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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二十八 海运漕运之争(万字大章)

作者:尚二郎字数:11870更新:2023-02-16 08:10

黛玉走之前很明显的声音哽咽了,让贾璟微微有些心疼,他呆愣愣的看着那晶莹雪地之上的两滴泪痕,久久无言…………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对贾璟的冲击太大了,潘子安的所作所为,对贾璟的心态是一种很大的冲击,也是让贾璟不由得陷入了思考之中。

说实话,他看不起潘子安,但是他又佩服潘子安,他看不起潘子安没有一点责任心,他不知道失去他的漕帮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他爹为了培养他这个接班人耗费了多少心血和资源,现在好不容易快要到了收获的时候,他居然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了这一切!

而且这对自己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可以说是极其愚蠢的行为!明明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漕帮帮主之位唾手可得!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这些雄心壮志都埋葬吗?

为了所谓的可笑的爱情?贾璟觉得潘子安一定会后悔,在未来的某一天,是否也会在穷困潦倒之中喝多了看着家徒四壁的情况,对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妻子破口大骂:“老子要不是娶了你…………”

谁能够说得准这就不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呢?这对花娘是负责任吗?这对自己和漕帮就是负责任吗?为了一时的冲动,就白白的将这一切都丢了?

贾璟作为局外人能够看明白,他那个弟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出现的时候实在是太巧了!和这件事没关系,说出来估计自己都不信!

所以为了一个很明显的局,去做这些,真的值得吗?

贾璟双手拢在袖子内,看向远处潇湘馆的灯火,但是同时,他其实也是很佩服潘子安的,为了心中所爱之人,他义无反顾的放弃了一起,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一切,甘心去和自己所爱的人平凡的归于人海…………

贾璟眼前不知道为何,陡然又浮现了不久前看到的场景,潘子安笑着牵着花娘的手,两人甜蜜的笑着,快活的跑着,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唉…………”

贾璟悠悠的叹了口气,他觉得是时候重新正视自己和黛玉的关系了,这个问题他一直都在逃避,他尽量的拖延这个问题,他在恐惧面临选择,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能够为黛玉做到这种地步吗?

贾璟在心中责问自己,最后得出来一个肯定的结论:他做不到…………

他不能为了黛玉放弃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他不愿意为了黛玉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皇位,他不愿意为了黛玉甘心做一个平民,他明明离这一切这么近,凭什么?!

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贾璟的内心饱受煎熬,对黛玉的愧疚,以及对权力的渴望,对所有追随自己的人的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真的能够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和黛玉,就放弃这一切?他做不到!他吃了多少苦,他付出了多少,他牺牲了多少兄弟,耗费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天!

现在为了自己的婚事,只是因为娶得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将这些全部抛弃?就要把已经近在咫尺的皇位拱手相让?

贾璟做不到…………

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这种煎熬叫他的内心好像被烫煮一般痛苦,想着自己和黛玉的点点滴滴,那个在自己脑海深处的月宫仙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薄怒,她的撒娇…………他真的能为了这一切,就放弃黛玉?

…………

黛玉小跑着回到了潇湘馆,泪水在脸上止不住的流,寒风吹过,泪水就变成了刺人的寒刀将黛玉娇嫩的脸庞划的通红。

紫鹃看到黛玉回来了刚来得及说一句:“姑娘回来了?”黛玉却根本顾不上回答,已经扑倒在了床上哭了起来。

紫鹃不由得大惊失色,和闻声赶来的袭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却也都是慌乱了起来,两人急忙的上前询问黛玉到底怎么了。

黛玉哪里肯说?此时正是心烦意乱之时,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遭遇贾璟如此冷漠的对待,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贾璟如此大的反差!

但是这样的心事又哪里能够跟紫鹃和袭人说?所以只能是自己趴在床上哀伤的哭着,紫鹃和袭人无奈,只能是担忧的在旁边劝慰着。

少女情怀总是如此,正是情热之时,会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挂怀,为他的一切而喜悦和忧虑,此时黛玉不光是对贾璟方才绝情的伤心,更是为内心升起的一股子莫名的慌乱,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刚刚进京的时候一样!

黛玉一整夜都在落泪,紫鹃和袭人劝不动,只能是陪在一边,紫鹃倒还好,之前有一段时间黛玉夜夜都是如此,袭人可就有点儿遭不住了。

紫鹃本来想叫袭人先去休息,但是袭人怕紫鹃一个人难以应付,便也不肯去休息,就这般主仆三人互相垂泪只至月明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黛玉这一夜弄得十分憔悴,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依然是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珠,紫鹃和袭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便准备各自休息去了。

紫鹃叫袭人先走,袭人看黛玉也的确是没什么状况了,便点了点头打着哈欠去了,紫鹃给黛玉掖了掖被角,便也准备去休息了。

正在这个时候,黛玉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口中喃喃的道:“二,二哥哥,你,你好…………”

说着微微蹙着眉头,又是在睡梦中落下泪来,紫鹃心思一动,轻轻的伸出手用绢帕为黛玉拭去泪珠,随后便有些失神的看着烛火,姑娘和侯爷,又出了什么事了?

贾璟有些发呆的走在路上,月华照在满地白雪之上,衬得四周光亮的仿佛白日一般,贾璟紧紧的皱着眉,似乎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寒意,不免缩了缩脖子,双手拢在袖中。

可却就在此时,贾璟抬头却看到一道人影跪在宁国府的门口!贾璟不由得愣了一下。

宁国府的门口此时居然也不少人在看着那个跪在那里的人,王富忠亦在其中,远远的看到贾璟的身影,急忙的便上前道:“侯爷,您回来了?”

贾璟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那人道:“那是干什么的?”王富忠看了一眼随后道:“是早上的那个人,侯爷吩咐过叫他跪着,他没走,一直跪在这里,已经快一天了。”

贾璟闻言一愣,随后看向跪在那里的翁秀明,翁秀明脸色灰白,嘴唇发青,头发上甚至是眉毛上都挂满了冰霜,整个人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尽力的挺直身子,却还是被寒冷弄得忍不住蜷缩成一团。

贾璟见状不由得沉默了片刻,随后对王富忠道:“带他进去罢,先给他喝点姜汤,一会儿带来见我。”

王富忠闻言急忙点头应下了,随后便急忙地上前对翁秀明道:“快起来罢,侯爷同意见你了。”

翁秀明颤抖着抬起头来,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却还是不免惊喜的笑道:“真,真的吗?”

王富忠叹了口气,急忙的上前搀扶翁秀明起来:“是真的是真的!快起来罢!这孩子…………”

周围的人也是急忙的上前帮翁秀明掸着身上的雪,不管是围观的吃瓜群众,还是宁国府的人,都是忍不住对翁秀明竖起大拇指。

毕竟这个时候跪在冰天雪地里一跪跪一天,不吃不喝,这可是真的要命的!人家有这个恒心,难怪就连宁侯都不吝拨冗一见呢!

做到这个程度的人,他们都没什么说的,就活该人家升官发财!众人皆是一脸敬佩的搀扶起了翁秀明,翁秀明颤抖着被搀扶起来,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

翁秀明苦笑着拱手道:“多谢诸位,请容在下缓一缓…………”王富忠急忙的道:“不必着急,你们几个快搀扶着这位公子进去休息,热茶热水都备好了!”

几个宁国府的奴仆急忙的点头应下,上前搀扶着翁秀明进了宁国府,众人折腾了许久,翁秀明这才稍微的恢复了些许,最起码有了点儿人色,似乎也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和腿了。

王富忠这才叫翁秀明准备一下,要带他去宁安堂见贾璟了,翁秀明闻言急忙的便收拾了一下自己,急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最后便跟在王富忠的身后往宁安堂走去。

王富忠见翁秀明不易,路上不免的指点了他两句,见到贾璟应该怎么办,应该说些什么,应该怎么做不会引起贾璟的反感。

翁秀明一一的听了,对王富忠感激不尽,王富忠只是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在意,随后便叫翁秀明先站在外面灯,自己则先进去通报贾璟。

此时的贾璟正忙着安排在神京的事宜,清风肯定是要跟自己去的,自己用的最得心应手,也最合适贴身保护的就是清风,虽然现在外面有柳泽,里面有白曦君了,清风得以抽出手管理乾坤卦,可是这也正是证明了清风是贾璟最重要,最得用的心腹!

所以这次说什么也是要带着清风的,清风走的话,那么叶时就不能走了,京中肯定是要留几个人来主持大局的。

贾璟准备带的人不多,基本上抽调邬化回来,再带上白曦君柳泽,也就够了,贾璟不准备搞多大的阵仗,再带上薛蝌,这次出门找机会得给他刷刷军功。

就这样议定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去了,清风也去请薛蝌过来说话,贾璟这才抽出功夫来见翁秀明一面。

王富忠进来通报了,贾璟点了点头表示叫他进来,翁秀明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走了进来兜头对着贾璟就是一礼:“罗帮翁秀明,见过宁侯!”

贾璟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吹着手中茶盏上的浮沫,听到翁秀明问好,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后饮了一口才缓缓的道:“你找我有事?”

翁秀明连忙抱拳道:“回侯爷,在下是来投奔侯爷的!”贾璟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投奔我?”

翁秀明点头正色道:“正是!在下率罗帮上下数百人,投奔侯爷!希望侯爷能赏弟兄们一口饭吃!罗帮…………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贾璟闻言沉吟着,一时间堂上寂静无声,贾璟摩挲着下巴,过了许久之后才道:“本侯记得你们是义忠亲王府的人罢?”

翁秀明闻言眼圈一红,沉声道:“义忠亲王府不讲仁义,我罗帮上下为他们做了多少事?他们却对我爹…………所以在下才会率罗帮来投靠侯爷!”

贾璟闻言这才恍然,难怪这小资一整天都老老实实的跪在自己的宁国府前,义忠亲王府搞死了他爹翁福言,还能允许他这个祸根活着?

他只有在自己的宁国府前,才不会被义忠亲王府给弄死,毕竟这是自己的地盘,况且门口那么多人来来往往的看着,义忠亲王府就是再嚣张也不敢在那里动手!

贾璟想到这里不由得多看了翁秀明一眼,这小子的确是比他爹强出来不少,上次为了捞他爹跑到自己的左都督府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不是一般的草莽之辈!

但是贾璟还是状似毫不在意的低着头喝了口茶水道:“本侯收留你能做什么?本侯实在想不明白能用你们来做什么…………只会跪着的人,本侯可不缺。”

翁秀明一听有机会,于是急忙的抱拳道:“只要侯爷收留我们罗帮,罗帮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罗帮上下绝非草包无能之辈!”

翁秀明说着躬身九十度对着贾璟便是一礼也不起来了,贾璟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喝着茶也没说什么,翁秀明的心咚咚直跳,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终于在度秒如年之中贾璟终于再次开口了:“倒是的确有个差事或许能用的上你们…………”翁秀明闻言惊喜的抬头看向贾璟道:“请侯爷吩咐!罗帮绝不让您失望!”

贾璟看着茶水道:“先别急着答应下来,回去考虑考虑也不迟。”翁秀明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道侯爷到底是希望我们去做什么?”

贾璟放下手中的茶水看着翁秀明道:“如今我大燕的漕运,罗帮可以说是占据了八成往上,可以说的上是一家独大,这种局面,不是朝廷希望看到的。”

翁秀明闻言一愣,随后隐隐有些激动的看向贾璟道:“侯爷的意思是…………”贾璟好笑的看向翁秀明道:“你觉得以你们罗帮的实力,能斗得过漕帮吗?”

翁秀明顿时被破了一盆凉水哑火了,漕帮整个帮派几十万人,占据着大江南北最重要的几大水系,几乎占据着所有重要的港口,并且盘踞经营了数十年!

这样的庞然大物,罗帮在人家面前就是小虾米,这也就是靠着义忠亲王府,才能勉强的从人家虎口中抢到一点点糊口的吃食罢了,跟人家争漕运?怕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可是,如果不是从漕运下手和漕帮争的话,还能怎么办来打击制衡漕帮?

翁秀明沉死了片刻,随后猛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贾璟,贾璟看到翁秀明如此,便料到他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贾璟准备叫他做甚么了。

于是贾璟点了点头,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道:“没错,本侯要让你们去发展海运!”

虽然已经想到了是如此,但是真的从贾璟口中听到,翁秀明还是忍不住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绝户计啊!海运的速度要远远快于漕运,运送时间自然也是要比漕运短不少的,如果真的做起来了,肯定是能从漕运中多走绝大部分的客源!在贾璟那个年代,漕帮就是因为海运的逐渐兴起,才会走向没落!

而这个未来完全是有可能实现的!翁秀明不傻,就能看出来这一点,虽然海运的风险比漕运要高不少,先不说海面上的各种灾难,光说那些海盗,就是个头疼的大问题。

但是真的要做起来,海运肯定是能把漕运活活掐死的!但是问题是…………大燕施行海禁政策啊…………

我们看历史事件是要带着两面性的,不能一竿子打死,一个政策在某个特定的时期会发生特定的效果,并非是被打上了标签就一定是不好的。

海禁政策在明太祖时期的时候,其实是利大于弊的,毕竟那个时候倭寇的危害很大,而大明本身通过海洋贸易获得的利润少之又少。

但是在航海时代开启之后,这个政策就显然是弊大于利的,所以在那之后,朝廷是有意的去松弛海禁,虽然倭寇之患仍旧难以根除,但是显然这其中的利益已经让朝廷尝到了甜头。

所以大明对海禁的态度陷入了一种松松紧紧的状态,朝廷要紧,地方却松,揍了倭寇一波,就松,倭寇来犯,就紧…………完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平衡点!

这样的结果造成了清朝直接了当的选择了闭关锁国,彻底的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家心里应该就是清楚的了…………

而此时的大燕显然就已经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下了,太祖朝宣布海禁,太宗加强海禁,永熙帝在海禁政策上虽然并没有加严,但是也是一样的按着祖例施行,所以大燕现在对于海禁的政策还是要贯彻到底的。

这种情况下,你说要去搞海运,难免有点儿痴人说梦了…………

因此翁秀明这才有些为难的对贾璟如此说,谁知贾璟却毫不在意的道:“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你要想的就只有,能不能把这个海运做起来,以及能不能干的过漕帮,剩下的那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翁秀明闻言,心里直道贾璟这样说,那就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了,故而也不多言,贾璟摆了摆手道:“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本侯的时间不多,很快就要离开神京了,明天如果你不能赶来,本侯就当你是放弃了。”

翁秀明闻言当机立断的表示:“只要侯爷不嫌弃我们,罗帮愿意从今往后,为侯爷鞍前马后,唯侯爷马首是瞻!”

贾璟闻言笑了笑道:“我劝过你了,这条路可不一定好走,你要三思而行。”翁秀明坚定的看着贾璟道:“侯爷,罗帮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贾璟闻言挑了挑眉头,点了点头道:“那好罢,回去和你的帮众说清楚,你明天到码头等我,叫你的人分批去广东等你。”

翁秀明躬身称是,贾璟摆了摆手,王福忠便上前对翁秀明道:“请!”翁秀明最后对贾璟行了一礼,便跟在王福忠身后走了,正在这个时候,薛蝌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翁秀明的时候薛蝌也忍不住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径直的上前向贾璟问好,而翁秀明也故作不知的急忙跟在王福忠身后走了。

王福忠站在门口送走了翁秀明,翁秀明走远之后这才两腿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上,好在小巷之中马上窜出来几个人扶住他,正是胡瑞松等人,胡瑞松看着翁秀明道:“怎么样帮主?”

翁秀明紧紧的咬着牙,摆了摆手道:“外面危险,咱们先回去再说!”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是,随后众人便带着翁秀明急忙的上了车回到了罗帮的总部。

此时罗帮众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翁秀明的消息,翁秀明一去一天,还是让大家十分焦急的,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帮主回来了!”

众人急忙的站起来急迫的看向门口,果然便见翁秀明被胡瑞松等人架着进来了,众人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好在胡瑞松吩咐得当,连忙的叫人给翁秀明烧热水,又将翁秀明按在了椅子上,取来了厚重的毯子给瑟瑟发抖的翁秀明披上了!

他们都是站在外面多在暗处陪了翁秀明一天,所以知道翁秀明为了能见到贾璟都付出了什么,因此此时皆是感动的看着翁秀明,而其他不知情的帮众们则是脸色阴沉,看这样子…………看来是出师不利?

胡瑞松忙活了半天,翁秀明这才恢复了一点,胡瑞松轻声道:“帮主,您感觉怎么样?”翁秀明强笑了两下:“没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翁秀明紧接着一句话却是叫众人皆是振奋了起来:“宁侯同意收下咱们了…………”

众人闻言皆是惊喜的对视着,皆是颇为振奋,胡瑞松却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严肃的看着翁秀明道:“咱们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众人闻言皆是缓缓安静了下来,翁秀明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胡瑞松道:“离开神京,到侯爷指派咱们的地方去。”

众人闻言皆是哗然了起来,离开神京?去什么地方?老帮主的仇还报不报了?要是离开神京人家找个地方解决了咱们怎么办?这些官狗官官相护…………

众人叽叽喳喳的说什么的都有,胡瑞松突然沉声道:“好了!都吵什么?听帮主的还是听你们的?”

众人闻言皆是安静了下来,翁秀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大家都有各种的疑虑,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我们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众人闻言皆是低下了头,翁秀明起身看着众人道:“侯爷要派咱们出海,去办海运,去把漕帮掐死!这就是侯爷的想法!”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胡瑞松有些为难的道:“帮主,弟兄们都是漕运出身,办海运…………我们不会啊。”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隔行如隔山,别看海运漕运都是在水上走,但是这完全是两码事,大江之上怎么走,什么规矩,有什么注意事项,他们门儿清,可是他们那套要是拿到接天碧海之上,那完全就是两码事了!

翁秀明闻言也还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众人闻言都是沉默着低下了头,翁福言无奈的道:“要靠上人家,最起码的要对人家有用,罗帮对人家现在最大的用处就是这个,我们不做,就会有别人去做!”

翁秀明抿了抿嘴道:“我觉得不管是漕运还是海运,就算是有差别,我们去学便是了!下苦心去研究,我不信研究不出来!人家能跑,我们跑不了?漕帮之前,也没人敢常识漕帮的跑法,不做争上游,怎么称第一流?”

翁秀明扫视着众人,沉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愿意跟着我翁秀明的,就和我一起走,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罗帮现在没有多少钱了,但是还不会缺遣散费给你们安家!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了好久,胡瑞松才站出来沉声抱拳道:“我也还是那句话,誓死追随帮主!”

“我也一样!”

“我也是!誓死追随帮主!”

“誓死追随帮主!”

众人纷纷出列,最后居然同时对翁秀明抱拳沉声道:“誓死追随帮主!”

翁秀明紧紧的抿着嘴,双眼微眯的看向了远处的黑暗…………

“刚才那个是?”

薛蝌坐到了贾璟身侧,胳膊架在桌子上向贾璟好奇的问道,贾璟放下了茶盏,闻言道:“哦,翁秀明,你认识,之前罗帮那个翁福言的儿子。”

薛蝌“果然如此”的点了点头,随后好奇的对贾璟道:“他来找二哥做甚么?他爹又干什么了?”贾璟笑着摇了摇头道:“他爹可作不了什么妖了,翁福言死了。”

薛蝌丝毫没有意外的眨了眨眼睛道:“这么快?”贾璟撇了撇嘴道:“是挺快的,义忠亲王下手挺狠,用完就扔…………”

说完两人皆是呵呵的笑了一阵,随后薛蝌才问道:“那他来找二哥做甚么?他爹死了,跟咱们也没关系。”

贾璟笑着叹了口气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人家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薛蝌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道:“他不会是想靠二哥报仇罢?二哥,义忠亲王府…………可不好惹啊。”

贾璟看了薛蝌一眼道:“你都知道的事情,我会不知道?我又没说现在立刻就帮他报仇,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压根儿没提。”

薛蝌点了点头道:“那二哥是什么意思?”贾璟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一点儿外面的小安排,正好安排他们去做,做好了在说呗…………”

薛蝌了然的点了点头,贾璟手中转着茶盏对薛蝌道:“对了,叫你来有正事儿吩咐你。”薛蝌连忙正色的点了点头:“您说。”

贾璟道:“陛下吩咐了,去广州,明儿我就走,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薛蝌闻言一愣,广州?这么远,带着我干啥?但是薛蝌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薛蝌也不是很想动弹,他也跟贾璟一样在三山堡待了两年,两年没和家里人一起过过年了,今年本来想着在神京城和婶娘薛蟠还有爹娘一起高高兴兴的过个年,结果没想到…………

贾璟似乎也看出了学科的意思,于是便对薛蝌道:“确实是正事,不然不会叫你这个时候陪我走一遭,在神京待着,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得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刷刷战功,懂吗?”

薛蝌闻言恍然大悟,连忙的点了点头,毕竟被一个侯爷,还是贾璟这样的侯爷亲自带着出京刷战功这种事情可是可遇不可求,薛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次事情的重要性。

因此薛蝌连忙对贾璟道:“我知道了,我回去就立马准备。”贾璟点了点头道:“明天就出发,回去之后尽快收拾一下,需要带的东西带的人都想好。”

薛蝌点了点头,也坐不住了,便一拍大腿起身就告辞要回去收拾东西,贾璟点了点头就当他走了,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自己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也向着自己的院子去了。

一进门儿,只见一个柔和的身影正背对着他铺着床,贾璟站在后面欣赏了一会儿,悄悄的上前,趁着那女子刚反应过来回头的功夫,已经压在了她身上。

“哎呀!爷!”

平儿轻声嗔怪的对贾璟撒着娇,贾璟笑着看着平儿温柔的带着些许嗔怪的脸庞,笑着道:“今儿怎么想起来家门儿朝哪儿开了?”

平儿脸色一红,微微有些歉意的道:“爷,对不起,平日里那边事情多,我…………”

贾璟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爷也不是怪你,知道你忙,这不是也从来没催你回来过?”

说着亲昵的靠在她的脖颈出贪婪的吮吸着平儿身上柔和的香气道:“只要你还记得这是你的家,能回来陪陪爷就好了…………”

平儿闻言心中愈发愧疚,也就不好意思赶走贾璟了,只能强忍住怪异的感觉,语气微微颤抖的道:“爷明儿不是要走了?我好歹,好歹也…………啊,要送送爷,和爷,好好儿,说说话…………”

贾璟哪里还有心思和平儿“好好说话”?两人早就成就好事了,平日里却常常见不到她,如今见到了岂还能够放过她?

况且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贾璟心绪错乱,平儿温柔的胸膛刚好能够消除他一切的烦恼,平儿也是想贾璟想的不得了,于是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

云销雨霁,两人互相缠绵在一起说着话,平儿温柔的在贾璟耳边说着家长里短,贾璟闭着眼睛听着,时不时的回一两句。

平儿提起这几日王夫人进去之后,那边无人震慑真真儿的是乱上天了,凤姐儿威望不够,这几天是又忙又气,最后迫于无奈只能是用重典才勉强压下去。

贾璟听了,只说叫平儿不用管,她自己不得罪人就是了,凤姐儿这样,否极泰来,得意久了迟早是要有一灾!

平儿只当贾璟玩笑,轻轻的嗔怪着拍了贾璟一下,只是这怀中娇躯扭动,贾璟到底是又没忍住,自然是少不了下一场鏖战…………

薛蝌急匆匆的回到家里,因为薛蝌深夜出去办事,所以薛炚和薛夫人皆是担忧的还没睡,宝琴便也坐在一旁陪着,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烛火,时不时的打个小哈欠,可爱极了。

此时见薛蝌回来众人自然是又少不了一顿问询,薛蝌一一的说了,薛炚和薛夫人听说薛蝌不能在家过年自然是无比失望的,只是一听说是贾璟要提拔薛蝌,这次是亲自带着出去捞战功,便不免振奋了起来。

薛炚沉吟片刻后对薛蝌道:“既然是正经事,你就好好儿干,不要以家里为念,做事认真一点,不要辜负了人家对你这么用心的培养!”

薛蝌连连点头称是,薛夫人虽然舍不得儿子,但是也知道事情重大,便只好起身为薛蝌收拾行李,薛蝌见状连忙的劝住了。

薛炚和薛夫人因为谈家人的医治,如今的痰症已经轻很多了,但是身体还是不好,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此时正是修养之时,薛蝌也不忍父母过度劳累。

于是劝住了薛夫人,只说叫管家帮忙收拾收拾就是了,让薛炚和薛夫人先休息,薛夫人无奈只好应下了,一旁一直不言不语的宝琴却是眼珠子一转,也笑着劝两人早点儿休息之后,便急匆匆的找薛蝌去了。

薛炚和薛夫人二人便也脱了衣裳上床休息,薛夫人一时睡不着,转过身来看着薛炚道:“老爷,您说…………这璟哥儿怎么对咱们家这么好?”

薛炚不懂妻子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道:“是啊,你说之前在三山堡,便已经蒙受了人家救命之恩了,如今进了京,人家又是帮忙找大夫,又是帮忙平事,现在还为蝌儿的前程操心…………”

薛夫人越听越是奇怪,便轻声道:“老爷你说,这咱们也不是什么特别亲的亲戚…………说起来还隔着嫂子她们那一层呢,怎么就对咱们这么尽心尽力?怎么不见璟哥儿对蟠儿那样?”

薛炚闻言也是睁开双眼道:“人家是看上了蝌儿的能力了罢?之前蝌儿不就说过?再加上这一层关系…………”

薛夫人叹口气道:“蝌儿是我儿子,我当然觉得好,可是平心而论,蝌儿真的值得人家这么用心栽培?”

薛炚闻言也是有些纳闷儿起来了,说实话,有能力的人多的是,薛蝌绝对不算出彩的那一个,尤其是在言语方面,薛蝌更是从小标准的老实孩子,虽然踏实稳重,却也缺了一股子机灵劲儿,算不得什么天纵之才…………

因此薛炚也侧过头来看着薛夫人道:“那依夫人所见呢?”薛夫人突然神神秘秘的道:“我琢磨着,该不是…………奔着琴儿来的罢?”

薛炚闻言一愣,随后也是不免沉思了起来,有可能啊!

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长相不说冠绝天下,也绝对是称得上闭月羞花了,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闭月羞花,就算是贵妃西子再世也不过如此的那种!

贾璟血气方刚年少得意的年轻侯爷,还能有什么不舒心的地方?恐怕也就是在这好色上了!年轻贵胄,有几个不好色?

可是…………

薛炚看向薛夫人道:“琴儿早就许了人了,璟哥儿是知道的,上次见了我还特意看了,人家连看都不多看咱们琴儿一眼,这…………”

薛夫人白了薛炚一眼道:“那么多人呢,人家也是要脸面的人,怎么好意思直勾勾的盯着你家姑娘看?”

薛炚闻言也是有些心里犯起了嘀咕了:“那夫人的意思是,璟哥儿看上咱们家琴儿了?”薛夫人撇了撇嘴道:“我看八成如此,我之前和嫂子闲聊的时候听她说过,听说璟哥儿小的时候什么丫鬟也不要,不叫人伺候,是他们家老太太亲自调理了一个长的比房里哪一个都好的,璟哥儿这才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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