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梅当下赶紧笑着应了两声。
“成,我病好了,指定去上工!”
“于厂长,你慢走啊!”
于自清离开。
赵英梅又在床上熬了一会儿。
老苗走进来,对着她道:“走远了,你赶紧起来吧!”
赵英梅松口气。
起床,赶紧揣着布袋就往外走。
“我去三厂,晚点就回来,你要出去就锁好门,听见没?”
见自家男人点头应了。
赵英梅直奔三厂。
………………
天色擦黑。
厂长办公室内。
灯光还亮着。
陈东尔抽着烟,端着茶杯,焦躁烦闷。
“咚咚……”
敲门声响起。
站在门边的刘其龙当下赶紧拉开门。
“赵姐!你可来了!”
刘其龙笑着激动道,整个人松了口气。
赵姐走进来。
伸手将打版图捞了出来。
“裤子没搞着,但是这打版图叫我给拿来了!”
赵英梅道,“刘主任,你瞅瞅,能给多少钱!这总比裤子强吧?”
刘其龙眼睛一亮。
打版图?
他赶紧接过来,大致扫了一遍,发现居然还真的是!
裤子的各个数据,全都详细记在上面了!
“陈总!您看!”
刘其龙赶紧拿着数据图递给了陈东尔。
后者接过来。
看了一眼。
“喇叭裤?”
陈东尔好歹也是搞服装的。
这段时间以来,喇叭裤从羊城那边开始,被倒爷带到费城来出售。
他找了人,盯着市场,知道喇叭裤好卖。
但是……
他一直没敢下手。
毕竟。
穿喇叭裤的终究还是少数。
就算流行,能有多流行?
到底还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可是。
这青青制衣厂突然出现的老板,居然购买了那么一大批滞销的卡布料,就为了做喇叭裤?
陈东尔内心在质疑挣扎。
他盯着数据图仔仔细细的看了片刻,而后道:“你确定这是打版图?不会是假的吧?”
刘其龙还没说话。
赵英梅就急了。
“陈总,你咋这么说话呢?”
她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偷来的!”
当下。
她将过程全都说了一遍。
陈东尔打听来的消息也是七天后出售。
虚虚实实的消息掺杂在一起。
让陈尔东神色松动了。
“刚才于厂长还找来了!要不是我聪明,可就被他逮个正着了!”
赵英梅的确是有些生气。
她可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偷来的?
咋还说是假的么?
“刘主任,你们该不会不想给钱吧?”
赵英梅猛地瞪大眼。
伸出手就想抢回打版图。
刘其龙和陈东尔都吓了一跳。
“陈总,赵大姐帮了我们好几次了,从来没出过错,这打版图不管是数据还是版型,都没问题……”
刘其龙面色为难的朝着陈东尔看了一眼。
后者咬咬牙。
终于定了主意。
“成!”
他点头,将打版图递给刘其龙,道:“你下去,通知采买科的抓紧时间去采布料,买不到的卡,就买涤纶!咱们厂子人多,力争七天后,这一批喇叭裤,和青青制衣厂的喇叭裤一起上市!”
刘其龙胸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他一乐。
给赵英梅使了个眼色。
“成!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刘其龙带着赵英梅离开。
给她拿了五张大团结。
赵英梅心满意足离开了。
办公室内。
陈东尔猛地灌了一口茶。
神色有些狠戾。
他好不容易才将三厂做到一家独大。
如今一个小小的青青制衣厂,想要死灰复燃,从自己嘴里抢肉吃?
痴人说梦!
………………
不比制衣厂的紧张气氛。
长长的巷子里。
江洲正在教柳梦璃骑车。
“抓紧车头,注意不能停下来,要一直踩,停下来反而容易摔跤……”
江洲正在仔细叮嘱她一些骑车的注意事项。
这妮子。
念书极为聪明,一点就透。
然而。
在骑车运动方面,江洲终于发现了她的盲点。
柳梦璃紧张得身上都是汗。
她抓着自行车车头。
想要努力控制好车子平衡,然而,这车子却总不听自己使唤。
“左边!小心左边!”
江洲吓了一跳。
巷子尽头,是一条死路。
只有右边才有一个小通道能拐出去。
左边是堆得高高的土坡,是之前人家造房子剩下来的。
里面石头混杂着泥土,要是摔下去肯定受伤。
柳梦璃原本就紧张。
听见江洲这么一喊。
她顿时赶紧将车头一拐。
这一下。
来得太急太猛。
高高的二八杠大自行车,顿时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幸好江洲就在身后。
当下赶紧一把将柳梦璃从车子上捞了下来。
她扑过来的时候。
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江洲的身上,两人齐刷刷滚进了土堆里。
江洲垫在下面。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她拥着。
然而,江洲的后背却磕上了泥土堆的石头,疼得他闷哼一声。
很小声。
但是柳梦璃听见了。
“江洲?!”
她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挣扎着起了身,“江洲?你没事吧?”
柳梦璃穿着一条过膝长裙。
上半身是一件乔其纱短袖,头发原本用乌木簪子盘着。
这会儿也散落在肩膀上,乌黑浓密。
“我没事。”
江洲缓了一会儿。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估计是擦伤了。
不过应该没大事。
“我看看?!是不是摔得很严重?”
柳梦璃担心坏了。
赶紧伸手,拉着江洲起来,又赶紧朝着他的身后看过去。
果然就看见,江洲的衬衫被擦破了,露出鲜红的口子。
擦伤不严重。
但是很吓人。
殷红的血珠正一颗接着一颗往外冒。
迅速濡湿了一块衣服。
她眼眶顿时红了。
抓起裙摆就要给江洲擦血。
江洲赶紧阻止了她的动作。
“真的没事。”
他起身。
感受到身后一阵拉扯的痛,当下倒抽冷气。
“就是擦伤了一点皮,等会儿买点药涂一涂,就好了。”
江洲说的是实话。
但是柳梦璃只当他是安慰自己。
怎么不严重呢?
那么多血。
一大块皮都掉了。
摔下去的时候,他可是结结实实的把自己护在了怀里。
她越想鼻子越酸。
江洲站定稳,就看见她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的模样。
活脱脱一只小白兔。
他叹了口气。
伸出手,将柳梦璃给揽进了怀里。
“我摔跤,你怎么还哭了?”
他揶揄道:“不然,我来哄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