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刚刚有个人来找你,说是你的朋友,在你桌子上放了封信就走了。”
夏瑶刚走进办公室,之前和曾小乐说话的那位老师就将他来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走到办公桌前,看着桌上的信封,夏瑶皱了皱眉。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她上课的时候,出现在教室外面,对她点头的那个年轻人。
从对方的行为来看,像是来找自己的,只是她确实不记得自己认识对方。
她拿起桌上的信封看了看,信封上什么也没有写。
“谢谢魏老师。”
夏瑶对刚刚说话的那名老师道了声谢,这才坐下抽出里面的信件。
“这块翡翠纯白无瑕,代表着我对你的感情不含有一丝的杂质。”
看到信封上的第一句话,夏瑶的脸色就变了。
这句话是孔闻曾经对她说的,那块翡翠是孔闻在向自己求婚的时候送给自己的。
当时孔闻向她求婚的时候并没有外人在场,只有他们两人,所以这句话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以后我们要生两个小孩,一个让他用心读书,一个培养他经商,这样咱们两家都算是有了传承。”
看到这段话,夏瑶的瞳孔猛然一缩,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因为这些话除了她和孔闻,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些话是他们某一天在行完房第之事后,孔闻对她说的。
之前说话的那名魏老师见夏瑶的脸色有些不对,他关切的问道:“夏老师,你没事吧,是不是这封信有什么问题?”
他是看着夏瑶打开那封信的,就见她看了信上的内容,脸色就变了,魏老师第一反应就是那封信有问题。
毕竟现在思想有问题的人不少,在信上写一些过激偏执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这封信上的内容并不多,但都是一些只有她和孔闻两人知道的事情。
夏瑶深吸了几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从她紧紧抓住桌沿的手就能看出,她的内心是何其的不平静。
她看着魏老师问道:“魏老师,送信的那个人有没有说什么?”
听她这样问,魏老师可以确定,那封信真的有问题,他赶忙说道:“那人什么也没说,就是问了下你的座位,然后将信放下就走了。
这封信真的有问题?
那人长的白白净净的,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他是不是在信里威胁你了?
要是这样,咱们现在就报警。”
说着这位魏老师就要打电话。
见此,夏瑶赶忙拦住了他:“魏老师,那人没有威胁我,不用报警,谢谢你的好意。”
魏老师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真的没事吗?”
夏瑶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真的没事。”
见此,魏老师这才放弃了报警,他不时的看向夏瑶这边,怕她出什么状况。
魏老师之所以这么关心夏瑶,是因为他曾是夏瑶父亲的学生,夏瑶算是他的师妹。
而且他们又在一个办公室,所以才会如此关照她。
至于说他有没有别的什么心思,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将信上的内容再次看了一遍,夏瑶将信装回了信封。
信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只有她和孔闻两人知道,但是从信上的笔迹可以确定,写这封信的人并不是孔闻。
孔闻的笔迹,夏瑶是认识的。
她坐在凳子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感觉自己的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向外面走去。
见她要出去,办公室里的魏老师忙问道:“夏老师,你确定没事吧?”
夏瑶转身看着他道:“没事,我出去一下。”
说完她就出了办公室,向着楼下走去。
这5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希望得到孔闻的消息。
从这封信里,夏瑶可以确定,对方一定知道孔闻的情况。
她第一反应就是孔闻被绑架了,要不然信里的内容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如果孔闻真的是被绑架了,那绑匪为什么过了5年才联系自己?
这又有些不合理。
夏瑶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作为一名大学老师,而且还是一名新闻专业的老师,在面对任何问题的时候都必须要保持理智。
她来到楼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对面走去。
在他们办公楼的正下面有一个小的池塘,在池塘里面修建了一个亭子,叫醉晚亭。
那封信上除了写有她和孔闻的相关事情外,也留有一个地址约她见面,位置正是办公楼对面的醉晚亭。
夏瑶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情,缓步的向着亭中走去,她虽然努力的在让自己冷静,但是真的不行。
她根本冷静不了,她此时的思绪非常乱,她只能尽量的克制自己。
亭中此时有几个人正在里面,隔着老远,夏瑶就认出了那个出现在她教室外面的年轻人。
果然是他。
见夏瑶正向着亭中走来,曾小乐对万子舒说道:“子舒,客人到了,去帮我买两杯红茶过来,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
“嗯。”
万子舒应了声便离开了。
在她走出亭子的时候,夏瑶就一直注视着她,在两人相隔2米时,万子舒对夏瑶点了点头。
万子舒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既然乐哥说是客人,出于礼貌,她对夏瑶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交代完万子舒,曾小乐又看着胡天奇说道:“天奇,你们也出去吧,我有些事要谈。
你们在前面看着点,不要让别人过来。”
“好的姐夫。”
胡天奇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他还是清楚的。
曾小乐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说了他有事要办,而且具体要干什么他也没说。
如此就说明这件事他不想让别人参和,以胡天奇的成长环境,这点事儿他还是拎得清的。
胡天奇和陈哥离开后,亭子里就剩曾小乐一个人了。
夏瑶走进亭子看着他问道:“你是谁?孔闻在哪里?”
曾小乐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说道:“坐下说吧。”
闻言,夏瑶坐了下来。
亭子中间有一个石头圆桌,周围四方有四个石凳,曾小乐坐在其中一个凳子上。
他看着夏瑶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解释不清楚的事情,每个人的认知不同,对同一件事情的理解也不同。”
夏瑶看着他,眉头皱了起来,她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孔闻的信息,但是她并没有催促对方。
她在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对方既然将她约出来了,肯定不可能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看着对面这个还算镇定的女人,曾小乐点了点头,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好。
他没再说废话,直接说道:“我叫曾小乐,至于孔闻,他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听他这么说,夏瑶的瞳孔又是一缩,身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5年来,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都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他们都说孔闻已经死了。
可是死了总有个尸体吧。
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就说他死了。
夏瑶也知道自己在认死理,她也想过孔闻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就算死了她得看到尸体才会相信。
这几年孔家人花了很大的代价找孔闻,一直没有找到。
夏瑶在寒暑假的时候也会去南云省寻找,南云省大大小小的城市,乡镇都被她找遍了,也没能找到。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突然跑来告诉自己,孔闻在5年前就已经死了,这让夏瑶如何接受的了。
夏瑶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大脑保持冷静。
她看着曾小乐问道:“你和孔闻是什么关系?又凭什么说他在5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有这封信里的内容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着夏瑶将那封信拿了出来,这封信上的内容足以说明眼前这个男人跟孔闻有着某种联系。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孔闻将这些事说了出来。
曾小乐看着她,语气平淡的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嘛,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有些事情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没关系,你听着就行。”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孔闻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他在现实中从未见过面,甚至可以说在昨天以前,我都不曾听过他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说他5年前就死了,还有信上的内容,那都是孔闻自己告诉我的。”
夏瑶却是一脸的不信:“你说你们昨天以前都不认识,却又说信上的内容是他告诉你的,这不是明显的矛盾嘛。”
曾小乐笑着说道:“你听说过托梦吗?”
“托梦?”夏瑶一愣,托梦这种事在民间常有传说,包括她身边的一些亲戚朋友也偶尔会聊到这个。
夏瑶扬了扬手中的信封:“你是说,这些事都是孔闻托梦告诉你的?”
“是的。”曾小乐点了点头。
夏瑶冷着脸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个骗子,孔闻有父母,也有女朋友,就算他真的死了要托梦,也不应该托梦给一个外人吧。
“我并没有非要让你相信什么,我今天来找你,只是帮孔闻带个话,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你信与不信,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曾小乐的语气很平淡,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毕竟托梦这种事,本就有些匪夷所思。
“孔闻让你带什么话?”
夏瑶是不相信曾小乐的话的,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孔闻让我转告你,不要再等他了,他对你的承诺无法实现了,是他对不起你。
他希望你可以忘掉他,开始新的生活。
他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和他一样爱你的人,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曾小乐将孔闻的话转述了一遍。
夏瑶听完这段话,又是一愣,随即脸色难看的盯着曾小乐问道:“他对我有什么承诺?”
“他原本答应你,从南云省回来后就娶你,可惜他失言了。”
曾小乐的话就像一记重拳,重重的击在夏瑶的心头上,让她有些窒息。
孔闻那次离开的时候和她说过,回来他们就办婚礼,这件事情夏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她等了5年,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娶自己,可是等来的却是5年前他就已经死了的消息。
夏瑶如何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是理智告诉她,这可能是真的。
她看着曾小乐,冷声问道:“你们到底把孔闻怎么样了?想要什么你直接说,我一定尽力满足你们,只希望你们能够放了他。”
哪怕理智告诉她孔闻可能真的已经死了,但是夏瑶还是想要再试试,万一对方是骗自己的了。
曾小乐看着这个强装镇定的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始诉说起了她和孔闻两人过往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孔闻告诉他的,基本都是只有孔闻和夏瑶两人知道。
曾小乐在那封信里只写了几段,只是为了引夏瑶出来。
他每说一件事,夏瑶的脸色就变的难看几分,她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崩溃,她要看看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她其实很想逃离这里,但是她又想要知道关于孔闻的信息。
“乐哥,茶买回来了,这杯是加糖的,这杯是不加糖的。”
万子舒走进亭子,将手中的两杯茶放在石桌上,便转身出去了。
曾小乐将那杯加糖的红茶放到夏瑶身前,说道:“外面有点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孔闻说你喜欢喝加糖的红茶,这里条件有限,只能买到这种的,就将就一下吧。”
看着身前的这杯茶,夏瑶实在绷不住了,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曾小乐讲述的她和孔闻的那些过往,一幕幕一例例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这5年里,她就是靠着这些记忆坚持着。
由于太过思念孔闻,她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每晚都要靠酒精来麻醉自己,要不然根本睡不着。
曾小乐没有安慰她,只是拿出一包纸巾放在桌上。
对夏瑶来说,哭出来反而会好受一些。
白天的时候,她一直把自己伪装的很坚强,但是到了晚上,她又脆弱的像个孩子。
过了一会儿,曾小乐看她缓和了一些,便说道:“孔闻的死,已成事实,这个是没办法改变的。
他希望你可以忘掉他,开始新的生活,这是他的原话。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他被我威胁了,这些事都是我们逼迫他说出来的。
我只能说你想多了。
他确实是托梦给我,让我帮他带话,现在话已经带到,那我也该走了。”
从夏瑶的状态来看,她不像是个会做傻事的人,而且看情况,她多少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所以曾小乐觉得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了。
见曾小乐要走,夏瑶慌忙的站起身拦在了他身前。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夏瑶是将信将疑,虽然他说的托梦这件事感觉挺玄乎的,但是未必就不可能。
特别是自己和孔闻的那些经历,曾经说的那些话,这是只有他们两人个才知道事情。
而且这是5年来第一次听到关于孔闻的消息,夏瑶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信息。
她看着曾小乐问道:“你说孔闻5年前就死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人,曾小乐没有隐瞒,他将孔闻的死因告诉了对方。
听完,夏瑶原本已经收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看着曾小乐又问道:“你能找到他尸骨所埋的地方吗?”
曾小乐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不确定,我没有去过那里,只是知道大概的地方。”
“你能带我去把他找回来吗?”
夏瑶一脸恳切的看着曾小乐,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找到孔闻尸骨一切就知道了。
曾小乐皱了皱眉,然后说道:“南云省边境并不太平,你过去会很危险。”
前段时间武协的陈元忠部长找他帮忙的时候说过,西南那边最近不太平,华中分部这边还安排人过去支援了。
孔闻尸骨的所在地已经是在缅国境内了,夏瑶只是个普通人,带她过去,风险很大。
夏瑶哭着说道:“我不怕危险,我只想把孔闻找回来,就算他死了,也要把他的尸骨找回来。”
曾小乐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需要晚几天,我这几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了再说。
其实你可以不用亲自过去的,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回孔闻的尸骨,可以将这件事委托给我,我可以将他的尸骨帮你找回来。”
曾小乐只是答应了帮孔闻带话,并没答应要帮他找回尸骨,如果夏瑶要找他帮忙,那就需要付费,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通常免费的,都是最贵的。
对于这件事,曾小乐早有预料,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梦里问孔闻他的尸骨埋在那里的原因。
就像夏瑶说的那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这样她才会真的死心。
“我要亲自去把孔闻接回来。”夏瑶说的是一脸的坚定。
“到时候再看吧。”曾小乐看着夏瑶郑重的说道:“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关于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有些事情,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不代表它不存在。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对孔闻说的话,在今天晚上12点以前可以告诉我。”
曾小乐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夏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可以和他对话?”
“仅限今晚。”
曾小乐没有隐瞒这件事,以前确实是不行,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可以和委托者交流了。
而且这件事他也不怕被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也不会出去乱说,即使有人说出去了,别人也不一定会信。
况且以他现在的实力,他也不怕有谁会来找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