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没有如果
“嗯嗯，将来你们是夫妻，提前让三十练习，练习也好。”
“……”
长念默问：怎么没有人说男女授受不亲呢？
众人没有意见各自离开饭桌。
银枝，银雪没有离开，银雪看向旁边的谢禾还在吃，粉面的肉没动过，吸吸口水，“漂亮婶婶，不吃肉吗？”
“银雪，不是漂亮婶婶，是娘。得叫娘。”铁全贵吹凉少量的粉条才喂入谢禾嘴里，再一次纠正兄妹俩的叫法。
“唔，漂亮婶婶。”
银雪仍坚持着叫漂亮婶婶，连带银枝也这般叫。众人对兄妹俩叫法纠正过无次数，兄妹俩仍是坚持叫漂亮婶婶。
被喂食的长念吃得极快，吃得脸颊红红的，以前也被太叔延喂食过，但仅限于他们独处，现在客厅人来人往，生身父母就在旁边。
被人当猴子一样观看，极为不自在。
太叔延看着长念红红的脸，唇畔笑意渐浓，他喂食动作自然得很，一筷，一筷，无比从容投喂给长念。
好不容易，撑到吃完，长念才松口气，打定主意，右手不能动时，决不再吃粉。
谢粮兄弟决定在山中村落户，用完午膳，铁全贵和朱泉领他们出去走走，谢春父子跟着去，地最空，是村北和村西。
村北现在荒废不少。
尤其李二狗家周边，自从发生李家奴事件后，和李二狗相邻六家人陆续搬走，有二户搬出村，去山口村定居，有二户不知去向，其中二户搬到村里其他地方另起房子。
所以李二狗家周围一眼看去，没有人家，连地都没有人敢种。
丢荒将近二年，抬眼看去，全是杂草。
实在是李家奴放火那一夜，太凄惨，众人记忆犹新，特别是心有中鬼的那种人，更是不敢靠近李二狗家这一带，怕生李家奴回来索命。
李二狗不怕，就怕李家奴。
欺凌过李家奴的人不少，李家奴又是在满腔怨恨之下一把火把自己的仇人连同自己一把火烧死。
这是死不瞑目啊！
传说死不瞑目的人怨念十足，个个都怕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上身，哪还敢住。
“这里地不错，怎么没有人来住和种菜？”谢粮兄弟从教书才子一夕惨跌，变成一介倒夜香的人，什么苦都吃过，对于种地，很了解。
“李二狗家是在这边吧？”铁全贵在燕都听过水心麽麽提过李家奴的事情，四年了，记忆有些模糊，李二狗家的位置，记得不太清晰。
站在这里，一阵悲凉涌上心头。
“那地，就是李二狗家。”朱泉指过去，一片人头高的荒草，依稀看见曾经被火烧过的痕迹。
“大火烧过，这家夜里失火吗？”谢粮兄弟瞧见大火烧过的房梁，好奇地问。
“李家奴。”
朱泉说出三个字，铁全贵明白。
李家奴，李家大儿子，被奴毁尽一生的可怜人。
他记得当初李家奴回来时情景，没想到李二狗和李老太太会如此心狠，历尽千辛万苦回来，换来只是羞辱和拳打脚踢，有那般狠心的娘和弟弟，怕是比死更难受。
“什么李家奴？”
“这家老太太在二十年前把大儿子卖奴给小儿子治病，前些年成奴和儿子带着另三个奴一起回来，老太太没做到当时承诺，小儿子不但不感恩大哥为他做出付出，反正处处欺凌。
结果李家奴在去年春，一把火烧死李二狗一家，淋不少松油，当时全村子的人都围在这里，没办法救火，就眼睁睁看着李二狗一家和李家大儿子烧死在里面，不过，李家老太太和李二狗没有烧死，只是烧得面目全非，事后抬往寡妇屋，痛苦煎熬而死。
不止李二狗，李二狗二叔，村里欺压李家奴狠的人家一一着火。那一晚，烧死几十口人。
而第二天，铁三柱夫妻就把铁全安三个小妾卖为奴，山中村一举成名。”
是一举成名了，成了臭名，骂名。
“报应。”
所有感叹终究化成报应二字。
最后兄弟俩选择铁若水左边相邻二块玉米的五亩大的地基，在六奶奶家院口看过去，能看到得那块地基。
谢粮兄妹俩想像长念这边的房子一样建，建二座相邻的宅子，在一起又独立，不用建围墙，像村里人家一样，用木头桩子围个大院就好，在院里种些豆瓜，围个棚子养些鸡鸭。
不过，只是看地基，还没打算建。
他们要回红树镇，要抢银枝、银雪幕后人还没有找到，决定暂住铁大山那边。
回来路上，谢春他们问起李家奴，铁全贵这个土生土长的人更清楚当初李家大儿子为何被卖出，后半段有朱泉补充，故事很完整。
是个悲剧的故事。
如果李家老太太和李家二叔不眼馋卖奴高价，哪怕把大儿子卖给别人做下人，或者李家奴回来后，李老太太一家能善待，也许结局会绝然不同，今天李老太太、李家二叔还活着，李二狗一家也还活着。
可惜没有如果。
想到李家奴的种种，这回铁全贵对铁三柱再无半分犹豫和亲情，李家奴的下场纵然可悲，但恶有恶报，当初害他的一一在大火焚烧中痛苦煎熬死去，如果当初他的银树没有逃跑，像李家奴一样成为人人可欺的人，那……
铁全贵在心中痛恨不已。
很快，谢粮和谢春他们启程，赶走长念家的骡子车，银树和青山仍请假，留在家中。
万老太爷夫妻回程提上行程，这些日子秀洪带着林麽麽做各种吃食，一道道简单的农家小炒，吃得万老太爷夫妻俩连连添饭。
阳光正好。
长念和太叔延在瓜棚下下棋，旁边十六抱剑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七尾凤坐在长念身边，甜宝和砚台在脚边转。
没有兄妹俩在旁边玩耍打闹，好久，这个家没有这么宁静过。
阵阵微风吹过，惬意得很。
已经是冬天，太阳虽大，但是不热，不像夏天热得直喘气，早上和晚上得穿上厚厚的衣衫。
家里人集体进山打猎去，连老太君他们全部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