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再次从暗屋出来时,整张脸呈现一种诡异色调。
他似笑非笑,那张平日里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俊脸,如今仔细看来,竟然夹杂着隐藏的怒火。
维泽尔和克里斯汀常年跟随着他,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刚才那通打出去的电话一定并不和谐。
不过也可以猜想到,毕竟对方可是傅修晏,他们先生又与傅修晏是天生的敌人。
克里斯汀率先走到江屿身旁,双手交握前侧,恭敬的问,“先生,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他们其实心中有个大概,但具体的还要听江屿吩咐,因为江屿才是幕后主人。
江屿瞥了一眼手中的手机,抬手随意的把它扔到不远处的全自动垃圾桶。
垃圾桶在手机扔过来的一瞬间自动响应打开盖子,手机被吞了进去。
硬物碰撞到地上的声响听的地下室里其他两人心中一沉。
江屿抬起眸子,面无表情的问维泽尔,“时家那两个女人到s国了么?”
维泽尔对他点点头,“两小时之前已经到了,现在已经到达为她们安排好的住处,只等明晚。”
克里斯汀:……把人家的行程算计的清清楚楚,还说不关心人家,这说出去谁相信……
“通知她们做好准备,这次不允许出任何意外,否则……”江屿顿了顿,声音陡然一沉,“让她们用命来偿。”
地下室的气氛骤然降低,几乎在几秒之内就降了几个度,因为江屿这一席话。
维泽尔平日里能言善辩,如今却在这关键时刻没接上话,脸上显而易见的复杂起来。
克里斯汀悄然瞄了维泽尔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我就说吧,先生对待任何失败的人都毫不留情,女人也不会例外。
维泽尔心头仿佛堵了一颗大大的石头,反驳似的瞪了他一眼之后,低声说,“我这就转告给她们。”
江屿冷着脸扫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话,踩着高定皮鞋迈着缓慢的步伐准备离开,却在走到维泽尔身旁的时候缓缓停下。
两人肩并肩,身影都差不多,不过维泽尔是r国男人,贯来骨架子大,所以体格比江屿雄壮一些。
但即使在这个情形之下,江屿的气场不输给他分毫,甚至隐隐有了压住他的气势。
维泽尔听到江屿平静的音调中夹杂着的警告声充斥在他耳边,“维泽尔,玩玩可以,别动了心,她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她”是谁,两人不言而喻,一时之间两人皆是沉默。
江屿表面看似并不关心不关心这些,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实则心中比谁都清楚。
低下的一举一动,没一个人能逃脱他的掌控。
维泽尔瞳孔缩紧,抿紧唇回应,“先生多虑了。”
“这样最好,”江屿睨了他一眼,“维泽尔,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相信,你不应该被儿女私情困住。”
他似感叹,又似警告,让维泽尔心中又添了些堵,一口气不上不下,莫名有些烦闷。
地下室空旷,两人的对话声也清清楚楚传入了一旁的克里斯汀的耳中。
克里斯汀看着维泽尔那罕见绷紧的棱角分明的脸,陡然升起一些善心,斟酌一下,对江屿说,“先生请放心,他心中有数,不会逾矩。”
维泽尔惊讶冤家克里斯汀会帮自己说话,浅金色的眸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江屿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西装,不紧不慢的离开这间呆了许多年的地下室。
时间差不多了,他彻夜未眠,是时候该去换一身衣服找他的晚晚了。
江屿离开之后,克里斯汀松下紧绷的神经,叹了口气走到维泽尔面前,
“听到了没,别对那个女人太过于上心,你应该记住这次先生的警告。”
维泽尔勾起唇角,“你怎么总是认为我对她很上心,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他不明白,他以往左拥右抱沉浸在夜店中一圈兔女郎中间的时候,克里斯汀都没有奉劝过他,怎么现在对着那个凶巴巴的时温星,克里斯汀直接化身成老妈子唠叨他。
他都没发现那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
克里斯汀看他还嘴硬,忍不住皱眉,
“你仔细想一想,不觉得你对她太过于关注了么?以前你可从没对哪个女人这样,都是玩完了就直接让人离开的。”
以前的维泽尔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成日成夜呼唤各种女人,玩完了绝不回头。
他的床一个女人不用试想上第二回,可自从时温星出现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找过夜/店里的那群女人,甚至都没踏足过以前常去的地方。
克里斯汀停顿了一下,苦口婆心的奉劝,
“她从出生起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你与其在她身上白费功夫,不如趁着这时间多去完成一些任务。”
“从出生起,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维泽尔垂下眸子低声重复了这句话,随即冷笑一声,
“她不从出生起也是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么,只不过后来镶了一层金边,谁又比谁好呢。”
“……”克里斯汀这才发现,维泽尔根本就不是对那个叫时温星的女人有意思,他已经深陷进去了。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还没察觉。
还没等克里斯汀反驳,维泽尔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猛抽了一口,一手搂住他的胳膊,“走吧兄弟,紧张了一整夜,今个哥们带你去玩个好玩的。”
克里斯汀惊讶于他的反差,反应过来之后一边挣扎一边问,“去哪里?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夜/店,找女人。”他边说边硬拖着克里斯汀离开,不顾克里斯汀的挣扎。
克里斯汀说的不错,他这段时间的行动轨迹的确和以前有些差别,他现在需要找回来,变成以前的维泽尔。
“我不去!那群女人太脏了!你放开我,维泽尔!”
维泽尔直接用强大的力气牵制住他,一把把他扔到了车里,反锁住车门。
在他转头坐上副驾驶的时候,后视镜无意中映照出他绷紧的俊脸。
那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此刻却蒙了一层阴郁。
连那一双浅色眸子,都压抑着复杂。
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内心,谁都不可以。
【作者题外话】:极度拧巴选手:维泽尔
时刻都在感情和理智之间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