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是个大肚婆，身子已经很笨重了，她预知了这伙人的行为，却躲不过去。眼见着中年男人的脚就踹过来了，那个女人也冲上来帮忙，只听见“嘣”的一声脆响，男人的额头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六岁的二凤，右手执着手柄，左手捏紧弹包，用力绷紧作满弓形状，又一粒石子射向了中年女人。
“啊啊啊，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恍过神来的恶棍夫妻卷土重来，就奔着林溪母女过来了。
宋守时从背后抱住了中年男人，另一位教师拦住了中年女人。笑话，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岂容他们撒野？
派出所的同志很快赶了过来，及时制止了这场校园恶性事件。
那个小个子年轻人一看事情不妙，撒腿就想跑，被警察叔叔一个利落的抱摔，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再也不敢了。”
警察叔叔一听有点意思，就顺着他的话问:“你做啥坏事了？”
“我就偷看了女的上厕所，真的，就这一次。”
这个年青人猥琐胆小，还没仔细问就招了。
“呵，我们已经接到两起妇女报案了，没想到就是你啊。对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也做的出来，真是道德败坏。”
警察把小个子带走了，和那对嚣张的父母一起。
宋守时心有余悸地吩咐管后勤的老师:“赶紧找个泥瓦匠，把所有的洞都堵上，再爬进来臭虫，你这活别干了。”
等后勤老师走后，宋守时又换了一副面孔，和蔼地对二凤说:“韩素敏同学，你这次立了大功，抓住了一个大坏蛋，理应得到表扬。”
有些话是不能对着孩子说的，林溪让二凤快回去上课，临走时又没收了她手上的弹弓。
说实话，柜子里锁着两个了，都是从二凤这里没收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进货渠道，还屡禁不止了。
“宋校长，我看表扬就免了吧，还得严肃批评。孩子玩这个太危险，掌握不了度，更容易造成人体伤害。”
二凤还是个孩子，要是随风飘了，拉回来心也野了。
“韩素敏同学只是好动了一点，孩子是好孩子。做错了事要批评，做了好事要表扬，一码归一码。”
关于教育，林溪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老师应该最有发言权。宋校长对二凤的评价很委婉，那岂止是好动了一点，简直是精力过于旺盛。
要不，给她整上二亩地？
直到回到家，林溪还在考虑可行性，要不是涉及奴役童工问题，没准她就做了。
“二凤又惹祸了？”被叫家长韩大姐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闯的是什么祸。
“大姐，卫国小时候调皮吗？”
“卫国不这样，他从小就腼腆，像个大姑娘似的。”
“我也不调皮，二凤这是随谁了？”纵观所有和二凤有血缘关系的，貌似找不出第二个，难道是基因突变？
“大一点就好了，老话不都这么说吗，淘丫头出巧的，淘小子出好的。”
林溪被这句话安慰到了，暂时不去想让人闻风丧胆的二丫头。
“冬莲来过，找你呢，知道你去学校又走了。”
韩大嫂家的俩丫头，是很少到林溪这边的，这是韩大嫂嘱咐的，轻易别给三叔三婶添麻烦。
“有事吗？”
“冬莲没说，要不我去问问？”
“不用去，不过来就是没事，有事的话她会主动过来的。”
她又不是救世主。
果然中午下了班，冬莲过来了。
“三婶……”
三个学生已经吃过饭去学校了，只有林溪还坐在饭桌旁喂小四。
“是冬莲啊，锅里还有菜，让你大姑给你盛一碗。”
“三婶，我吃过了，在食堂打的饭。”
食品厂新搞了一个食堂，午饭免费，早晚享受半价补贴。因为菜价便宜，很多自己带饭的，现在也去打带点汤水的了。
冬莲今年十七岁，别看她和秋莲是亲姐俩，性格却完全不同。秋莲一看就是贤妻良母型的，不争不抢不多话，还有点没主见；冬莲是敢说敢干敢怼，惹急了谁的面子也不给。
还别说，挺对林溪路子的。
今天她明显不太高兴。
“冬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三婶，我姐怀孕啦。”
“是吗？那可是大喜事，你姐夫一家高兴了吧？”
秋莲结婚后请了半个月的婚假就来上班了，前几天又请了几天假，林溪也没往别处想，原来是怀孕了啊。结婚不到两个月，就查出怀孕了，这效率真是高。
孩子大了张罗着娶媳妇，娶上媳妇就巴着添丁进口了。
“高兴也不是这么个高兴法，再这样搞下去，我姐命都没了。”
林溪吓了一跳，问道:“咋回事啊？”
秋莲怀孕的事，是小胡告诉韩大嫂的，正逢农忙，韩大嫂抽不出身来，就让冬莲下班后去看看，问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秋莲脸皮薄，怕她对老婆婆张不开嘴。
昨天下班后，冬莲踩着同事的自行车跑了一趟。家里其他人都上工去了，只有秋莲一个人在家，人本来就不胖，这会眼窝深陷，佝偻着身子，完全没有了原先肤白貌美的样子了。
“是不是吃不下饭了？”
林溪经历过两次孕吐，她是知道那种滋味的。还有更严重的，有人吐到生；有实在承受不住，把孩子打掉的都有。
“我姐本来就吐，她老婆婆还给她乱吃，吃的那些个东西，三婶，我都说不出口！”
冬莲面红耳赤，当时她就想和那个老太婆干上一仗，是她姐硬按着她不让去的。说老太婆没有坏心，就想要个重孙子。
林溪上辈子出生在农村，又遇到了一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她太了解那些个偏方了。有用吗？有用的话就没有林溪和那个送走的妹妹了。
老太太为了让秋莲能一举得男，打听来的偏方倒是不少，吃鸡要吃大公鸡，各种牲畜的雄性器官，还不能切片……就问能吃的下去的，那心得有多大？
秋莲是又羞又气又惊悚，本来就吐的厉害，这会更是没救了，连喝水都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