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一家人再加上林沫,韩卫国得送两趟。林溪让他先送孩子,她和林沫可以先步行走着。
于是一车把四个孩子都装走了。
身边没有孩子的叽叽喳喳,两个人边走边说话。
“以后遇见难事,做不了决定的事,就先找亲人商量,和爸和你哥不方便说的,可以找我。人多力量大,姊妹多有姊妹多的好处。”
事已至此,责备埋怨都没有意义,只有亲人间的不离不弃,才是抚平伤口的一剂良药。
“知道了姐,我也悔不当初。如果重来一次……”
世上唯有后悔药难买,谁也不能把过去推倒重来一次。
林溪默默拉起林沫的手安慰:“会过去的,谁的人生不遇见个坎啊,迈过去就行了。”
韩卫国把孩子们放下,又赶来接她们了,不知道是急还是累的,满头大汗。
“哎呀,你快擦擦,这样要感冒的。”林溪找不到东西,用自己的祆袖子给他擦汗。
林沫看得出来,姐姐姐夫感情挺好。而她的感情,注定没有归宿了。
回到家,小翠和大凤已经活好了面,准备让林溪做手工擀面条。
吃完饭还不到八点,林溪就催促孩子赶紧去睡。今晚,二凤三凤跟着在东屋睡,林沫和大凤小翠在西屋。
其实都累了,身心俱疲,注定有睡不着的。
黑夜,最容易掩饰情绪。
早上正在吃饭的时侯,严光明推门过来了。
林溪招呼他:“吃饭了没有?坐下吃点吧。”
早饭是稀饭,一个煎鸡蛋,一个酱烧茄子条,做的恰到火侯,让人很有食欲。
“我吃过了,娘包的韭菜鸡蛋饺子,让我带了些,给你们尝尝。”
林溪赶紧让韩卫国找个大盘来,带的不少,盘都冒出个尖来。
“大娘太实在了,拿了这么多。”林溪不得不感叹,严老太娘俩是太稀罕林沫了,要是两个人能成,不失为一门好亲事。严光明敢闯敢干,等市场自由了,会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以后肯定差不了。
就是不知道林沫是怎么想的。
就算是年青人愿意,作为保守的老年人,能不能接受林沫的过去还两说呢。
四个孩子每人两个,剩下的都让林溪端到了林沫面前。
林沫皱眉:“这么多,我也吃不完啊。”
“多吃,别辜负了大娘的心意。”
林沫脸色微红,严光明的心思她明白,严老太太的心思她也明白,以前没有回应,现在更没有必要了,她不能坑两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收拾了桌子,让孩子出去玩,几个大人坐在桌子前说话。
“我昨天问过了,通知书是被一个叫云亚南的人拿走了,她爸爸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可以给人安排工作,这是一笔交易。”
一个要工作,一个买前途,一拍即合。
“我托朋友打听了,办公室主任确实姓云,但是他们在一周之前就办理了工作调动,搬离了住所,调去了哪里,我没有打听到。”
这个就很麻烦,县级干部工作调动,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打听的,一句“机密”“出于人身安全考虑”,你就问了个寂寞。
退一步讲,就算你打听到了这个人,还得费时费力去找吧,就算是找到了,来个死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毕竟他们手里没有证据,单靠于渣的单方面说辞,一点震慑力也没有。
困难是明晃晃摆在那里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要不就算了吧,我努努力,六月份再考。”林沫开口说道。错是她犯的,今天的结果是她造成的,理应自己担责。
第一届高考出于对十年动荡的考虑,试题相对简单,以后一年难过一年。这次林沫是吊车尾进去的,很大一部分得益于笨鸟先飞,试想第二次,别人都卯足了劲复习,林沫还有希望吗?
放弃了这一次,林沫的人生很可能改写。
“不行,小沫这学必须得去,以后一届比一届难,竞争力越来越大。”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通知书,没有这个上哪门子学?
如果走正常程序,先进行举报,然后要求彻查,就算是人家受理,什么时候出结果还不一定,而三月份就要开学了。
大家都沉默了,知道会很难,没想到会这么难,人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到他们这里路都堵死了。
“我倒有个办法……”
目光都转到了林溪身上,等着她往下说。
“咱先写一封举报信,实名举报。咱不走官方程序,找一家有影响力的报纸,当然在县上不行,去地区找,通过报纸刊登出去。只要有了热度,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才能更快更好地解决。”
几个人虽说都是有点文化的人,也都知道林溪的主意成功了也许是最有效的,实施起来其实是最难的。
“光明,咱得从于用手里弄一份口供,让他签字画押。”
严光明点头:“这个我来办。”
林溪又对韩卫国说:“卫国你文笔好,信就由你来写,尽量把我们写的弱势一些,把这件事的后果夸大一些,还要把学校的名字加上,让他们参与进来,问题解决也许更容易些。”
媳妇儿吩咐的,赴汤蹈火也要上啊,再说受害者是小姨子,小姨子不好媳妇儿怎么会好?
昨晚媳妇烙了一夜大饼。
“好。”
这个方法有很大的风险,林溪也要说清楚:“这是实名举报,有可能查不出什么结果,诬告罪就是咱要承担的。所以呢,这个实名就写我的名字吧,后果我担。”
韩卫国不同意:“写我的,孩子们不能离开你。”
“你好不容易考了大学,全家以后就指望你,所以你不能出差错,我比你合适。”
林沫说:“我的事我自己承担,就写我一个人的就行。”
“签名太少不行,人家不重视。”
看着争的不可开交的一家人,严光明说:“除了姐夫,把我们三个人的名字都加上。”
林溪林沫都反对:“你已经帮了不少了,不能再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