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昕儿脸上一白。
沈慕寒轻飘飘的三个字,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地钉在她的心脏上。
那种语气……
就像是让人处理一条牲畜。
冷漠,无视,嫌恶。
击得她溃不成军。
唐元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董昕儿从地上拖了起来。
她摇摇欲坠,眼神死死盯着朝着门口走去的那一对璧人。
忽然间,董昕儿疯了一般。
嘶吼出声。
“啊!!!”
她猛地推开唐元,一把拿起桌边的杯子,“哗啦”一声,狠狠敲碎。
巨大的响声,让众人纷纷转过目光,都看了过去。
楚梓言和沈慕寒,也稍稍转过身。
董昕儿将玻璃杯的碎片横在脖颈处,眼神恨恨的看着沈慕寒。
忽而咧嘴一笑,神情狰狞。
“沈慕寒,你就这么不想多看我一眼?那我偏偏要死在你面前,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说着,她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玻璃深深划开脖子。
刹那间,鲜血飞溅。
在她动手的那一瞬间,沈慕寒一伸手,捂住了楚梓言的眼睛。
看见他的动作,董昕儿将死的眼中,一瞬间涌上莫大的悲凉与愤恨。
但是很快,就被深冷的绝望所代替。
看到她死。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怕弄脏了楚梓言的眼睛……
沈慕寒。
你真的……
好狠。
董昕儿像是一个破败的玩偶,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唐元飞快的拉起旁边的桌布,将地上的尸体给盖住了。
沈慕寒放下捂在楚梓言眼睛上的手,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楚梓言勾着他的脖颈:“你不用遮的,我不怕。”
“你怀孕了,见血不好。”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低声道:“换个地方,你今晚没休息好。”
楚梓言回头,略略扫了一眼房间。
几个保镖走了进去,透过缝隙,她只能看见董昕儿露在桌布外面的手臂。
楚梓言转过头。
神色冷静。
如果董昕儿之后没动什么歪心思,现在,她应该还在云城,做她的董家大小姐。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沈慕寒抱着她,将楚梓言带到了三楼的一栋卧室内。
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中间的大床上。
他伸手抚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你先睡一觉,睡醒之后,我让黄义过来给你看看。”
楚梓言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
“慕寒哥哥,你之前究竟去哪了?是去找真正的药人了吗?你在哪找到的?”
“还有,你之前在我手掌心比划的一个‘秦’字,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是秦君沢跟董昕儿合作的?”
看着她满腹疑问,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沈慕寒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随后缓缓道:“不是他。”
楚梓言:?
嗯?
她有些不解。
“你跟秦君沢不是死对头么,这会怎么这么信任他?刚刚董昕儿可是说的,是秦君沢让人掉包药人的,更何况他本来就需要药人,有充足的动机。”
楚梓言眯了眯眼:“你这会居然连怀疑都不怀疑他,实在是太诡异了……难不成你们相爱相杀,给杀出感情了?”
沈慕寒:……
“因为这次被调包的事情,就是秦君沢提醒我的。”他缓缓道,“之前在带走药人之前,你记不记得我接了个电话?”
“嗯。”
“是秦君沢的。”
……
……
四个小时前。
沈慕寒跟楚梓言分道扬镳后,带着沈骁和锋毅,还有几个精锐的保镖,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坐在车后座。
看着道路两侧飞快后退的绿植,目光微沉。
半晌,身旁的沈骁手机响起。
他拿起,接通了电话之后,应了几声。
随后看向沈慕寒。
“大哥,确定了,药人是被沙旺给掉包了。”
“嗯。”
沈慕寒狭长的眸子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光。
看样子,秦君沢说的,确实是真的。、
沈骁低声道:“大哥,秦君沢怎么会这么好心告诉我们这件事,恐怕有诈。”
“有诈也得去。”
沈慕寒眸色淡淡。
眼下,他必须得到药人。
即使是龙潭虎穴,也得去走一遭。
无人的沥青路上。
十几辆黑色的豪车飞速在夜色中穿梭。
前面第二辆的加长奔驰内,沙旺脖子上戴着金链子,靠在车后座,肥胖的脸满是得意。
他的身侧,还坐着两个穿着清凉的美人,正在给他倒红酒递葡萄。
对面,剃着寸头的贾手中转着一把水果刀,忍不住问道。
“老板,那个叫秦堂的男人会这么好心,将药人送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