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被挂在一个木头架子上。
浑身是血,皮肉外翻,整个脸上的皮,都被剥掉。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绣花戏服,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
最让年幼夕无法接受的,是那下腹被掏空……
见多了鬼怪,但死人这般惨状,她还是第一次。
那股味道刺鼻,她微微蹙眉:“确定这个是素莲吗?”
“是她,我们问过了,手腕上这个是她的镯子。”
“而且,这戏班子里,一共三个女人,香儿还活着,那这个就是素莲了。”
盛子书见她刚刚也只是微微蹙眉,到现在面不改色,有些佩服。
他生活在南疆城这么多年,处理过很多案件,反而还没有年幼夕这般冷静。
“先让仵作验尸。”
年幼夕淡淡的看了眼素莲的尸体:“尽快找到雨薇。”
她离开了戏班子,但是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当天的主街,也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当时主街上的人有很多,目击证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而此时,街上的人,想起昨晚的事,都还觉得惊魂未定。
“哎呦,可不是吓死我了,我当时就在最前面!”
“那脑袋滚到我脚边上的时候啊,还冒血呢!”
茶馆内,几个人凑一起,八卦着昨晚上发生的事。
一个高瘦的男人,比划着当时的场景,看得出来是被吓着了。
另外一个老头也跟着点头:“可真是见鬼了啊,那脑袋都没了,还能在上面晃来晃去的!”
“真是脏了咱们主街这个风水哟,这可是咱们南疆城风水最旺的地方!”
年幼夕听了一会儿,就开始观察四周,确认过没有其他的问题,她才离开。
回了镇安王府,刚好见着南岭郡主扶着镇南王出来晒太阳。
“郡主婶婶。”年幼夕没理镇南王,她不屑跟渣男聊天。
南岭郡主面色凝重,叹了口气:“哎,丫头,你说这南疆城到底是怎么了?”
“妖火冰雹刚刚好了,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居然敢在主街上行凶?”
年幼夕也猜到她消息灵通,肯定是有人把事情告知了南岭郡主。
她低声安抚着:“不会有事的。”
可南岭郡主却摇摇头:“街上的人都说,还会死人的……”
年幼夕薄唇抿着,没回话,因为她也觉得这件事,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见她不语,南岭郡主握紧了年幼夕的手:“丫头,你告诉我,这事儿是不是又是鬼怪作祟?”
“郡主婶婶,现在还不清楚,要等再找些证据的。”
年幼夕虽然能够感觉到诡异气的气息,但太微弱,她现在也没有头绪。
只是那素莲的死状,有点惨,而且现在还不知道雨薇的情况。
镇南王比昨日恢复了些,但是却好像是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整个人昏昏沉沉。
南岭郡主和年幼夕聊了会儿,就带镇南王回去休息了。
年幼夕回了房间,找出了母亲留下来的玄天宗古籍。
待到傍晚时,盛子书才派人来请她过去。
光是这个雨薇,他们就找了一整个下午。
原来是高老爷带着雨薇去乡下庄子养胎了。
年幼夕见到雨薇时,就在想,难怪阿生和高老爷都喜欢她。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模样生的娇俏。
“你们何时去的庄子?”盛子书是等到年幼夕来,才开始审问。
雨薇说话时语气温温柔柔的,她一手扶着小腹,一手被高老爷握着。
“去了三日,是因为肚子里这个太不老实。”
她垂眸看着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眼底蓄着母爱的光芒。
盛子书看了眼她的肚子:“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雨薇抬头看着盛子书:“世子爷,这么急匆匆的把我们叫回来,是有什么事吗?是府里出事了?还是戏班子?”
盛子书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雨薇脸上闪过惊愕和痛楚。
“怎么会这样?我离开时还是好好的。”
“世子爷,我、我能不能见见阿生?”
一听说雨薇要见阿生,高老爷的脸色变了变,但没多说什么。
他冷哼一声,甩开了雨薇的手,低声说了句什么,没人听清。
“他的样子,你不见也罢,你认一认这个,可是你做的?”
盛子书让人将那个布偶小人拿了过来。
雨薇拿起布偶小人,轻轻的摸索着,眼角泪光一闪:“是,这是我做的。”
“那,这些是你的吗?”盛子书又把其他的东西拿了过来。
雨薇看了之后摇头:“这些我没见过。”
年幼夕观察着雨薇的表情,她是真的很伤心很痛苦,但……
“听说,你和阿生是青梅竹马?”年幼夕故意在高老爷面前问着。
果然,雨薇的表情变了变,她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算是吧,我们来南疆城之前,是一个村子里的,认识的久一些。”
“你还送过这个小布偶人,给阿生?”年幼夕又问。
雨薇摇头:“没有,是阿生哥见到说好看,自己拿走的。”
自己拿走的?可之前香儿说,是雨薇送给阿生的。
年幼夕和盛子书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确定,这个雨薇有问题。
或者说,是香儿在说谎。
又问了些,盛子书才让人放了雨薇和高老爷。
二人步行回府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盛子书走在她身侧,问着。
年幼夕美眸看着某处,微微眯着:“问题大了!”
“嗯?”盛子书还没回过神,就见她快步跑了出去。
追着她跑到了主街右侧,盛子书的脚步顿时停下。
这……
“那个,这里……”盛子书掩唇轻咳,这里不太适合进去。
最起码,不适合她进去。
可年幼夕脸一沉:“盛谨墨!”
“狗男人,我说怎么早出晚归,居然来这种地方!”
盛子书一愣,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果然见着盛谨墨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二楼某个房间。
他抬头看了看这牌匾,‘怡红院’确定自己没看错。
“渣男!”年幼夕咬着牙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