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又来到两个小岛附近。豆豆爬上平台,急切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劳森船长也随后上了平台。在东北方向有两个高低不一样的火山岛,周围环绕着40海里的珊瑚礁,万尼科罗群岛就在眼前了。这时,劳森船长问豆豆对拉·白鲁斯的失事知道多少。
豆豆说:“也就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那些,船长。”
“你能告诉我每个人都知道些什么吗?”船长问。
豆豆告诉他这事件的大体情况后,他说:“那么,这些遇难者建造的第三条船是在哪里失踪的呢?恐怕人们不会知道吧?”
“是的,没有人知道。”劳森船长不再说什么,
不过他示意豆豆跟他来到客厅,诺第留斯号向海水下潜入几米深,并打开了嵌板。
豆豆冲向玻璃窗,只见菌生植物、管状植物、翡翠莫石竹草下面的珊瑚礁石基上,沉浮着无数可爱的鱼,他可以分辨出一些不能打捞上来的残骸,有铁马蹬、大炮、炮弹绞盘架和船头废料等,都是那些沉船上的东西。
他久久地凝视着这些触目惊心的场面,这时,劳森船长在他身边严肃地说:“1785年12月7日,罗盘号和浑天仪号在白鲁船长率领下出发,开始时,它在植物湾靠岸,探查了友爱群岛、新喀里多尼亚,然后驶向圣克鲁斯群岛。至哈巴与群岛时停靠在摩加岛。最后他们驶向从未知晓的万尼科罗群岛。罗盘号率先撞在了南岸的礁石上。浑天仪号慌忙来救,撞上了暗礁,罗盘号当时就沉没了,浑天仪号仍苦苦支撑了几天。幸好他们受到当地土著人的好意收留,遇难者们在岛上居住期间,把两艘船的船骸又加以拼凑,建造了一艘小型的船。当时,有的船员就在岛上定居下来没随船走,另有一些老弱有病者,又在白鲁斯的率领下出发了。他们打算驶向所罗门群岛,但是,当他们行至万尼科罗群岛的主岛与西岸之间时,再次遭到不幸,船上人等无一生还。”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豆豆问道。
“这是我在他们失事的海底找到的证据。”
他指着一个铁盒子说,上面还印着法国的国徽,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卷已有些发黄的公文。那是法国海务大臣为白鲁斯船长下达的指令,下方还有路易十六的亲笔批语!
“啊!”劳森船长叹道,“作为一名海员,这样才算风光!多么幽静的珊瑚公墓啊!请上帝保佑,不要让我和我的同伴们葬到与此不同的坟墓中!”
12月的末尾3天,诺第留斯号离开了万尼科罗群岛,向西北方向疾速行驶。自拉·白鲁斯群岛走出750海里到达巴柏亚群岛的东南尖角。
自从登上诺第留斯号,豆豆、图图已随船驶出了11340海里,再往前行就是澳大利亚北边的珊瑚海,那可是个危险地带。他们将从暗礁几海里远的地方驶过去。
这是一条360里长的礁脉,暗礁上时常巨浪滔天、奔腾鼓荡、震耳欲聋。但诺第留斯号这时却向深海潜下去,豆豆看到了各种鱼类:有嘉蒙鱼、青花鲷鱼,还有被称为海底飞燕的锥角飞鱼,黑夜中磷光闪闪,照耀在空中和水中。他还在鱼网中捡到一些软体类和植虫类动物,有翡翠鱼、海猬、槌鱼、马刺鱼、罗盘鱼和樱子鱼、硝子鱼。另外网中还有漂亮的海藻,如刀片藻和大囊藻,它的表面上有一层从细孔中分泌出的粘液。并能采出一种美丽的胶质海藻,这在博物馆中一般都要被奉为“天然珍宝”。
离开珊瑚海两天后,巴布亚岛映入了眼帘。这时劳森船长对豆豆说,他计划穿过托列斯海峡去印度洋。
听到这个计划,豆豆感到高兴而又害怕,高兴的是能游历号称世界最危险的海峡,害怕的是,那里曾令许多航海家都望而却步,我们能否闯得过去?
三十四里宽的托列斯海峡来到了,小岛、岛屿、暗礁和岩石星罗棋布,不时拦住去路。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劳森船长亲自驾驶诺第留斯号,他使船浮上水面行驶,鲸鱼尾巴似的推进器,在后面慢慢揉搓着海浪。但海水被激怒了,张牙舞爪地翻腾起来。海浪气冲冲地从东南跑到西北,见到那些露出头来的珊瑚礁,就拳打脚踢,发泄一通。
“大海真是太可怕了!”塞尔富有诗意地说。
图图却说,“船长对这条航道一定非常熟悉,因为在这礁石密布的地方,稍不注意,船身就会被撕碎……”
的确,他们正身处险境,但船长也真是神通广大,竟能神奇地穿过一个个险关。它并没有沿着浑天仪号和热心女号原来的航路,而是稍微向北沿着莫利岛,又转向西南方,驶向甘伯兰海道,忽而它又转向西北,从很多不知名的小岛间穿过,驶向通提岛及一些凶险的航路。它又一次改变方向直往西方的格波罗尔岛。
下午3点时,大海更加怒不可遏,到了涨潮期,诺第留斯号靠近岛屿并绕着它走了大约两海里,豆豆一个没留神被突然震倒了。原来船碰到一座暗礁,它不再前行,而是在这里搁浅了。
“发生了什么事?”豆豆问船长。
“没什么,只是一次偶然。”他答道。
“是一次偶然,”豆豆说,“但它却可能会造成使你成为陆地居民的必然!”
劳森船长怪异地打量了他一下,用一个否定的手势来回答他。
“豆豆,诺第留斯号完好无损,它仍将带你去游览海洋的奥秘,真正的海底旅行才刚刚开始,既然很荣幸能请到你,那就肯定不会让你扫兴。”
“劳森船长,”豆豆说,“但诺第留斯号搁浅时正值涨潮,太平洋的潮水一般不会上涨太高,假如这时你都不能将船浮起来,请问你还有什么机会使它离开暗礁,重返大海。”
“你说得对,”劳森船长答道,“太平洋的潮水的确不会涨得太高,但这是托列斯海斯,潮峰谷底仍会有1.5米的差距。5天之后的月圆之夜,我们会有好运气的。”
“豆哥,会有什么结果?”图图在船长走开后凑近豆豆。
“哦,是这样,等到9号再次涨潮时,船长说圆圆的月亮会好心地把我们送回大海。”
“会这样么?”图图有些疑惑地问。
“好朋友,”豆豆答道,“我对神奇的诺第留斯号很有信心,在这四天中,说不定真会有涨潮到来。另外,等我们到了英国或法国的海岸,可以随时实施逃走计划,但现在是在巴布亚海域,那则另当别论。”
“难道这几天就这么干耗着?”图图有些焦急地说,“哪怕到岸上走一走,看一看,重要的是换换口味!豆哥你能不能向劳森船长请求一下,我们哪怕只是到陆地上踩踩脚,可别到时回到地面上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试试看,”豆豆犹豫着说,“不过他可能不会答应。”
令豆豆惊奇的是,劳森船长竟爽快地应允了,并出奇地友好和关怀,嘱咐他们可以不很快回到船上来,岛上的土著人可能会对他们有特殊招待。
第二天早晨8点,他们驾驶着诺第留斯号的小艇穿过格波罗尔岛周围的珊瑚石区,停在了沙滩上。
重新踏上陆地竟会让人如此激动,图图拿脚亲热地踢着土地,好像已经占有了它。实际上我们不过才与土地分开仅两个月嘛!
走出几分钟后,离岛岸只有枪的一个射程远了。构成土地的几乎都是珊瑚石。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枯竭的河道,里面有花岗石的残渣,可见岛是在原始的太古时期形成的,漫山遍野都是茂密的森林。
塞尔不愧是个务实家,他无心看风景,只捡对身体有实际意义的东西,很快我们饱食了一顿他献上的榔子,真是赛过天堂的仙果。这也表明,其实我们还是不满足于诺第留斯号单一的海味菜肴。
“真好吃!”图图回味无穷地说。
“好美的味道!”塞尔咂着嘴说。
“塞尔,”豆豆见他又打榔子,“榔子虽然好吃,但可别把小艇全装上榔子,我们先看看岛上是否还有别的,比方新鲜蔬菜、水果,可以拿回去放在厨房里。”
“你说的有道理有理,”塞尔答道。
“我们接着找,”豆豆说,“但千万要注意,岛上可有土著人呐!别我们只顾打野味,自己却让他们猎去了!”
一边说笑着,他们走进了森林幕帘之下,两小时后,他们就轻快地踏遍了整个小岛。
意外的收获令他们很开心,他们找到了许多食用植物。值得一提的是,在热带地区最有用的一种,相信会受到船上所有人的欢迎,这种宝贵食物叫面包果。豆豆特意挑选了没有核仁的一种,被马来西亚称作“利马”的。这是上天对不产麦地区的恩赐,使人们不用耕种就得面包,这种面包果够采摘八个月时间。
面包果又勾起了塞尔的食欲,这个美食家用放大镜把干树枝引着了。火猛烈地烧起来,豆豆递给他十二三个无核面包果,他都切成厚片放在火上烧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却并非祈祷:“等着吧,美味的面包快好了!”
“我们好久都没有吃面包了!”塞尔补充道。
“这不是普通的面包,简直是美味糕点,啧啧……,豆豆,你恐怕没有吃过吧?”
“没有。”
“那你可防备着,吃它时别把舌头也咽下去了,如果你吃了第一块不想吃第二块的话,我就不是鱼叉王了。”
几分钟后,面包片向火的一面已变得外焦里嫩了。里面的粉条像松软的面包屑,略带几丝百叶菜的味道,果然很好吃。
“遗憾的是这种好面包不能保存长久,”塞尔说,“否则我们可以带回船去储存起来。”
“这好办,!”豆豆叫道,:“取出淀粉制成发酵粉,那就能长久保鲜了。我是从书上见到这个方法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中午时分,他们又找到了很多香蕉、芒果和大个的菠萝。
塞尔说,“看看还缺什么吧?”
图图笑说,“还差汤和肉呢!”
“是啊,”豆豆说,塞尔曾答应做排骨给我们吃,看来我们可吃不上了。”
塞尔喊道,“还没开始打猎呢,你们千万别灰心!”
“但我们天黑前一定要赶回诺第留斯号。”豆豆说。
“在陆地上才能感到时光飞逝!”塞尔感慨地说。
直到下午五点钟他们才离开小岛,收获颇丰,当然除了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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