由他们三姨父来接走。
因久久未查到主犯，陈杰、铁若水、铁三柱这边早就吐无可吐，再审亦审不到有用线索，高守仁宣判，宣判当天，朱泉夫妻、铁大山兄妹、村长另二位族老去听判。
事关铁氏一族，村长不听不放心。
铁全贵对此，始终没有反应，该如何还是如何，全心全意扑在妻儿身上，花尽心思讨四个儿女欢心。
铁大山兄妹念在母子一场，去送送程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