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璞玉楼中,莺歌燕舞。
不是爱风尘,缘起心中结。千里逃亡忘前缘,何知冰镜照墙隔。
不是爱风尘,漂泊心难定。浪迹天涯寻根处,空心不知花落时。
不是爱风尘,流水终入海。人世却是薄凉情,似是前世今生果。
不是爱风尘,梦魔催思苦。谁道薄情郎寡义,曾是世间痴情人。
不是爱风尘,前缘难再续。最是美人弄人心,可怜流年是无情。
不是爱风尘,奈何入风尘。谁人可来解我意?谁人与我话悲凉?
一句句沉吟低语,台上姑娘唱得是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人世的无情,天下的无奈。
不是爱风尘,却偏偏做了风尘人,其中之遗憾辛酸令闻者无不心生怜意,只想一掷千金以解小姐姐之愁苦,救其出这无涯苦海。
“琴儿姑娘,跟我走吧。”人群之中有人喊叫道:“我家境还算殷实,定不会负了琴儿姑娘的。”
“叮...”
台上的琴儿姑娘闻言,心绪好似受到了冲击一般,手下的琴音乱了一声,而仅仅这一声,却是让人群刚好听了出来,顿时如同静水之中投入了一个巨石,瞬间人群躁动了起来。
不会就是如此简单就可以勾搭上琴儿姑娘吧?
发言者刚刚沾沾自喜,有人因争风吃醋怒斥道:“你那不会辜负琴儿姑娘之话还好意思说出来?你家都有十三个妻妾了,还不知足?想把琴儿姑娘娶回去独守空房不成?”
顿时那人不乐意了,自证清白一般:“琴儿姑娘如若愿意,我可回去休掉她们。”
又有人反对道:“之后待琴儿姑娘年老色衰之后,你又移情别恋,休掉她不成?”
“你...”
“琴儿姑娘,我就不一样了,我对你是绝对的忠诚与爱恋,绝不会抛弃你而去。”
“你家不也有十二个妻妾?”
“不是还要一个才有你十三个那么多吗?琴儿就是我的第十三个。”
“那你不也是让琴儿姑娘独守开房?”
“我对我的每个女人都是真心的,绝对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不抛弃,不放弃就是我的为人准则。”
“你简直比我还要混账。”
楼下争论不休,逐渐升级为恶语相向。
“男人,果然都是好色之徒。”王谧看着楼下的群狼争食忍不住摇头叹道:“有辱斯文啊。”
徐羡之鄙视道:“你不也是男人?敢说你没有小九九?”
王谧却毫不在意的哈哈笑道:“所以我说男人啊,没听清楚?其中当然也是包括你我的啦。”
“那你摇头叹息的干嘛?”徐羡之白了王谧一眼:“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底细,还以为你是再世柳下惠,坐怀而不乱呢?”
王谧被徐羡之戳穿假象,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道:“习惯习惯。”
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直让徐羡之忍不住啐了他一口:“稚远兄真乃我见过最虚伪的骚包。”
“哪里哪里。”王谧毫不在意,继续笑道:“在寄奴面前,我这当不得最字,你看看他,明明心里头窃喜,却还非得摆出一副愁眉苦脸样,我只能退居第二啊。”
徐羡之对着刘裕一看,还真是,自从进了这璞玉楼,这小子就开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屁股坐得十分的不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裕哥儿可是不喜欢此处?”徐羡之好奇道,还有男人不喜欢逛窑子的?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刘裕大声斥责道:“说好不来的,你们这两个家伙,却还是硬要拉我来,我这次死定了,死定了......”
“我们那是硬拉吗?”徐羡之摆了摆手,无辜道:“裕哥儿,咱们说话需对得起天地良心啊,你那是拒绝吗?明摆着是半推半就嘛。”
“我不管。”刘裕耍赖道:“就是你们硬拉我来的,这次可是害苦我了......”
“害苦你?”徐羡之不解道:“咱们兄弟之间,如何会害苦你?裕哥儿,你莫不是惧内吧?”
“惧内?怎么可能?”刘裕委屈道:“老子惧的是我那大姨子啊。”
“藏爱亲?”徐羡之更是不解了:“关她啥事儿?你娶的又不是她,难道还会吃你醋不成?再说,咱们只是换个地儿喝酒而已,这都不行?”
“你不懂啊。”刘裕心虚虚道:“我这叫寄人篱下,不甚自由啊。”
“那刚刚你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来?我可看不出你有半点犹豫啊?”
刘裕脸色微微一红,依旧硬着脖子埋怨道:“哪里雄赳赳气昂昂了?摆明了就是你们两个架着我来的,我说不来,你们两个就对我拳打脚踢,还说要弄死我,我没得办法...”
“咦...”这下,徐羡之两人毫不掩饰嫌弃之情。
“我道我无耻了,想不到你比我还要无耻。”王谧说着,赶紧举起大拇指对着刘裕就是一个赞字。
“别搞这些没用的。”刘裕拍开王谧的大拇指道:“赶紧想想,这事儿怎么解决,万一被我家那大姨子发现了,终究是要有个人承担这主责的,你们两个,随便哪个出来担这责任都行。”
王谧看了刘裕一眼,严肃之余带着一丝的不安,不像是在说笑,莫非被藏爱亲知道真的会很严重?看来自己这个兄弟活得也不见有有多趁心如意啊。
“真要如此?”王谧问道。
“当然。”
“那好。”王谧应了一句后毫不犹豫道:“若是你家大姨子真的因此怪罪于你,你只管说是徐羡之绑着你来的就行。”王谧淡然的语气,简直就是心安理得的模样,显然,这事儿他可没少做。
徐羡之却是不乐意了:“稚远兄,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而且,来这璞玉楼可是你提议的,怎么就成了我一人顶罪了?”
“你有意见?”王谧吃惊问道。
徐羡之一阵无语,哼了一声道:“当然有意见。”
“好,那以后咱们再来璞玉楼就都是你出钱。”
又是钱,徐羡之一听立马怂了,这位爷每次都如此要挟于他,但是,他却每次都不得不从,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有钱的果然都是大爷,自古都是。
“说我就说我吧。”徐羡之献媚一笑,索性无赖道:“出钱之事莫找我,有事我来抗,反正我皮厚,我家那位老爷子也舍不得打死我,这下你俩该放心了吧?”
刘裕闻言立马道:“你这是说定了?”
徐羡之看了眼王谧,见其似笑非笑,直感觉自己好像被这两贱人摆了一道,但是已经应下,只好绷着脸,无奈道:“知道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哪有什么下不为例?刘裕暗喜,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如今有人愿意承担主责,料想自己的罪行应该还算轻,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赘婿,怎么可能拒绝的了豪门世家公子的要挟?
二十大板,应该落不到自己屁股上了吧?
一念至此,刘裕的精神一下子又振奋了:“那还等什么,走,看姑娘去啊,来一趟不容易,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别浪费了,羡之兄,如果我这次可以逃过一劫,下次有这好事还得叫上我啊。”
“应该说,下次咱俩再来时,一定得叫上羡之兄,否则到哪里去寻这么好的挡箭牌?”
“有道理。”
“......”徐羡之脸都黑了,这算哪门子的事?既想当嫖客,又想立牌坊?
“快看,快看,仙儿姑娘出来了。”
突然,楼下一阵骚乱,大喊大叫的嘈杂之音传来,胡仙儿出现了,简直就如同狼群里掉进了一块肉,静水之中投入一块石,瞬间群狼共舞。
刘裕也不例外,心情立马澎湃,自从上次见了胡仙儿一面,对于他来说,仿佛在暗夜之中遇到了一颗璀璨明珠,照亮了他的世界,给了他初恋般的感觉。
当然,瞧着群狼的疯狂,这胡仙儿也同样照亮了其他的男人,给了他们同样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