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这里的老人吧?”
看到时机成熟,田春达就开口问道。
“是啊!眼看快到三年了。干这个行道,三年就算老的了。”
“最老的是几年?”
“五年左右。老人是三年到五年,其余几乎都只是半年或一年左右。短的干一月就不干了。”
“那么说,您是老资格啦!”
“是啊!我数第十左右。不过,按赚钱多少说来,我是最少的十个人之一。店方叫我赶快辞职不干算了。可是辞职了又没有别的地方,所以我打算一直待到被解雇再说。”
“现在这里的皇后是谁呀?”
“梁联枝!那人很得势呢!”
女人的话里暗含着反感,田春达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一个理想的对象。
“前几天我听朋友讲,不是有个叫田芬的是皇后吗?”田春达慢慢地抛出了引线。
“噢,田芬呀,她可真可怜。听说她连人带车都掉到杏花潭里了,我吓了一跳。梁联枝未来这儿以前,田芬是天字第一号,谁也比不了。”
“这么说,梁联枝是新来的?”
“对!也就一年左右。”
“田芬是老人吗?”
“三年左右,几乎是和我同时来的。”
“梁联枝竟能夺走这样一位老人儿的位置,也真有两下子啊,今晚来了吗?”
“有名气的人星期六晚上不出来。现在她可能又缠住一个阔佬了。她那个人反正豁出身子干了,正经八百的人,怎么也敌不过她哟。”
“那么说来,她是靠下半身获得皇后桂冠的喽?”
“是哟。可不是呢!您说得真好。那个人只有下半身,不过,对男人来说,那也就够了。要不是这样,男人就不会花许多钱,特意到这样的地方来喝酒了。”
说到这里,女人突然用疑惑的眼光打量起田春达魁梧的身材来。
“不!不!我绝没有那种卑鄙的野心,我只是………”
“您用不着解释,您倒是很天真啊!”看到田春达赶忙辩解的样子,女人笑了。
“不过,还是有那种野心好,有些时候,男人和女人就是碰巧的事儿.一错过最初的机会,即使俩人心里觉得仿佛都有意,也把机会丢掉了。还是一开头就把野心彻底亮出来,才能把女人搞到手。”在这个懒洋洋的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个成熟女人对田春达的好奇心。田春达心想,这种好奇心太强了,情况就难以刺探下去。
“为了维持皇后的宝座,整天价豁出身子来干,也够累呀。”
“一开头可不是!不过,若交上个阔老爷,以后就轻松了。”女人笑说。
“那么说,她已经缠住一个阔佬喽?”
“是啊,最近,给她撑腰的后台老板似乎已经定了下来。”
“能给金星夜总会皇后撑腰的后台老板,当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喽!”
“有专找皇后的人,这种男人活像个大傻瓜。夜总会的皇后并没有什么权威,这种男人把皇后搞到手,好像自己也中了什么状元似地神气起来。”
“是谁呀,给梁联枝撑腰的那个后台老板?”
“他是……”女人往四周扫了一眼,刚想把嘴贴近田春达的耳边,突然神色一变,马上作出一副有所警惕的姿态。
“可是,您怎么对梁联枝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呢?”
“不!并不是什么特别感兴趣,给皇后撑腰的后台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想只要是男人。谁都想知道。”
“是那样吗?不过,最好还是对梁联枝不要太感兴趣。”
“那又是为什么呢?”
“也不用了解这个,为的是对您好。”女人微微一笑。这时,领班过来叫她,好像连她这样的女人也另外有人点似的。这时,店里已经到了高潮,全部席位几乎都占满,由于女人不够用,似乎不能老是陪着一个初来乍到的单身客人。一个人也要占一个包座的,把女招待叫走,让他一个人孤单单地呆在那儿,就不得不滚蛋了。田春达清楚地感到店里是在撵他走。
“那么,我到别处应酬一下,您慢慢喝着吧。”女人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田春达只好把她这种临别的样子当作还算差强人意的表现,就借着这个机会站了起来。
田春达刚走到的一栋楼房的拐角处,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喊声有些流里流气,因而田春达只回了回头,没去理会,照旧往前走。四个流氓打扮的家伙追上来。田春达以为是醉鬼前来纠缠。就决心不理睬。
“喂!让你等一下,你听见了没有?”又是一阵恐吓的声音。
“哦!是叫我呀?”田春达再也不能佯装不知了。
“除了你能有谁!”对方的声音里好像还带着一丝笑意。
由于是星期六的夜晚,街上行人已稀稀拉拉,人们大概早已回到家里,和家人欢度周末了。
“有什么事儿吗?”田春达问。
“你刚才刨根问底地打听了梁联枝的事吧?”
“那……那是在金星夜总会。”田春达明白了,这些家伙是从那里盯上来的。
“真是斗胆包大!你来打听梁联枝的事究竟想干什么?”
这帮家伙显露出一股凶暴的杀气直朝田春达逼来。看来他们是与夜总会有勾连的流氓恶棍。
“我并没打听什么!只是聊聊金星夜总会的皇后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这个人干嘛把鼻子伸到梁联枝的身边来?你是不是人寿保险的?”
“我是想碰巧也许能请她加入人寿保险。既然是金门夜总会的皇后,我想会是个好主顾。我这一行干惯了,对谁都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请诸位也考虑一下怎样?”田春达随机应变的应对道。
“别啰嗦。少废话!”
话音未落,拳头就到了,田春达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这些家伙看来惯于打人,根本不给倒下的田春达再站起来的机会。围着他一个劲地殴打。四个流氓把根本没动手抵抗的田春达打得趴在地上,就像锤打一块破布似的。
四个家伙看到田春达动弹不得了才住手。
“你听着,要想活命,以后就不要到处刨根问底地打听那些无聊的事!下一回再干这种事,可就不会这样轻饶你了!”四个流氓临走说了一句恐吓的活,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
田春达趴在人行道的石板上,一面听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一面心里暗暗肯定自己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以他练就的武功,对付几个小流氓是没问题的。可他不想这时惹麻烦,影响以后的调查,他时间有限。所以他就尽力保护自己,不让伤着要害,挨了这一顿打。
田春达又想,刚才,他们追问人寿保险的干嘛要刺探梁联枝的情况,这就是说,他们一开头就把人寿保险和梁联枝联系在一起了。单凭田春达去了趟夜总会,是根本不足以使二者连在一起的。而他们竟然把二者联系起来,这说明他们事先就有了联系起来的想法。
自己想要刺探的情况,想不到竟由对方暴露了出来,如果梁联枝和米东之间没有联系,这几人打手就不会来袭击自己。想到这田春达定了定神。这时他听到周围响起人声。
“流了这么多的血!”
“快去叫警察来!”
田春达的身边吵嚷起来。不一会儿,过路人和瞧热闹的人就聚了一大堆。
田春达想爬起来,但感到胸部一阵疼痛。虽说身体锻炼得很棒,但四个人一起上来毒打,可能使肋骨出了毛病。使过路人惊惶失色的那滩血,是从鼻子和打破了的嘴唇里流出来的,倒没多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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