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下一步,凶手杀了沈邦彦,是如何把这房间变成密室,然后逃之夭夭的?下一步,我来解开这个谜。”田春达满怀信心地说。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郝东说。
“有没有偶人?”田春达朝众人扫了一眼。
“要偶人做什么用?”郝东问道。
“代替被杀害的沈邦彦。”
“小一点儿的行吗?我倒有一个。”一位传达室小姐客气地说。
“谢谢,借我用一下。”
那姑娘跑下楼去,拿了一个五六十厘米的偶人来。
“谢谢!这就足够了。”
“接着,请各位到楼下去。”田春达又说。
“为什么我们在场就不能解开密室之谜呢?”吕新田刑警不服气地说。
“因为凶犯和沈邦彦在这房间里见面时其他人不在场,因此我要用同样的状态来证实。”田春达说。
众人一起离开玻璃房间。
不多时,听得田春达大声喊道:“0k!请各位上来吧!”
齐滨首先登楼,其他人随后跟上。
田春达笑容可掬地站在玻璃房间的门前。
“请看!密室做成功了。被害人的偶人倒在地板上。”田春达对众人说。
“是不是密室还不知道哩。”吕新田刑警半信半疑地握住门把手,拧了几下,又往回拉。
房门纹丝不动。
齐滨又上去拧门把手。“上锁了吗?”他问道。
郝东也上去开门。正如田春达说的那样,门上了锁。
“这就是密室,没错。”
郝东松了口气。“这密室是怎样做成功的?”
吕新田歪起了脑袋,百思不得其解。站在一旁的郝东忽然喊道:“明白了。”
“你明白了?”田春达问道。
“我懂了。这是简单的骗局。为什么这样简单的骗局,前面我们都没有发现?”郝东嘀咕道。
“怎么回事?”齐滨问。
“刚才田队长对保管钥匙的传达室小姐说,要开玻璃房间的门,请她带上钥匙。田队长接过钥匙,开了门。这门不是小姐开的。关键就在这里。田队长把钥匙还给小姐时,掉了包,将自己预先准备好的类同的钥匙还给小姐。小姐决不会相信田队长会干出违法的事,毫不怀疑接过钥匙下楼去了。那真的钥匙落在田队长手中。因此密室就轻而易举地做成功了。”
郝东说罢,得意地朝众人扫了一眼。
田春达点点头。意思是“就是如此。”他又说:“接着,凶手又到楼下找传达室小姐,把假钥匙偷偷换了回来,这样阴谋就不会露馅了。”
田春达接道:“但玩弄这个阴谋要有一个前提,就是保管钥匙的人丝毫不怀疑地把钥匙交给凶手。所以凶手是拿了钥匙打开房门而不会被怀疑的人。”
“那就是只限于在这儿工作的人喽?”郝东说。
“对。具体地说,是这儿的老板高雄和领班袁和这两人。请你们回忆一下沈邦彦死亡时的情形。当得知他死在玻璃房间里时,从小姐手中接过钥匙的是袁和,用钥匙开门的是高雄。这时,两人中总有一人将钥匙掉了包,打开了房门。”田春达说道。
“那么,罪犯究竟是谁呢?”郝东问道。
“这两人中究竟谁是凶手,我认为赵川掌握着重要情况”
“赵川?为什么?”郝东问
田春达开口说道:“我想可能是这样的。路秋死去时,找来找去找不到凶器。有
四人出入过受害人的房间。其顺序是袁和、于眉、赵川、高雄。四人都说离开时,路秋还活着。如果赵川进房间时,受害人已经死了,那凶犯就是袁和,如果还活着,那凶犯就是高雄。是不是这样?”
“对!是这样。赵川的证词是决定凶犯是谁的重要关键。有必要传讯赵川。”
于是,田春达警官、隋召警官、郝东刑警、吕新田刑警立刻传讯赵川。
听到传讯他,赵川神情很紧张。他说自己进房间时,受害人还活着,不改变最初的证词。
“你的证词非常重要,将据此决定凶犯是谁,你懂吗?”
赵川却沉默不语。
这时赵川的教练来了,说赵川明天还要比赛,希望早些结束传讯,让他休息。有什么事比赛过后再问。警官就让他先回去了。
“看来,凶犯还是高雄。”
田春达说,隋召点点头。隋召又说:“不是在全国下了通缉令了吗?估计很快就会抓到他。”
19
第二天傍晚,王琳在看电视时,不由得“啊”的一声叫起来。
新闻报道说发现了高雄的尸体。
在红叶湖发现一具淹死的男尸,根据身上的驾驶执照,确认是失踪的高雄。
解剖结果,人已死了四天。死因是溺死。是自杀,还是他杀?很难判定。
电话铃响了。是齐滨打来的。
“你看了新闻了吗?高雄死了。”
“看来凶犯还是袁和。”
“为什么?高雄是凶犯,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所以自杀了,这也有可能。”
“不,这案子的凶犯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再说,高雄不可能什么话也没留下就自杀了。”
“可是,现在没有根据啊。”
这时,隋召警官发现一个新的情况。在被认为是杀害路秋的凶器的塑料包装纸卷芯的内侧发现了可能是凶犯的指纹。
田春达接到隋召警官的通报,说从塑料包装纸卷芯中检岀的指纹是袁和的。
因此他们传讯袁和,袁和守口如瓶。
“袁和是凶犯!”田春达立即调整捜查方向。假如袁和是凶手,那么案子发生的夜晚,他怎么来到红叶湖?
高雄租了一辆车。他出示证件租车,他的行动证明他不是凶手。可是问了几家出租汽车的商家,都没有查到袁和租车的记录。
田春达确信,袁和一定自己开的汽车,没租车,可能是偷了一辆车。
根据省城警方的报告,袁和持有驾驶执照,而且驾驶技术非常熟练。
在南山火车站周边寻访时,刑警发现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
在八条口附近,发现一辆被丢弃的车。经查,车主是一位职员,车是白色的国产车。
车主一上车,发现头一天夜里加得满满的汽油少了许多。他觉得很奇怪,到加油站一査,少了5立升。停车的场所没有找到漏油的痕迹,于是肯定夜晚有人开过他的车。
用5立升汽油,他的车可以跑30公里。
南山到红叶湖约15公里,来回30公里,正合适。
田春达考虑:是不是袁和偷了这辆车,开到红叶湖,半夜里又返回,把车丢弃在火车站附近的胡同里。
鉴定室在车中查出了指纹。但除了车主本人以外,没有査出别的指纹。当然凶手是戴着手套行动。
然而,用警方特制的吸尘器吸出的头发、纤维头,与搜集到的袁和的毛发一对照,在车中吸出的毛发肯定是袁和的。
田春达立刻去省城会见隋召正在传讯的袁和。
袁和听了侦破密室的骗局后竟然满不在乎,他说是老板高雄干的,自己根本不知情。
隋召拿出作为凶器的塑料纸卷,袁和不由得一愣,对留在纸卷内侧芯上的指纹竟然毫不惊慌地辩解:“那天晚上,我去参加路秋庆祝生日的晚宴。我和她较为亲密,曾多次接受过她的邀请,也许偶然碰过她家里的塑料包装纸,留下指纹,这一点也不奇怪,并不能成为我杀害她的证据。”
田春达警官提出在丢弃的汽车上搜集到的他的毛发,他才不做声了,但仍行使缄默权,只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杀害老板,我没有杀人的动机。”
在南山,王琳和齐滨边吃饭边谈论着案件。
最初,当高雄溺死的尸体被发现时,媒体一齐报道高雄是凶犯,畏罪自杀。
后来,发现袁和在被认为是凶器的塑料包装纸卷上留下指纹和汽车中的毛发,转而认为袁和是凶犯。
“看来,杀害高雄老板的凶犯还是领班袁和。他从红叶湖回来后,把高雄监控起来了。然后制造失踪的假象,使人们将疑点集中到高雄身上。”王琳吃着餐后的冰淇淋说道。
“然而,袁和一直保持缄默权,到审判时,他能驳倒警方吗?”
“我想再有个证据,他就投降了。坚持缄默权,像他这样的男人已经相当心虚了。”
王琳吃完冰淇淋,擦了擦手。
“动机是什么呢?”齐滨还没碰冰淇淋,问道。
“现在还不十分清楚。估计袁和最初和高雄可能有同性恋关系。一开始,高雄把袁和当做美少年很喜欢他,也当做工作上的帮手,跟他无话不谈,教他干活。后来,袁和慢慢地了解高雄肮脏的一面,有点失望了。高雄掌握了顾客的秘密,将情报出卖给别人敲诈勒索。另一方面,高雄利用女顾客,满不在乎地跟她们睡觉。以后,高雄对袁和渐渐厌倦,只把他当做一个帮手。袁和感到自己被他当做工具,心有不服,想把高雄的企业弄到自己手里,自己当老板。这企业是公司性质,估计袁和也有股份。他也了解公司偷税、漏税的秘密。一旦高雄死去,高雄没有妻儿老小,企业的继承人就是袁和。庞大的秘密资金成了袁和囊中之物。而路秋知道袁和的秘密计划,杀她是为了灭口。”
“那么,其他几个女人和沈邦彦也是袁和杀的喽?”
“袁和怀疑沈邦彦从田泽夫人那里得来的情报通过于眉外传,对他动了手。沈邦彦知道的秘密太多,也是对他动手的一个原因。”
王琳说到这里,电话响了。
原来是田春达警官打来的。
“承蒙你们多方协助,这案子总算解决了。”
“真的吗?”
“赵川在教练陪同下前来坦白。他说,那天他进去时路秋已经被杀害了。他拿出手机,把室内全部情形照下来了。当然也把尸体拍照了。他吓得脸色煞白,一时不知所措,但没有忘记照下摆钟。那是外国造的摆钟,不能随便拨动时间,因此较为正确记录下作案的时间。问他为什么不报警?他说怕引起麻烦,只说他进去时路秋还活着。目前他正在争夺锦标,无论如何想参加接着的比赛,怕被传讯影响比赛,所以教练带着他前来坦白,也为了减轻思想负担。”
王琳向田春达谈了她对全案的分析。
田春达笑着说:“你分析得基本正确,你真是一个当优秀侦探的料。以后真希望再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