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游蛇,乃是被我从异界召唤而来,善于隐匿刺杀。”当初帝江险些死在他的手下,可惜,我中了帝江的诡计,他为保住我的神格自愿臣服于帝江。我与他还有一线神念相牵,他每日在痛苦中煎熬,我希望你能将他救出。”
“如果我力所能及,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琉生沉吟片刻后道。
“无妨,尽力便好!”冥似乎很欢喜。随即一道流光从口袋中飞出,在琉生周围盘旋。琉生伸手接过,是一方半指长的小印。
小印落在琉生掌心一压,留下一个红色印戳,便飞回口袋。是一个鲜红的冥字。这印戳闪烁几下后便渗入肉皮消失无踪。
“这是冥神徽章,游蛇靠近,它会提醒你。但要牢记,你只有一刹那的机会将徽章展示给他,否则游蛇会向风卷尘埃一样取走你的性命。”琉生觉得冥有些小看他,但还是将此事牢记心中。
他已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拿着一把铁剑就想杀帝江的少年了。无知者才无谓,实力越强,人便越谨慎。
此时又有一道流光从口袋中飞出。琉生一下就感到亲切的气息充斥左右。是天珠。额头的天珠碎片也立即响应,生出吸力,将那块碎片摄入脑海。
这块碎片比之前的都要大,随着天珠碎片拼合在一起,琉生忽然感到某些东西一下完整了。似乎天珠有三个部分,现在其中一个部分已经完整拼合。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某种枷锁被打开。
琉生下意识的念头转动,手臂发出咯咯脆响,皮肤、骨骼、筋脉、血管,全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手臂化为一把长剑,随后不住变换模样,斧头,锤子,铲子,只要琉生想要,就能改变自己的肉体,甚至可以叫皮肉比金铁还要坚硬。
但琉生还是觉得不过瘾,这时一只蜜蜂飞进房中,盘旋飞舞。琉生心念一动,一股力量从天珠中抽离,投入蜜蜂身上。
小小蜜蜂在空中剧烈颤动,紧接着发生巨大的变化,身形暴涨数十倍,宛若一只小狗,背上晶莹剔透的翅膀看起来坚硬无比,犹如刀锋。每一次振翅都在房中刮起一阵旋风,蜜蜂振翅极快,屋中的东西被吹得满天飞舞。嗡的一声,蜜蜂撞开墙壁飞了出去,转瞬没了踪影。
正在织布的玲彦姬被骤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看着墙上的窟窿露出不悦的表情,蹙眉道:“你在做什么。”
冥的声音响起:“大猿神有三大神通,分别是,既瞬、破灭、悲悯,你现在已掌握悲悯,它可以改变自己的身躯,也可以改变其他存在的身躯,操控对方的皮肉、经络、骨骼、血脉,非常强大,但消耗也极大,需要巨量灵气才能完全驾驭。这也是当年大猿神镇世三棍外号的由来。”
琉生闻言心想,以一界主神的力量,都只能挥出三棍?这神通的消耗未免太过惊人!
“ 并且,你要谨慎施展这种神通在朋友身上,对方的身躯必须非常坚韧,才能承受!”冥又说。
那只飞走的蜜蜂又飞了回来,在屋中急速盘旋,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化为一团齑粉,纷纷扬扬的落下。琉生明白了,悲悯的力量确实霸道。
“不过,这只小猴,还有那昴日鸡身上,却可以放心施为。”冥又道。
琉生看看十八,“十八没什么特别之处,为何圆环和你都认为他能承受大猿神的力量?”这时十八蹦上琉生肩膀,不服气的挥舞手臂,证明他并不普通。
“他身上有大猿神的血脉。”圆环少年抢先一步开口道,“大猿神有四万万子孙,他是其中血脉继承比较多的,所以能够承受大猿神的神通。”
琉生恍然,原来如此。十八开心的在琉生肩膀上翻跟斗,兴奋的叽叽怪叫。
这时玲彦姬道:“我父时间有限,你们若问完了,就不要打扰他,每和你们说一句话,都在消耗他的寿元。”
琉生闻言忙问道:“那个神秘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将天珠碎片赠人?”
冥道:“她是修罗界的歌女,曾是艳压九界的绝世美人。至于她为何将天珠碎片到处送人……”
冥沉默了下,随后道:“恐怕你得去问她了。”
琉生感到冥似乎有所隐瞒,这时圆环少年也道: “好了,好了,就不要打扰他了。琉生咱们走!”说着他一隐而去,重新化为琉生额上的圆环。
十八也急切想叫琉生强化一下它的身躯,催促琉生赶紧离开。玲彦姬也冷冰冰的站起来送客。
琉生总觉得还有些疑问萦绕左右,一时却想不起究竟是什么,再加上玲彦姬说过,每说一句话,都在消耗冥的寿元,也不好意思多加打扰,只能告辞。
走出小屋,玲彦姬一路随着琉生等直走出山谷。琉生正想请她留步,谁知她却忽然上前一步,咬了下嘴唇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
琉生有些诧异,没想到冷若冰山的玲彦姬也会开口求人,便道:“什么事,请说。”
“我想请你一定救出游蛇,将他带到这里来,他是我父从异界召唤来的生命,或许能够拯救我父不断逸散的神格。至少,你绝对不能杀他,他若死了,我父……必将一同泯灭。”
“好,我一定尽力。”琉生只能说,因为前路是什么情况,他一无所知,也给不了任何人任何保证。
玲彦姬说完也不纠缠,道谢后取出一颗丹药道:“我看你身上灵气稀薄,基础薄弱,想来修行不久,这枚铸身丹可弥补你的一些不足。”将丹药交给琉生便转身退回了山谷。
望着玲彦姬的背影,琉生有些羡慕,至少她的父亲还在。而自己想和母亲对话,已是再不可能的事了,而父亲,他则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只说他是个好人,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母亲对父亲的事似乎讳莫如深,从来不讲他,也不许自己打听他,家里的其他亲人也从来不提他。只有自己幼年时,有些邻村的孩子指指戳戳的说自己是遗腹子,私生子,但都被他的拳头打怕了,他从小力气、身体就异于常人的好,从幼年到少年,几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非议他的身世。只是这个身世,对他自己来说也一直是个谜。好在有舅舅,师父照顾教导,多少弥补了这个缺憾。父亲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大概就像这冥之于玲彦姬一样吧。琉生望着玲彦姬走向小木屋的身影有些出神。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拿到天珠了?”原来是老道带着锦儿跑了过来,见他和十八无恙,老道露出庆幸的神色。
琉生点点头,看看花丛中的蝴蝶草虫,一行人很快走出山谷,离山谷远了,琉生才把刚才的事对老道说了一遍。
听完琉生的话,老道瞅瞅十八,怂恿琉生在十八身上试试悲悯的效果,十八也猴急的上蹿下跳,跃跃欲试。
琉生沉吟再三,认定冥没有理由骗自己,或者害自己,就算有,圆环也会提醒自己,就找了一处开阔的山地,让十八站好了,然后集中精力, 念头微动,一股气息伴随着海量灵气从天珠中抽离,投入十八身中。
十八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神情,肌肉颤抖,面目瞬间变得狰狞。
琉生一惊立即要收回力量,却见十八身形忽的暴涨,肌肉膨胀虬结,毛发宛若钢针根根直竖,眸子雪亮如灯,扫过之处被照得一片雪白。转眼间,变成了一头高达三米的爆猿。双手捶胸发出震天大吼,四周鸟雀惊飞,走兽不见踪迹。
忽然,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双手似乎在舞动一根通天巨棍与人对战。
双方似乎打得天地崩塌,山河破碎,城池毁灭,他似乎败了,昂首望着脚下的山河,痛苦,自责,愤怒,失落,渐渐又转入烦恼,无力,苦闷,似乎最终爆发了。
吼!
十八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双拳轰击在地面上,瞬间飞沙走石,大地龟裂,方圆数十米内一切都化为齑粉。
琉生一直都在感知十八的变化,在十八咆哮之前扯起老道,锦儿,避开了这强大的炸力冲击。
“十八!”琉生大喊一声,十八猛然停顿下来,似乎清醒了,露出茫然的目光。琉生连忙将投注在他身上的力量收回。这一下轰击消耗了他大量的灵气。琉生顾不得损耗的灵气,连忙问十八:“怎么了?”
十八用力的摇晃脑袋,好像要将什么影子摇散,许久后,它虚弱的叫了两声,示意自己没事。
琉生很担忧,问圆环道:“十八怎会忽然疯狂?”
圆环沉默片刻道:“是他身躯中的血脉在觉醒,等他习惯了就好。”琉生闻言虽然还有担忧,但看十八并无其他异常,便也稍稍放心。
感受了下,这次消耗确实很大,自己壮大十八身躯后,两者之间仿佛有线关联,源源不断的灵气在两人之间流动。十八发狂的瞬间几乎将他的灵气抽空。好在收回了部分灵气,不然现在估计得就地休息一段时间才能赶路了。原本琉生还想在锦儿身上试一下,现在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接下来怎么办?直奔云都吗?”老道搔着头问。老道对云都似乎一直心有畏惧,一直很不愿前往。
琉生望望云都的方向,感到双肩挑着巨大的责任,呼吸都变得缓慢。
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隐隐中, 似乎有双眼睛隔着千山万水,也在凝视着自己。
现在面对帝江,自己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琉生凝神片刻,重新挎起背囊道:“去云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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