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秦君沢起身掀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
而后下了楼。
独自坐在了昏暗的客厅内。
伸出白得过分的手指,摸出一根烟。
点燃。
过了约莫十分钟,客厅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而后窗户被打开,一个人影翻了进来。
“今天动作有点慢。”
秦君沢坐在沙发上,缓缓出声。
魏图擦着刀。
“二爷,您好歹开个灯,这么乌漆嘛黑的,你突然出声,怪可怕的。”
“怕什么?”
“……怕鬼。”
秦君沢弹了弹烟灰,伸手,将旁边的一座台灯给打开了。
光线一下亮了许多。
魏图站在客厅内,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俊秀的脸上沾着点点血色。
他擦了擦自己手中的短刀,之后在手指间转了转。
放回了腰间。
秦君沢缓缓道:“人呢?”
“死了一个,废了一个。”
魏图走过来,平静道:“不过,二爷,你要挂了的流言传到很厉害,秦家这些人原本就是人心不齐,您早些年的手段过于残忍,要是您真的有个万一,估计会反弹得厉害。”
“嗯,所以这次让你们做得更残忍一点。”
秦君沢将烟摁灭在面前的烟灰缸:“以暴制暴,是对这群豺狼虎豹最好的警告。”
“二爷,那些煽动人心的言论,我们查了一阵,但是没有查出个什么头绪,幕后的人,藏得有点深。”
秦君沢靠在沙发上,眸光微闪。
“应该,是跟秦堂有关。”
魏图眼中划过一丝惊讶:“您知道?”
“猜的。”
秦君沢面色淡淡。
作为秦家的家主,有些事,他并不完全靠得是证据,而是敏锐的直觉。
魏图眯了眯眼。
“那么,您的意思是?”
秦君沢沉默了一阵。
随后,吐出几个字。
“随他。”
魏图蹙了蹙眉,随后问道。
“二爷,虽然这个问题逾越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您对秦堂的态度,有些过于纵容了,不太像是您的作风,为什么?”
闻言,秦君沢却迟迟没有出声。
刚准备开口,他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秦君沢扫了一眼,随后拿了起来。
手机那边,传来张医生激动的声音。
“二爷,您还没睡么?”
“有事?”
“这……虽然是有些打扰到您了,但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我惊喜了,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想跟您说。”
张医生激动道:“您的身体,其实并非是无药可救,这世上有一种特殊的药,是以人做药引,叫药人,如果能够得到药人的血,二爷,您的身体是可以得到恢复的!”
“药人?”
“对!以前我以为这只是传说,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在打探,但是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给打探到了!真的有药人,而且就在f国,听说是要拍卖!”
张医生兴奋的声音传过来:“但是如果要进拍卖场的话,似乎只有找黑市那边要门票,二爷,这种事,对您来说应该并不难。”
“这种事,靠谱吗?”
“应该是真的,我刚刚已经跟几个同行的教授通过电话了,他们都曾经有过耳闻,并且查阅了资料,历史上确实有过这种案例!”
闻言,秦君沢的胸口微微一松。
随即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其实,他倒是不怕死。
他怕的是他死之后,小昂怎么办。
也怕他直到死……
楚梓言都是憎恶着他。
“嗯,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不辛苦!二爷,我就说您吉人自有天相,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下定论的!您看,现在转机不就是来了?!”
张医生在手机那边激动的说了一阵。
秦君沢应了几声。
等到张医生说完之后,他伸手,将通话挂断了。
魏图问了一句。
“是张医生?”
“嗯。”秦君沢掀起浅色的瞳仁,一向阴郁的眸中,稍稍闪过几丝火光。
“看样子,我命似是不该绝。”
“他是说,您的身体……”
“有救。”
秦君沢目光扫过他:“看样子,你暂时不会失业了。”
魏图立刻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二爷,我可是真心给您打工的,不在乎那点钱。”
秦君沢:“呵。”
秦君沢挥了挥手,稍稍站起身。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魏图点点头,正准备走,突然见秦君沢站住了脚步,转过头。
“等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