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石云瑾再次成为整个四灵界的焦点,因为他五六个界主顿悟,两个炼虚境接连破境。
对此石云瑾并没有太关注,因为该做的他已经做了,那些界主的反应并不会因为他的关注度而偏向自己的希望的状态。
他开始放下心中的包袱安心享受闻家的盛情款待。
这天,石云瑾找来闻珺琇,寻问道,“你爷爷回来了没。”
“早回来了,只是他好像不大愿意见你。”
闻珺琇捂嘴笑道,“大哥你比我哥厉害多了,这么多年我哥也常惹事,爷爷都没有这样。”
石云瑾不由撇撇嘴,闻常奕能闯什么祸,无非就是吃喝嫖赌,挣个面子骗点钱,这算什么事。
再说了,闻常奕惹得祸也是闻天音和闻天华的,他能生什么气。
“我不就举个例子吗,也没说啥啊。”
“珺琇,你去问问你爷爷,就说我有事问问他,看看他啥时候方便。”
闻珺琇见石云瑾很郑重的样子,不像说着玩,就去问了。不一会便回来和他道,“爷爷在那天晚上见你那里等你,你直接去就好了。”
石云瑾点了点头,径直地去了。
闻余辛看着走进来的石云瑾,很直白地问道,“你想问什么?”
他算是看出来了,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给这家伙太多的说话机会,免得他有恶心人。
石云瑾顿了顿,坦然道,“我想问问闻云相他娘你怎么处理了,还活着吗。”
闻余辛眼神怪异,“你不就是闻云相吗。”
“这不是不一定吗,我也不确定,干脆就当自己不是好了。”
他说的坦然,仿佛事情就该如此。
闻余辛没好气地道,“既然当自己不是,那你问什么。”
石云瑾想了想,又道,“我可以当自己不是,但是万一是呢。”
“再说了就算我不是,那也用了闻云相的身份,替他做点事还是应该的。”
闻余辛审视着他,脸色复杂,“怪不得他们说你脑子不正常。”
不正常吗?
好像真有点。
石云瑾仔细想了想,他融合了闻云相的部分记忆和灵魂,虽然这些灵魂不存在情绪,不会影响他的心神,但是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融入,必然会对他的行事有影响。
所以娄云川和闻天音说他脑子有病的时候,他都假装没听到。
他辩解道,“我可以当自己不是,但是有些该做的事情还得做,不然心不安。”
闻余辛点点头,“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
沉默了一下,他又问道,“你是想查请当年的事?”
石云瑾见闻余辛主动提起,且问得如此直白,也没有隐瞒,“不是。”
“当年的事不用查,我只会站在闻天心这边,哪怕他是错的,我也只能站在他这边。而他能以通透剑心走进坠神封禁,就说明了很多事情。”
闻余辛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无奈。
“那老三必须得死呗。”
石云瑾问道,“他死不死是我决定的事吗,他要是啥都没干,谁愿意理他。”
“我跟闻常奕和君临天混在一起,就想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的梦想是谁也不知道有我,我也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意见,我有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权利,有对自己不想做的事说不得自由。”
“其他的事我什么都不想关心。”
闻余辛注视着他,“你要的自由哪怕是天尊也未必能达到。”
石云瑾摇了摇,“想那么多做什么,明天说不定就被人弄死了,先把今天过好。”
“闻云相他娘还活着吗。”
“废话当然活着。你以为我是那种凶残的人嘛。”
闻余辛似乎因为被质疑有些不高兴。
“你还不凶残,你看看,这天下的炼虚谁敢当着界主的面说界主的脑袋也是一剑一颗。”
石云瑾伸出大拇指,“你老才是真正的人中豪杰。”
闻余生闻言哈哈大笑,“你也不赖,窥天就扬言要屠个界主立威。”
石云瑾尴尬道,“那是年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
闻余辛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一话题,“你母亲不在道灵大陆了。”
石云瑾沉思了一会儿,不解道,“不可能啊,如今四块大陆有虚空通道了,她不可能不回来看看吧,毕竟闻云相生死她应该很关心。如果回来了不可能听不到我的光荣形象。”
闻余辛转过脸去,“我要是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成了不务正业的二世祖,整天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我也不想见他。”
“屁啊,我就是喜欢四处看看,吃点好吃的,怎么就不务正业了。”
石云瑾不耐烦道,“她到底什么情况?”
随着闻余辛的解释,石云瑾才知道。
原来,当年闻余辛带走穆稀月以后,便将对方送去了玧州之外的虚空乱流中。
石云瑾盯着闻余辛,低声吐槽道,“你老是真狠啊,自己儿媳妇说囚禁就囚禁。”
“放屁!”
闻常奕瞪大眼睛骂道,“她要静下心来,突破到界主境轻而易举,那虚空乱流根本就拦不住她,这么多年她都没出来,说明她的心还没有静下来,所以一直不曾突破。”
“我跟她说了,天心找到了复活你的办法,去了南域,等她突破到界主境走出虚空乱流的时候,就能一家团聚。”
“可是这么多年一直没见她回来,那说明她还没有走出心中的困境,我能怎么办。”
闻余辛看到石云瑾的表情,再次耐心解释道,“她是数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从小顺风顺水,再加上性子冷漠,几乎不与人交流。”
“因此对于人情世故可以说一窍不通,她总以为世间的人和事像她内心所想那样美丽。可是当年的事过后,她才发现世界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产生了自我怀疑,道心不稳,生死尽在一念之间,我只能把她带到没人任何人的地方,告诉她天心去复活你了,给她留个念想。”
听过闻余辛的解释,石云瑾想清了很多的事情,原来闻余辛当年带走穆稀月是为了救她的命。
这么说她是无辜的,若真是心中有愧,又岂会道心不稳。
“我想见她。”
闻余辛点点头,“确实该见一见。只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有没有从自己的心结中走出了,就怕我们见到是一具骸骨。”
“我带你去吧。”
说罢便带着石云瑾往西边飞去。
“那是一个很小的小岛,隐蔽在虚空乱流中,没有任何纷扰,最适合你娘那种心思纯净的人。”
两人一路飞行,一个是界主强者,一个修炼的是纵地金光,速度奇快无比,不一会就将整个大陆甩在身后。
闻余辛趁机给石云瑾普及一些常识。
“虚空乱流将四块大陆隔开,但是在四块大陆之间,存在数不清的岛屿,以及一些面积较小的陆地。”
石云瑾趁机问道,“大陆上那些中后期的大能,都去探索这些地方了吗?”
闻余辛笑道,“不全是,大能探索的是四灵界之外的无数世界,一般初期界主才会冒险穿越四块大陆之间的虚空乱流,去探索其他大陆。”
“世界养育我们,但同样也会限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门口的池塘里养不了巨鲸,当我们突破到界主时,一块大陆对我们而言就是成了池塘,所以我们想要成长,就只能走出去,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石云瑾若有所思,问道。“那天尊呢,需要整个四灵界才能供养?”
闻余生不解道,“这事应该问娄先生才对。”
娄云川了解个屁,真当他是天尊啊。
他就是知道的东西多点,看待事物立足点足够高远,再加上元神上的固化法则,这些东西让他这一次重修后,路会无比畅通,只要不被人中途弄死,他一定能走到天尊甚至更高的地步。
可他能成为天尊,不代表他现在就是天尊。
“以前还能沟通,现在彻底理解不了他了。”
闻余辛点点头,“这是正常的,随着他对于天地法则的领悟逐渐高深,对于天地的掌控加强,以及与天地大道交互程度增加,他的性情会受到天地的影响,逐渐淡漠。”
“天尊能够掌控一方天地,可是天地是无情冷漠的,人力终究不敌天意,会被天地同化。”
石云瑾有些失落,娄云川一心向道,将大道作为自己的目标,这是否意味着他的性情早会也会变得冷漠。
天地是无情的,他追求的大道更是如此。
闻余辛突然感叹道,“道尊真是万古第一人,才情惊艳万古。他开创的洞天世界之法,绝对是万古第一创举。”
“洞天世界的开辟,不单单是对自己领悟法则的一次验证,更是自己在茫茫宇宙中落下的锚,随着自身境界越来越高,越来越靠近大道,修行者会逐渐迷失在亘古恒一的大道中,这个时候洞天世界就变成了修行者在现实世界的抛下的锚。”
“有这一根锚在,修行者就有回归现实的可能。”
石云瑾心中一动,问道,“可是我听说妖族修炼是不会开辟洞天世界的。”
闻余辛嘲讽道,“妖族?”
“那不过是一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夫,四灵界四块大陆,为何只有人族出了三位天尊?你要知道在三位天尊之前,四块大陆都是以妖族为主,他们占据四灵界,可为何没能出个天尊级别的强者?”
石云瑾陷入了沉思,这是不正常的,妖族的智慧和人族是没有区别的,同一个世界的智慧生命,思维逻辑也是完全一样的,妖族和人族,除了出身不同,应该不会又太大的差异才对。
为何拥有更多资源的妖族没有天尊强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