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谭大人将惊堂木重重拍在桌上,等所有人都肃静下来,他面色沉如锅底,犹如怒目金刚:“尔等所言,句句属实?”
赵桃花看了气炸的刘翠娟一眼,忍着恐惧,声若蚊蝇:“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刘翠娟也低下了头,她咬破了嘴唇:“民妇所言,句句属实,但赵桃花她肯定说了假话……”
谭大人却不想与两个村妇接着争辩,反正王六确实是赵桃花杀的,她认罪,这就够了。
更何况,这两个人所说的过程,实在是辣耳朵,一户小小的农户家里,居然个个恶毒如斯,实在是叫人胆寒唾弃。
“来人,去捉拿罪犯严俊毅!”谭大人将案几上的火签扔出去,立刻有衙役上前领命,匆匆带人去办事。
小酒馆里,严俊毅正在客房中睡的昏天黑地,正当他做了一个美梦,呲着大牙花子笑的开怀,在梦中疯狂数银票的时候,客房的大门被人“吱呀”推开了。
“严少爷,别睡了。”有人在他耳边叫道。
严俊毅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挥手:“出去,都出去,本少爷要再睡一会儿……”
美梦被人打断,实在是一件让人不爽的事情,他试图重新进入,接着数钱。
来带人的衙役见首领此情形,也懒得给他面子了,又不是严家的正房少爷,叫他几声已经算提醒他了。
他猛地掀开被子,把严俊毅从床上拽起来。
严俊毅被人这样对待,自然火冒八丈,他睁开眼,怒骂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扰本少爷休息?找死是不是!”
衙役首领露出一个笑容:“严少爷可别睡了,大人召唤你了。”
严俊毅听到这声音陌生的声音,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只见几个带刀衙役围站在他床边,个个脸上森冷如铁。
他心里一惊,一骨碌站起来!这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让他本能的朝门口跑去。
但还没等他走几步,衙役首领就上前一把揽住他,将他的手反扣在后面,用铁链子栓上。
严俊毅跳脚:“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严家的少爷!”
站在他身旁的衙役露出一个狞笑:“谭大人吩咐,让我们抓的就是严少爷你。严少爷,劝你现在少说几句话,到了公堂上,有你说话的机会。”
严俊毅一脸惶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是强抢良家妇女吗?虽然他打死了那女人的哥哥,可是他赔银子了呀。
是恶意打压同行吗?他虽然让人往那家饭馆的酒缸里放死老鼠,可那些客人不是没喝死吗?
不对,不对,他一个一个的排除,这些人都微不足道,完全不配当他的对手,他们可以用武力解决,也可以用钱解决,总之,这些人都被他解决了。
直到最后,他想起了一个人,王五……
严俊毅遍地生寒,突然觉得恐惧起来。
王五大人,没有原谅他吗?!
他的嗓子有一瞬间哽住,直到走出房门,才好不容易问出来:“是、是王五吗?”
领头衙役看他一眼:“严少爷还是挺聪明的嘛。”
严俊毅差点晕厥过去——
主要是气的!
明明今晚就可以变成家财万贯的富豪,为何现在突然就梦碎了呢?
“不,不,不!”他在衙役手底下挣扎,猛然觉得自己入了圈套。
他大喊:“来人,来人!去和我爹娘报信,谁给我报信,就能拿十两银子。不,一百两!我爹娘会给你们的!”
周围路过的百姓看见官差办案不敢上前,但这不妨碍他们远远的站着看热闹。
有些人听了他的话,有心中意动的,正在思考要不要去给他报信。
衙役们捂住他的嘴:“严少爷,你还是不要多话了。”
他们是给知府大人办差的,可不想半路出什么差错。
有人把一团抹布塞进严俊毅的嘴里,堵住了他的话。
严俊毅差点被恶心吐了,这是小酒馆擦桌子的抹布,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白抹布变成了黑抹布,洗都洗不出来,那上面的味道,直接就叫他的胃里来了个翻江倒海。
严俊毅翻着白眼被衙役们带走。
有人翻身上马,把他像麻袋一样横放在前面,然后挥鞭疾驰而去。
等他在马背上颠了一路,到了公堂,已经是一条咸鱼了。
衙役将他拎麻袋一样扔到公堂上,然后取下了他嘴巴里的抹布。
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严俊毅仿佛重获新生,他大口的呼吸着,顺便把嘴里的油脂残留物全吐了出去。
“大胆!公堂上失仪,是对大人的不敬。”有判官在旁边大喊。
严俊毅噎住,嘴里的痰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在判官的怒目下,他只好委委屈屈的咽了下去。
旁观百姓:“……”
呕!
好恶心一个男的。
谭大人也被他恶心到了,本来要说那句“堂下何人”也没说出来。
他甩袖而去,宣布暂时休堂。
严俊毅刚来就休堂,这也是人们没想到的,但眼看着大人都被恶心到了,也不好多说什么。
众人目光不善的看着严俊毅,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严俊毅毕竟是严家偏房出来的,虽然蹭的上正房的光环,但那主要是相对于比他弱的群体,换作是知府大人这样的朝廷命官,他就不敢造次了。
他连见知府大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又哪里跟人家攀得上关系呢?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他被抓的消息,可以早点来救他。
谭大人去了一趟如厕,回来小书房喝茶休息一会儿。
他皱着眉头:“居然还牵扯到严家人,严鸿泰这些没用的亲戚,是该好好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