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鄙视地看了两眼江洵,“半大小子了,还婆婆妈妈的,将来怎么跟你爹一样当英雄?”
江洵听了,赶紧压下泪意,挺了挺小胸脯。
饭后,老爷子叫江洵陪他去花房。
江洵回头看看姐姐,有些纳闷。之前老爷子都是叫姐姐陪他去花房,让自己在院子里练武的。
老爷子看看傻小子,说得更明白,“辞墨快要去蜀西了,还得让江小姑娘给他施施针。”
老爷子明晃晃给孟辞墨和江意惜创造独处机会,让两人都有些红脸。
屋里没有其他人了,孟辞墨才对江意惜说道,“苏新救我姐的事,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江意惜道,“嗯,江大跟我说了。苏新那种人,若不是事先知道车里坐的是谁,怎么可能冒着危险去拦惊马。”
她必须强调苏新是个色胚。
孟辞墨面色冷峻。有人救了孟月,按理应该感激他。但苏新救了孟月,他又与赵元成相好,他们又同时夜宿过百子寺,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他说道,“惜惜,我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事先发现赵元成和苏新、百子寺的不妥,我们也不会注意到他们。那些混蛋,若敢打我姐的主意,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我暂时不能离开京城,必须把我姐的事情解决了才放心。如今黄府周围,也布了我们的眼线……”
知道孟辞墨派人保护监视孟月,江意惜更放心了。
孟辞墨又道,“百子寺又发生了一件事,”他脸色微红,抿了抿嘴,还是说道,“我们的探子来报,百子寺一个叫无欲的和尚昨天夜里糟蹋了一个去求子的妇人。妇人是贫苦人家的女人,二十出头……”
江意惜骂道,“可恶至极。”
孟辞墨叹道,“可惜我们不能马上收网,必须要抓住赵元成和苏新在里面胡作非为的证据……”
江意惜给孟辞墨施着“养生针”,两人说着悄悄话。
十月二十三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天空飘着小雪,孟月坐轿去了外院。她要去百子寺求子,为了心诚还会在那里烧香茹素三天。
这些天她的日子不好过。被婆婆打破了相,娘家人不高兴上门讨要说法。只有母亲方法最得当,找婆婆说理。而祖父和父亲,一个打了公爹和丈夫,一个骂了公爹和丈夫,如今不止婆婆恨她,连公爹和丈夫都恨上她了……
母亲遣人来说,若她能有个儿子,婆婆和丈夫看在儿子的面,或许能改变对她的看法,也是馨儿将来的倚仗。胡嬷嬷说百子寺最灵验,她请示了婆婆,婆婆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孟月先上了马车,乳娘胡嬷嬷随后上车,却滑了一下,整个人滑下车,脸向下摔在脚蹋板上,鼻子都摔出血了。
孟月心疼道,“摔得这样厉害,嬷嬷不要去了,回去歇着。”
胡嬷嬷无法,只得捂着鼻子嘱咐丫头服侍好二奶奶。
晌午,孟家祖孙和江意惜就得到了孟月去百子寺求子,还要在那里住三天的消息。
孟辞墨立即赶去广和寺,借口是去求佛祖保佑他此去蜀西能药到病除,重见光明。上完香后,就住去了玉香山下一个离村子有些距离的农家小院。
虽然安排好了人手,但孟辞墨还是不放心,想住在离百子寺不远处的地方听消息以及就近指挥。这处小院是前些天租下的。
为了保密,连孟青山和孟高山都不知道这件事,更没惊动国公府的护卫和暗卫,而是孟香和孟沉直接调动老爷子的私兵。
老爷子每次打仗一回来就交兵权,但他在外养了二百名私兵。这些兵只听他一人调遣,连成国公都不知道。
江意惜也想去广和寺,孟辞墨没同意。
江意惜静不下来心,就坐在桌前抄经以平复心情。
二十四晌午,广和寺的郑辞墨和孟家庄的孟老国公先后得到消息,赵元成和苏新二人去了百子寺上香。一个时辰后,赵元吉突然患病,只得回京治病。
晚上,外面刮着狂风,刮得窗纸哗哗作响。屋里燃了两盆炭,还是冷得要命。孟月坐在炕上抄经,身下的炕滚烫,可指尖还是冰凉。她搓搓手又继续抄,无比虔诚。
丫头冬香端来一碗茶笑道,“二奶奶喝口热茶,暖和暖和。”
孟月放下笔,端起茶碗喝了。
一刻多钟后,孟月就觉困倦袭来。
丫头们服侍她洗漱完后上炕,她刚一落枕就睡着了。
等到服侍的几人都睡熟后,冬香拍拍胸口的那封信,悄悄出了门。
一个蒙面人悄悄遣入院子,在冬香的炕边丢了小半截香。
一刻钟后冬香回来,她又去看了眼孟月,见她睡得熟,才放心回了自己屋。
不久,两个人再次遣入院子,一个女人模样的人把孟月用被子包好抱着,出门去了隔壁院子。另一个人把冬香抱入孟月之前睡的炕,再用被子把她盖严。还有一个人藏匿在门外的松树上……
子时,百子寺后的一个小院里,突然传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几十个军士把百子寺控制起来,不许人出去报信。
被打晕的苏新、送信的丫头冬梅、另几个服侍孟月的下人、被打晕的百子寺主持连夜被带去山下那个农家小院。
孟月早一步已经来了这里。
孟辞墨和孟沉、梦香先提审了苏新和冬梅。孟青山和孟顶山在一旁服侍,他们才知道这事,还有些蒙。
苏新听说面前的瞎子是孟月的弟弟孟辞墨,非常不服气,掏出信说,“实在怪不得我,这是黄二奶奶的信,是她邀我……”
话未说完,肚子便挨了孟香几拳,打得他说不出话来。
冬梅被孟沉拎了进来。
冬梅已经吓软,先被孟沉打了几个嘴巴,又看到烧红的烙铁,没等问,就先招了。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奴婢没有想害二奶奶,信是唐嬷嬷让我送的,迷药也是唐嬷嬷让我下的。”
孟香问道,“为何要害我家大姑奶奶?”
“我,我……”冬梅磕巴着,羞于出口。
孟青山把烧红的烧铁拿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