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葬兽人
姜小余回到家里，把榆钱清洗干净，然后放在竹篮里沥干水分，等着到中午的时候拌上面粉做蒸菜。
“小余，你爸不是给你买的有新鞋嘛？”
姜奶奶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结果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姜小余仍然光着脚丫子，有些不解。
姜小余用手语告诉奶奶，她喜欢光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如果穿上鞋子，会感觉有些不方便，也不舒服。
姜奶奶也没再说什么，知道小余不怕冷，火力大，哪怕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时候，她也喜欢光脚踩在松软冰冷的雪地上玩耍。
说来也是奇怪，村里其他孩子，秋冬时季，都会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保暖衣、雪地靴、耳暖、围脖和厚厚的帽子一应俱全，结果有些孩子还是会冻伤手脚，冻皱了脸蛋。
姜小余整个冬天就没穿过棉靴，哪怕杨大爷好心送给她一双，也是经常摆在家里。
但是，她纵使这样，也从来没有冻伤过手脚。
每到冬天的时候，村里有些大人就会羡慕姜小余，心伤自家孩子保护得那么好还是会冻伤。
也有人说风凉话，说什么虱子多了不痒，就像有些精神不正常的流浪汉，就没听说过他们会过病。
姜小余自己都不明白，为啥人们越来越退化了，穿上那么厚那么暖的冬衣，仍然难捱一个寒冬。
这到底是退化，还是进化？
“小余，奶奶陪不了你几年，以后，你就要跟爸爸生活了，要学着适应新的生活啊！”
姜奶奶仍在操心自己的身后事，担心姜小余的未来。
姜小余并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担心，担心就能改变未来吗？
不能！
除了扰乱现在的情绪，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时间还早，姜小余闲着无聊，跑去屋里拿出姜科在庙会上给她买的泥泥狗，然后在院子里观赏。
泥泥狗上有小孔，那是哄孩子玩的哨子，能吹出响声。
姜小余第一次玩泥泥多狗，不知道这个功能，只是感觉眼前的泥泥狗非常眼熟，在她纷乱破碎的梦境里似乎经常出现像泥泥狗的怪物。
但是那些怪物并不坏，甚至更像是她的宠物，只是过于悲壮，过于悲凉，梦里总会萦绕着它们的悲鸣。
姜小余捧着泥泥狗，阳光照射在泥泥狗上，强烈的涂色更显出几分怪诞。
她的目光落在泥泥狗头顶那个小孔上，本能地凑到唇边，然后闭上眼睛，轻轻地吹奏起来。
姜小余也不知道怎么会吹出响声，并不是刻意而为，在吹奏的时候，整个人都放空了，仿佛回到了纷乱的梦境之中。
杨大爷回来了，还没有进家门，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悠扬的小曲儿，像是用口哨吹奏，但是莫慕名地有些悲壮，引人遐思。
杨大爷没有打开自家院门，转身走进姜小余家的院子，果然看到姜小余光着脚，席地而坐，闭着眼睛在用泥泥狗吹奏。
杨大爷从未听过姜小余吹哨子，没想到她竟然能吹得这么好，天赋异禀啊！
万里无云的郎晴空，渐渐地聚拢起来厚厚地云层，春风乍起，却有一种秋风的肃杀之气，有些寒凉入骨。
轰隆隆……
地下突然传来一阵闷响，似春雷入地，甚至连脚下的大地都微微颤动了。
“地震了？”
杨大爷抬头望天，嘀咕了一句，不知何时，泪水竟然早已经挂满双颊。
大概是姜小余吹奏得太悲壮了，连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姜奶奶，也是老泪纵横。
轰隆隆……
地底的闷响越来越清晰，地面的颤动也越来越明显，头顶的乌云狂卷，有种天地变色的震撼。
啪！
姜小余正吹奏得入神，完全忘我，以为自己又置身于梦境了，结果手中捧着的泥泥狗却突然崩裂。
姜小余猛然惊醒，盯着手中碎裂的泥泥狗，莫名地想哭。
吹奏停止了，狂风也突然消散了，就连天上的乌云也渐渐淡去，地下再也没有传来异动和轰鸣。
杨大爷站在院子里，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姜小余，突然有一种听起来非常荒诞的猜测，刚地的天地异象，难道是姜小余吹奏的曲子引发？
姜小余盯着手里泥泥狗的碎块儿，默默地起身，找个铲子，在院子的墙角附近挖了一个坑，把碎裂的泥泥狗给埋葬了。
此时，距离宛丘城二十余里外的山谷，姜科看着天空又明朗起来，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听得非常清楚，地下的轰鸣之声，似乎就是从脚下的山脉地底传来。
姜科非常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天地瞬间变色。
这时，一直驻守在神墓里的仿生机器人晓玉，突然联系上姜科。
晓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姜小余的事，“你今晚要去见姜小余吗？”
“嗯，怎么了？”姜科已经采到一些药材了，晚上想送到姜小余家。
“你见到她，叮嘱她不要再吹奏泥泥狗……不，应该说，不要吹奏任何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甚至……最好少开口说话。”
“不让开口说话，这就太过分了吧？”姜科无法理解。
“你应该看过地图，知道宛丘城的地势和地位搁置吧？”哓玉反问道。
“嗯，宛丘城位于神川盆地北端，云岭山脉的南侧，但是这跟姜小余开口说话有什么关系吗？”姜科好奇地问。
“你就没有好奇过，云岭山脉为什么会是如此标准的环形山脉吗？”
“难道不是陨石撞击形成的？”姜科追问道。
“不是……总之，日后你会明白神川盆地的来历，以及云岭山脉的真相，但是现在时机未到，暂时让姜小余噤声为妙。”晓玉再次叮嘱道。
“好吧，我知道了。”姜科虽然好奇，但还是听从了晓玉的忠告。
他在深山采药，一直到夜幕降临，这才骑上电车返城。
太昊陵的祭祖庙会是从二月初二至三月初三，现在仍然是庙会非常热闹的时候。
他从庙会附近经过，特意拐了一个弯，又去庙会上转转。
他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总觉得要去看看，结果又看到那个卖泥泥狗的摊子了。
最终，他又买了一个泥泥狗，打算送给姜小余，顺便叮嘱她，不要再吹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