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长长的尾音之后,赵煜若有所思地看着万航。
有句话说,山若不过来,那你就只管向它走过去。
赵构的权势就好比一座无人能撼动的山,他们既想攀过去,又想攀过去,又忌惮他的高度而迟迟拿不定主意。
而柴奉一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是绕过去!
只要能制造出杨沂中只是失踪的假象,那赵构肚子里的蛔虫们自然会想方设法查证。
这招“引蛇出洞”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赵煜当真是没想到,万航会巧妙地利用赵泽川这一计,把官家也一并拖入整个计划当中来。
但他也知道,此计凶险万分,不得已之时,必定要推出几个人到最前面,打消官家的疑虑。
而那几个人的下场就是送命!
万航的想法如此之缜密,难道想不到这一层?
如果想到了,那姝儿又当如何呢?
赵煜无奈地看向楼梯,眼见赵泽川已经被此事波及,再让他置身事外已是不能。
为今之计只有让他升官,只要有权势在手,那他人一时也不能伤他,至少自保绰绰有余。
“姝儿……”赵煜欲言又止,极不情愿与万航在这个关头谈论两人的事。
“姝儿自作主张从凤凰寺回来,万望先生莫要见怪!她只是……”
“你说什么?不是你二人去接她的?”赵煜闻言,不免心惊肉跳。
他的女儿,他自是了解的,平日里温和娴静,却是个有主意的,若不是前几日自己执意要求她去凤凰寺,她断然不会去。
万航还以为他早就听见女儿的声音,得知她自己回来的消息,毕竟自己与赵泽川二人在院中交谈良久。
“先生莫要动气,虽然她私自回来,但万幸与我等在赵府碰巧遇见!”万航温和道,“……我原本也打算连夜去凤凰寺寻她的。”
“还有……姝儿回来第一时间必定回赵府,见到赵府那样的情形,她首先想到的也会是你与长缨的安危,假如她去到刑部……”
“假如她去了刑部,李九云就会找到此案的突破口,将姝儿关押候审!届时不管我与长缨身在何处,都会自动出现在刑部!
姝儿这样的筹码可能会被尽可能利用……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先生,你该明白的意思了!”万航道,“我想过与姝儿尽快完婚,这样一来她可以女主人的身份常居此处,也不会令她尴尬!”
赵煜微不可察地轻叹,显然他打心底里不赞成!
且不说赵静姝是他的心肝宝贝,刑部尚书的女儿,殿前司都虞侯的妹妹……
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出嫁,三媒六聘也必定齐全,如此仓促成婚,对不起自己早逝的夫人!
万航早就料到他的反应,随即说道,“再有一个去处,我想长缨也不能同意的!”
赵煜扭头看向赵泽川,后者一脸茫然。
“把姝儿送往军中,假扮男儿,我来着人护她!”万航仔细斟酌用词,生怕一不小心惹恼眼前这两位。
“你疯了!”没成想,换来的依旧是二人异口同声的质问。
“万渡之,你若真心护她,断然不会想到此计!”赵煜生气道。
万航心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一个从未来穿越来的人,无依无靠,甚至连不知自己的来历,如何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家?
只有一住处,便算做是家了吗?
清波门华丽的赵府也好,保和坊这处二进小院也罢,其中的一砖一瓦,于万航有什么意义呢?
在不久后的将来,连繁华的临安城都将被远道而来的铁骑踏为废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二人匆匆结合,然后再分道扬镳,独留她一人生下儿女,让儿女们未来亲眼见证我大宋江山易主吗?
不!绝对不能!
在他这个“未来人”的婚姻观中,爱是责任,比“朝朝暮暮”要重千百倍的责任,那就“为之深远计”!
爱一个人,就要考虑她的余生,为她的未来做好打算!
父母之爱子如此,万航之爱姝儿,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对姝儿的感情,或许你们眼下理解不了,但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对她的爱,与我心中的一座丰碑同在!”
他的心若能展开来,此时已多了光彩!
原本一望无垠的荒原上,有一个倩影,一抹笑颜,一缕飞扬的黑发……
他不指望这些“老古董”深刻理解自己,但他铁了心要把最真的那份情给予赵静姝。
……
“那么,姝儿的去处只有……”万韩没有直接说出口,他端详着赵煜的表情,直到他点头,才道,“皇宫!”
“你要送她入宫为质!”赵煜的反应与赵泽川的如出一辙。
“不是为质,是为深远计!
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赵眘……不,赵伯琮会是皇太子,是继承皇位的人选!”
解释再多他们也无法理解,从赵泽川对赵伯琮的评价来看,此人对赵静姝绝无非分之想,这也是万航最为放心的。
如果哪个皇子对赵静姝早就心存歹念,就算取他性命,他也绝不会把赵静姝往虎口里送啊!
见二人还是不明白,他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眼下抚养伯琮的人应该是吴婉仪,
我希望你们的背后之人,能够劝服潘贵妃,亲自抚养伯琮,这样对她百利而无一害,相信我!”
只要此事能成,赵静姝以侍女身份待在潘贵妃身边就安全了。
赵眘参与对杨沂中的谋杀,只要将这把柄握住,也是牵制的一大利器。
而对于久居民间,尝尽人间疾苦的赵眘而言,皇位近在咫尺,怎会不动心?
万航的这一步棋,已经无意间将原本毫无关联的三处势力拧在了一起,他不自知,但赵煜却心知肚明。
“只要潘贵妃能够做到这点,那姝儿居于她的辟护下,自是无碍的!”
赵泽川终于听出了一些苗头!
他深谙赵伯琮的人品和追求,射杀杨沂中也是他的主意,他之所以应下来,不过是想到父亲的筹谋。
再者,伯琮偷偷练习弩箭,也是在宫外进行的,只有自己和吴山知道。
大家伙都看看,宫墙之内有怂货吗?显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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