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和于眉交谈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提及案子的事。
这儿是个单间,也许安了窃听器。
因为王琳救了自己,于眉和蔼可亲地说了不少话,但气氛并不太融洽。
也许她觉得自己是女明星,有点自负,王琳则谈了谈平时很少提到的自己的父亲。
当于眉听说王琳的父亲是家大房产公司老板,她的态度忽然变了。
这是个喜欢权力和头衔的女人。
化妆完毕,于眉想起什么,说道:
“您到我家来玩吧?最近我出了一张新的影碟,为了庆贺,在我家要举行一个小小的派对。我家在高级公寓区,很好找。”
“可是……”王琳犹豫起来,“明天我要回南山市,怎么办?”
于眉走到她身边,劝说道:“这儿的领班袁和与老板高雄都去,还有作曲家、电视台的人。您去一下,如何?”
“那么,我和一个朋友一块儿去,可以吗?”
王琳听说袁和和高雄都去,终于下了决心。
“可以,你们一块来吧。”
12
第二天傍晚,王琳和齐滨去于眉的高级公寓。
这天早晨,王琳先去省公安厅向将要回南山的田春达警官汇报关于蝴蝶纹身的事。
“她那个纹身不是真的,是薄纸贴上去的。和录像带上的女人不一样。”
“是吗?……”
田春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那女人是不是还有其它特征?”
“那么……再看一下录像吧。”
田春达领王琳进一间小单间看录像。
她那表情就像医生对着x光片一样。
当她看到一个镜头,要田春达停止,自己按动快门照了相,然后笑嘻嘻地说:
“我发现了一点……”
“发现了什么?”
田春达饶有兴趣地问道。
“黑痣。我专门在寻找黑痣。肉眼能见的范围只有黑痣最清楚。”
王琳从手提包里拿出笔记本,画了一个人体,上面有七粒黑痣。
“特别是乳房的内侧、腋下、大腿内侧的黑痣最有特征,要是昨天知道就好了。”
“确是如此。昨天只认为纹身……”
王琳把自己照的相交给田春达去洗印,就告辞了。
回到宾馆,王琳将看录像的事告诉齐滨。
说罢,王琳像在田春达面前画过的那样,画出了黑痣的位置。
“如果昨天我想到黑痣的话,我会把游泳的人和于眉的身体看个仔细。太遗憾了。”
“那么今天去看看于眉,如何?”齐滨说。
“如果她身上的黑痣对上号,可以把录像摆在她面前,指给她看,问她和沈邦彦是什么关系?也可以探听沈邦彦和其他女人的关系。”
“我明白了。你要把于眉当做突破口?”
“突破口?是的。否则今天就不到她家去了。”
“要仔细看看她和领班袁和究竟是什么关系?”齐滨看着杂志封面上于眉的脸说道。
王琳和齐滨到达于眉住的公寓。起先弄不明白公寓里怎么能举行派对,原来于眉的家占了整个七层,这就明白了。
701室和702室打通变成了派对的会场。
于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迎接来客。她马上把王琳和齐滨介绍给大家,以炫耀她的交际广泛。虽然昨天才认识,她说起话来却好像老朋友一般熟。
齐滨机灵地向于眉献上了花束。
跳舞时王琳一边跳一边在寻找高雄和袁和。
高雄的身边围着一圈女人在喝葡萄酒。袁和和一位王琳认识的女明星跳舞。
会场上一对对舞伴挤得水泄不通。
于眉则同齐滨一起跳舞。
一曲终了,齐滨闪过身,小声对王琳说:“她胸上有一粒黑痣,我看到了。”
“真的?很好。”
“那么录像上的女人就是她了?”
“这个……黑痣一共有七粒,也许其中一粒偶然相同。”
“那怎样来落实呢?”
王琳把嘴唇贴在齐滨的面颊上,齐滨不好意思地闪过脸。
“让我来诱惑她,行吗?”
派对渐渐进入高潮。不多时于眉开始唱歌。
“承蒙各位光临,请允许我献上一曲卡拉0k……"
不知什么时候,她换了装,改变了发型,站在众人面前。
“她什么时候改变了发型?是谁替她做的?”王琳心中暗想。
于眉毕竟是演员,表演感情丰富,获得了成功。
接着,漂亮的男演员和女演员唱歌,最后是作曲家的二重唱。
临散会时,向客人们赠送于眉的新唱碟和卡拉0k的磁带,于眉送客人们到大门口。在归途中王琳对齐滨说:
“哎,除黑痣外还发现什么?”
“看来,她和袁和是恋人关系。于眉和别人跳舞时,老是若无其事地在寻找袁和。并排坐在沙发上时,两人在后面勾着手。”
“你还看得挺仔细哩,不过我认为于眉真正的目标是高雄。他和袁和打得火热,是做做样子的。”
“是的。她拿着香槟酒绕场一周时,几乎不找高雄,直到最后香槟酒剩下一点儿时,都倒到高雄酒杯子里。这是最亲密的表现。如果两人没事儿,不用特意这样做。唱歌时,她唱错了歌词,在这一瞬间,她身不由己地瞅了高雄一眼,高雄点点头,表示没事儿。在这样岀小差错时,最能看出她的真心。”
“是这样吗?我只看到她和袁和打得火热,没有注意到别的。”
两人意见有分歧。说话的功夫回到了旅馆。
两人又到旅馆的酒吧再喝一杯。
“在派对上我认为最大的收获是发现明和食品公司的总经理是她的后台。”齐滨喝着威士忌说道。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我是这样想,沈邦彦居中,从田泽夫人李蕾那里探出东翔食品公司的情报通过于眉泄露给明和食品公司。反过来,从于眉那里得到明和食品公司的情报又泄露给东翔食品公司。”
“那么,沈邦彦是被哪一方杀掉的?”
“也许他是因男女关系纠纷被杀的。但我认为是因为将企业的秘密泄露给女人而被
杀的。是被出卖的一方杀的他,还是得到情报的一方为了灭口杀的他?两者必居其一。”
“说的有理。可是路秋为什么被杀呢?”王琳歪起头问齐滨。
“这就弄不懂了。”
和齐滨道别,王琳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视机。
恰好是足球节目。
王琳喜爱看足球比赛。
这时,赵川岀场了。
她想起他是属于路秋丈夫球队的,在球队里很红,可今天却没有起色。
“他为什么今天不起劲?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解说员说。
“他一定是因为路秋的案件受到打击。”王琳凭直觉产生了这种想法。
“案件发生那天,他去走访路秋时,她还活着,过后她却死了。说不定是他杀的,他撒了谎,害怕暴露,因而情绪不稳定。”她接着想。
也许他去走访时,路秋已经死了。他怕受牵连,因此撒了谎。但他看到了死者的惨状,这情景老是在眼前晃动,他心里平静不下来。
王琳的眼睛离开屏幕陷入了沉思:“假如他进屋时,路秋已经死了,那么前一个进去的于眉就有嫌疑了。”
王琳把当天走访路秋的四个人重新排列一下:
1袁和
2于眉
3赵川
4高雄
“问题在于于眉和袁和关系亲密。于眉进去时,路秋已经死了。她想到这是袁和所为,故意作伪证,说路秋还活着。这是不是可能?”她琢磨着。
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齐滨打来的。
“我怎么也睡不着,想和你再谈一谈。”
王琳很高兴。她想就赵川的事和他交换一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