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彬大摇大摆的带着两个护卫进了山寨。
关豹见到他这没防备的模样,嗤笑一声:“就这种傻子,在军师你的手底下过不了两个回合!”
席澜谦和的回以微笑,心底却是未敢大意。
能活捉他们寨子里五六十个兄弟,还敢前来叫阵的人,哪会有什么善茬。
邢彬几人被人领到了山寨的会客厅,关豹一身悍匪之气,微眯着眼、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
普通人见到这种气势,不说腿脚发软,战战兢兢肯定是有的。
然而邢彬就像毫无所觉一般,非常自然的拉过了一张椅子,直接坐在了他的正对面,还学着他翘起了二郎腿。
他的身后,则一左一右站着韩镖头和毛队长两人,三足鼎立,气势十足。
此时就要夸一句社交牛逼症的好处,遇见大场面,只要演技全开,那是一点都不发怵。
关豹睁开眼,作势就要发怒。
旁边的席澜拦住他,低声道:“大当家,咱们是找他来和谈的……”
关豹闻言,这才作罢。
算了,听军师的,先把这小子忽悠过去,待会儿好把他们当人质。
邢彬往椅背上一靠,比他还像这里的主人,扯着嗓子就喊:“茶呢?茶呢?不是说请我喝茶吗?上你们这最好的茶。”
关豹板着脸,朝后面的小喽啰挥手。
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一壶茶和一个茶杯上来。
那喽啰搬了个桌子过来,把刚沏好的茶给他倒了一杯,放在他的手边。
邢彬也不嫌烫,拿起来吹了吹,直接喝了一口,然而下一秒,他就“噗”的一下吐出来:“呸!你这茶真难喝,这是刷锅水吧,你是不是忽悠人?”
关豹怒喝:“老子请你进来是和谈的,你不要不知好歹!”
邢彬把那茶壶拿起来,揭开茶盖往他面前举:“你自己尝,这是人喝的东西吗?又苦又涩,猪的不喝。”
关豹:“……”
你别说,他们这些粗人,向来喝不惯茶叶这种东西,有那钱还不如买酒。
请他进来喝茶,这话是军师说的,是一句场面话。
他们寨子里哪里有什么好茶呀,这点茶叶还是上回煮茶叶蛋剩下的。
虽然事实如此,但面子不能丢,关豹拍桌子:“爱喝不喝!不喝给老子放那,这是老子的地盘,容不得你放肆!”
邢彬不甘示弱,他左手砸了茶壶盖子,右手重重的把那茶壶放到桌子上,借着宽大的袖口,有一颗圆溜溜的黑色的丸子,滑倒了茶水里,然后迅速融化殆尽。
他踩着凳子大骂:“跟谁叫老子老子的?我还是你爷爷呢!告诉你,一共五十七个人,拿银子来赎,第一个十两银子,第二个二十两银子,第三个三十两银子,以此类推。就给你半个时辰筹措银两,但凡少一个子儿,我们就杀一个人!”
席澜眼神顿住,居然有人拿他出的主意,反向来对付他们?
关豹已经气炸了,什么和谈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他拔出大刀:“嚣张小儿,老子今天非把你剁了喂狗!”
随着他这话一出,周围不少喽啰都拔出了大刀准备进攻。
韩镖头和毛队长也拿起了武器,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席澜赶紧上去拦住关豹:“大当家的,咱们还得救兄弟呢,此时杀了他们,兄弟们可就救不出来了。”
关豹不管不顾:“不行,老子今天非杀了他们这群无耻小儿!老子打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反打劫!”
但他喊归他喊,周围的喽啰们手上却都迟疑了,外出被绑的土匪们,不少都是他们的兄弟或亲友,大当家的可以不在乎,他们却得在乎。
再说了,就像竹凌之前推测的那样,如果他们的大当家的连外出被抓的土匪都不救,其他的土匪可就不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再交到他的手上了。
做土匪要讲究什么?那就是江湖义气,同甘共苦,有钱一起吃肉,没钱一起打劫,过命的兄弟,信任是第一道防线。
过河拆桥,用完就丢,这是他们最憎恨的人。
谁能接受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打拼,结果反手就被家人抛弃了呢?
如果关豹执意不救人,那么离心离德,反目成仇,可能就在一瞬间!
随着他们这边的犹豫,邢彬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气势越发嚣张:
“告诉你们,你们兄弟的命都在我们的手上,你们最好乖乖的交钱,不要跟爷爷我耍花样!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敢进你们寨子里喝茶?哼,我们三个人,你们五十七个人,我们要是少一根头发,你们就得少一个兄弟,你们可得想好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
席澜出来打圆场,他笑道:“这位小友别生气,我们大当家的叫你进来,自然是想和谈的。”
“和谈,这就是你们和谈的架势?”邢彬指着旁边拿着刀的那群喽啰们,轻蔑的道:“叫他们都给我滚出去!你们家和谈找这么多人在旁边拿刀待命?”
席澜看了一眼大当家,眼神示意,大当家绷着脸,瓮声瓮气道:“都下去吧。”
顿时,所有的喽啰都走了。
屋内只剩下大当家、席澜和邢彬这边三人。
席澜见人都走光了,轻声询问道:“这下小友满意了吧。”
邢彬面无表情,根本不拿正眼看他,那表情要多气人有多气人:“好酒好菜给我端上来,就半个时辰,把钱给我准备齐了,你就是那军师吧!算学会吧,五十七个人总共多少钱知道吧?告诉你了,少一分都不行,还不赶紧去准备!”
席澜苦笑:“正是因为我精通算学,才知道我们寨子里是万万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小友可否通融一下,给个实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