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我们去超市,我带你做蛋糕。”颜自衡很快结束这个话题,立刻将话题引向别处,试图打断傅舒景心里面的难过。
傅舒景神情却有些低落,“衡哥,要不然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顿了顿,又重复说道:“衡哥,我累了,拜托你,送我回去吧。”
“送你回去可以……”颜自衡直白看向她,“但是你跟我保证,不能多想,懂吗?”
“好。”
“还有,好好吃饭。”
“好。”
“还有……昨晚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起这个事情,傅舒景的思绪总算是被突然打乱了,她直接老脸一红,有些尴尬挪开目光,不好意思,笑笑,“干嘛突然又提昨天了,有点奇怪。”
“在奇怪也要说,本身早上引起来这样大的误会,还有某些小人在旁边作祟!!”
每每想到傅总的言论,颜自衡是真的恨的牙根痒痒,“现在想想,真是过分的很!!我跟傅总压根不认识,没想到他竟然在背后如此诋毁我!!”
对此,颜自衡对自己声誉非常严肃维护道:“你是不知道傅总那个老家伙,都快年过半百了,还没有结婚,更没有后代,你觉得这样的情况正常吗?”
傅舒景不敢说话,只能悄悄猜测道:“或许是不正常?”
“自信一点,去掉或许!!这个人就是不正常极了!!而且,你竟然真的会信别人对我的诋毁,嗯?就是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是吧?”
“没有,我没信,就是随便跟傅总聊聊。”
“我不管。”颜自衡也开始赌气起来,“反正等下送你回去,你给我好好写一份检讨,必须给我列出来,你眼里面傅总的十大缺点,知道吗?”
傅舒景:“……”
她就是说嘛,某些人幼稚起来啊……那是真的幼稚啊!!
傅舒景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平凡的人,自小就有自己的高傲的一面。
她也确实有自己的本身在。
漂亮的脸蛋,天才般的声压,似乎天生就是为了舞台而生。
可她也有自己的自卑。
这种自卑在于同学谈论彼此父亲的时候,她从来不敢插嘴。
因为,她的记忆里从未停留过父亲这个词。
从来都没有。
以前小姨还带着她的时候,她会渴望小姨有了家庭,自然她也有了父亲一般的角色。
可这样的期望到最后也没有实现,没有任何答案能够给她参考。
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惯,将这种感受埋藏在心里面。
只要她不去想,这个问题就永远不会困扰她。
如今,傅总的一番话,让她不免夜不能寐,在床上翻来覆去,决定还是起身看看外面风景。
任由风吹乱自己的头发。
“要喝一杯吗?”
身后,容年靠着门边浅笑,手里拿着一罐啤酒。
傅舒景回眸看她,顿时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不行。”
“喝着喝着就行了。”容年毫不在意,直接提着酒走过来,坐在傅舒景身边,“怎么?有心事?”
“有一个。”傅舒景看着她,“我就是好奇,余小司都回家,我们容总不回家看看?”
“我?”
容年微微一愣,随意往后一靠,“我回家看什么?那家里人不把我赶出来就不错了。”
“容家很讨厌你?”
“他们是讨厌容穗,但是又不得不依附容穗,现在想想真是讽刺的很。”
“容穗……”傅舒景心底默念这两个字,“你说容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所有人提到她只有惧怕的人。
容年顿时扬唇一笑,“很坏,但也很可怜的女人罢了。”
“嗯?”
说起来,也是一个很久的故事。
在容家衰败之际,才大学毕业的容穗就用铁血手段,凭借一己之力稳住了容家的颓势,可她使用的方式却是有些不见的光。
这也是为什么,容穗的声誉一直被人诟病。
“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恶意收购。”一时间容年神情严肃起来,“容家就算是衰败了,也同样是新媒的开山鼻祖,手上还有有些依仗在的。本来容家投资失败,是打算将公司卖了,也能保住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了。但是容穗一上来,不光拒绝了所有卖家,还将跟容家关系很好的几个公司从背后恶意中伤,搞低其他公司股价后,再贷款低价恶意收购。由此,转瞬间,容家公司的规模程度扩展到从前数几倍。”
“也正因为如此,当别的公司想要收购容家的时候,发现现在的钱得出双倍、三倍,甚至数几倍才能拿下容家的时候,自然都纷纷放弃。”
至于那些因此破产的小公司,容穗压根不在意,令他们自生自灭。
“怎么说呢?容家如今的辉煌都是用别人的血与泪铸成的,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评价容穗,毕竟我的一切都是容穗给的。”
“不可能。”傅舒景轻轻哆了一口啤酒,望着漫漫长夜,“你的舞蹈实力都是自己练的,难不成这些东西也都是容穗给你的?”
“这些……要是没有容穗的资源,我怕是也不能有这种闲情逸致能够安静练舞,能够坚持九年还没有出道。”
“可容穗只是提供了外部条件,你能获得成功,更多的是你自己,你本人,不是吗?”
“是吗?”
容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舒景却深呼吸一口气,“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是无父无母的存在,从来是跟小姨相依为命,对于亲人这种血缘关系格外淡薄。所以我从来不相信别人的资助……”
“什么给了资源,让我成长。到头来不都是全靠我自己的努力,那些钱对于他们自己就是撒毛毛雨一般的存在,只是随意的施舍,但是我就用着仅限的资源自己茁壮成长起来,难道我一切的成功不都是来源我自己?”
容年神色漠然顿住。
傅舒景继续开口讲道:“所以说,你不必因为容穗的偏心而感到惴惴不安,那些讽刺你的人,或许就是恰恰因为她们得不到容穗的偏爱嫉妒你罢了。既然容穗是那样厉害的一个人,能够得到她的欢心也算是你自己的本事,你为何要如此轻视自己?”
“容年,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自己的努力,无论是容穗还是我也罢,任何人都不能帮助你成为现在的你,只有你自己可以。”
风在耳边轻轻吹拂,明明刚才还是冷风刺骨。
现在的风却莫名要比方才要小了很多,也温柔了很多。
容年深吸一口气,眼眸里有些红润,但被她掩盖过去,“喂,傅舒景……”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叫了她名字,“有时候真讨厌你知道的这些大道理,但……有时候又那么喜欢。怎么办呢?你总是有你的大道理,偏偏这些无法令人反驳,真是讨厌的很!”
她多么想要讨厌眼前这个人。
但事实上,她喜欢这个人,不光是感激,还有其他的情绪。
“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招人喜欢了,连宋嘉允前辈都沦陷了,可见魅力不浅。”
提到宋嘉允,傅舒景蓦然看了眼自己的手里的啤酒。
又想到了那个爱喝酒的女人。
真是挥散不去的阴影。
“提她做什么?我跟你说的事情,难道你感谢的人不应该是我?嗯?”
“哦,是你啊!!”容年笑着,主动揽入她的怀抱,拍着她背部,甜蜜的笑了,“谢谢你,傅舒景,你不知道你解决了我多么大的困惑。”
“我说了,别人帮助不了你,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也是你自己解决了自己的困惑,嗯?”
“是啊……是我自己。”
容年耸了下肩膀,用力点点头,“今晚这酒喝的真值,真好!!”
“值的话,不如付钱?”
容年立刻撇了她一眼,立刻换上傲娇,“不要!我没钱!!”
“切。”傅舒景不留情面道:“余小司有钱啊,不如找她要钱去!!嗯?”
“余小司?”容年想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开口道:“你一说起这个问题,我可是要好好问问你了。你是真的打算离开欢娱后,去颜自衡身边?”
“怎么了?”
“上次,颜自衡突然给余小司打钱,说是要把你跟余小司借钱的那些全部还上。从此以后,你俩就是两清的状态。你也知道那段时间正好是敏感时间,你告诉余小司你要离开公司,以为你要抛弃她……哦,现在她也以为你要抛弃她。”
顿了顿,容年没忍住,终于是将自己的话语,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况且,你是不知道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依旧为你向余总请求了,要放你离开。虽然余总没答应,但你又不是不了解余小司,她那样的一个人,背地里在厌恶你,她还是选择为你说话,说实话……她终于长大了,也变了太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小妹妹,也长大成人,成熟起来。
“我没想到还有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