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将车子开到新房的地下停车场,掏出手机给连珊珊发消息。
【以后每天我会早晚给你发一条消息,确认我还健在。】
连珊珊:【???搬出来了?】
楚伊:【嗯。】
连珊珊:【怎么选了个大晚上搬家,我妈说大晚上搬家不吉利。】
随后连珊珊秒速撤回该条消息。
楚伊自然是看到那句话了,瞬间觉得后背冷飕飕。
连珊珊也不知道楚伊有没有看到上条消息,不是故意吓唬楚伊,风水学上讲确实晚上搬家不太好。
连珊珊急得抓头发忙问:【我过去陪你。】
【不用。】
楚伊咬着牙打起精神,总要面对一个人的生活。
连珊珊能陪她一天一周,又不能永远陪着她。
她要勇敢!
看着地下室白炽灯滋滋啦啦地跳动,楚伊心惊肉跳提着行李箱冲进电梯。
到达十二楼的那一刻,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可是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几天只顾着往新房搬新家电用品,还没来得及叫人打扫。
本想出去睡酒店,奈何想到又要一个人去无人停车场,后背就一阵阵发寒,瞬间断了这个念头。
她没那么娇贵,简单收拾一下也能睡一晚。
楚伊将新被子和床品拿出来抖开,然后听到房门外传来咚咚咚声响。
她凑到猫眼屏幕处观看,入户门外很安静。
蹙着眉往回走时,脑海里忽然蹦出看房那日保安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一联想她才记起老一辈人买房子都是找人看过风水再说,她当时一股热血上头直接交了钱。
草率了。
屋子里没声音,房间隔音效果很棒。
楚伊觉得呼吸声有些太过于明显,打开电视机,法治频道正在播报新闻。
‘本台消息,恭州市某小区一独居女性深夜归家遭人尾随,嫌疑人撬门而入对受害者实施性侵并残忍杀害,目前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
楚伊吓得脸色惨白,遥控器掉到地毯上手忙脚乱捡起来换了少儿频道。
但此刻,她盯着入户门却再也无法淡定了,总觉得房门外有个人伺机撬门而入……——
宗砚修在看到那块手表后便后悔刚刚没有直接将楚伊追回来,再给她打电话先是无人接听,后来便是关机。
他一刻不想等,最近市内不太平已经发生好几起女子深夜下班被尾随事件。
他将电话拨给墨邵明,在电话那头传来韩祁风等人调侃声下,二十分钟后得到了楚伊的定位。
【星河湾B栋十二户业主楚伊,五天前办理的过户手续,你不知道?】
宗砚俢盯着这条信息,捧着手机的指尖因用力而晕出白痕,侧脸僵硬地紧绷着。
他当然不知道,这女人竟然背着他置办房产,怪不得有底气大晚上离家出走。
而此刻,楚伊听着外面时而传来的咚咚响声,做了最坏的打算——报警。
可按动手机时发现已经关机,走的太急忘了带充电器,瞬间觉得深陷绝望之地也不过如此。
深吸几口气,她冲向厨房拎了把全新的菜刀攥在手里。
大不了拼死一搏……
门外咚咚的响声消失,她站在入户门内侧,做好心理建设看向电子猫眼屏幕。
电梯入户的玄关处只有昏黄的灯光,没有人。
此刻楚伊满脑子的怪力乱神,这简直比屋外有人更可怕……
冷不丁门铃急促响起。
楚伊被吓得手中菜刀哐当一下掉在地上,弹起时划破了脚腕。
痛意席卷而来时,她也听到了门外熟悉的声音。
“楚伊,开门。”
那个瞬间,楚伊觉得自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门把手被按下,入户门外男人高大的身影披着淡金色光芒矗立在对面。
楚伊只觉得从心底涌起的莫名安全感要将她湮没。
宗砚修看到门内女孩脸色苍白如纸,长睫毛因紧张而剧烈颤抖。
她脚边躺着一把菜刀,脚腕被割出六七公分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
宗砚修深眸涌起无边戾气,想要发作那股怒意,想要质问她大半夜乱跑什么。
却在对上女孩眼底还未退去的恐惧之时,怒意消散,心脏瞬间软了下来。
似乎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踏进房门,手臂将她拢进怀中。
她很瘦,小小的身子被整个裹进男人的怀里,“别怕。”
楚伊此刻有些愣,鼻息间是熟悉的木质香,极具安全感。
恐惧退去后,身子还在抖。
宗砚修感觉出她在怕,抚了抚她后脑柔软的发丝,将人轻轻抱起,顺带用脚勾上入户门。
明明客厅里只多了一个人,楚伊却觉得空旷的客厅变得逼仄。
宗砚修将人轻轻放在沙发上,拧着眉找出全新医药箱,然后半蹲在楚伊跟前,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似是轻车熟路地替她处理起伤口。
楚伊此刻有些不自在……
明明晚上走的决绝的是她,却没过两个小时,自己窘迫丢人的一面被他看得完全……
视线忽然被他手腕上的表盘吸引,这手表不是她丢进泳池那块吗?
不对,他怎么可能戴她送的手表。
没准是林洛莲给他买的,或者他自己买的。
“嘶……疼!”
脚腕处,伤口被沾染了酒精的棉花擦拭,痛意密密麻麻的传遍全身。
她忍不住皱起好看的眉眼,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随之散去。
男人手腕握着她纤细而莹白的脚腕,听到她那声疼时,眼底的暗色铺天盖地而来。
手上动作放轻,声音却染上几分笑意,“学会背着我置办房产离家出走了。”
“没背着你,没来得及说。”楚伊不会承认她就是不想告诉他。
男人将染了血迹的酒精棉扔到垃圾桶,抽了纱布按在伤口处,只给了楚伊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额头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抬头怒瞪始作俑者。
宗砚修拇指故意在她脚腕上蹭了蹭,“处于弱势也不肯低个头。”
“我没错低什么头。”她嘴硬,但察觉到脚腕处异常的触摸感,耳尖刷得红透了。
她挣扎一下,却被男人死死按住,“乱动又要流血。”
然后楚伊便乖了。
伤口不深,不沾水明天便会愈合。
处理好伤口,宗砚俢打量整个房间。
看到主卧床上还未来得及套上被套的被子,他唇角勾起笑意,主动走过去,将被子塞进印着满是碎花的蕾丝被套中。
楚伊听到卧室有动静,一蹦一跳到门口。
看到男人单膝跪在床上轻轻松松将被子装好,心中一阵复杂滋味浮现。
外人看到这一幕,想必一定认为是恩爱小夫妻的日常生活,可是如今……
宗砚俢一抬眼便看到抱着门框发呆的楚伊,顶着毛茸茸的头发发呆,又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透着一丝可爱。
视线相遇的瞬间,楚伊回神,有些不自在的朝门外挥手,“谢谢帮忙,你可以走了。”
用完就扔。
宗砚俢心里浮现的第一个词。
俊逸脸庞透出一丝笑意,他在楚伊的注视下,脱了鞋,直接躺在床的一侧。
楚伊瞪圆了眼睛,一蹦一跳来到床尾,“谁让你躺在我的床上的?”
男人似乎不解她的语气,异常认真地问,“这不是我们家吗?”
“什么我们家!这是我家!房本写的我名字!”楚伊像野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了,这男人什么意思?
是想睡在这里?
他做梦!
宗砚俢侧着身单手支着侧脸,可以清晰越过松垮衬衫看到分明锁骨,很深。
他笑,“可是老婆,我们还没离婚。”
楚伊刚要反驳,话便被他接下来的几个字堵了回去。
“所以这是夫妻共同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