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略带尴尬,似乎为了掩饰,用手摸了摸眉毛。
这一摸,似乎就有了灵感,抬起眉洋洋自得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本官是有在岛上找了你一圈,不过没找着。
我心里就想,这丫头平时聪明伶俐,定然不会有事,所以就走了。
我想这事有可能跟柳如烟脱不了干系,所以就回京城了,想找她问问,
或许是她派人去干掉你呢?
诶,可惜,她一直有客人陪着,我好像也没有见到她。”
萧瑶白眼横向,强抑着心中的怒火。
楚翎见气氛不对,轻咳一声,招呼道:“看我干啥?吃饭吃饭!刚睡醒,一定很饿吧?”
“卫卓和倩儿回来了没有?你速速派人去锁岛让他们回来,别找了,我在这里呢。”萧瑶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跟这个渣男生气上面,此刻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两人。
“你放心,本官一早到你房间窗户探看过了,发现你已经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我娘让她放心,第二时间就派人去锁岛通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吧。”楚翎一付聪明样儿。
萧瑶舒了口气,拿起碗吃饭,嘟囔道:“算你做对这一回。”
“你说说,到底何人袭击你?”楚翎突然正色问道。
萧瑶笑了笑,渣大人总算开始要正经办案了,正要开口,外面匆匆进来两个人,随着两人敏捷疾快的步伐,卷进来一股寒流。
萧瑶感觉到身子一阵冷,那像是要感冒的前奏,她赶紧拿起杯子喝了口热茶。
一会儿猫,一会儿人,成天提心吊胆,萧瑶觉得自己身体也快透支了。
她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绽开笑容迎上前去,握住苗倩儿的手:“倩儿妹妹,你怎么样了?听说你奋不顾身跳下蒲江救我,我真是感动极了。
呀,你的手好凉!快来这里坐,喝口热汤。”
她顺手拉着苗倩儿坐在她身边,又替她舀了碗热汤。
苗倩儿拿起来,咕噜噜喝了一碗。
她是真的饿坏了。
热汤下肚,胃暖了,人舒服了。
卫卓不乐意地自己坐下,一边给自己舀汤,一边抱怨:“这太不公平了吧。
我也搜救有份,也是从昨天下午通宵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你就不感激我?”
萧瑶笑道:“自然也是感激的,卫大哥一如既往爱护小妹,实在是感恩不尽。只是这一次,倩儿为我跳了江,实在是更加辛苦。”
卫卓戏谑道:“什么更辛苦?她呀,就是傻!不会用脑子判断,一腔孤勇,害得我们还担心她的安危呢。”
“去,你懂什么?”苗倩儿不乐意了。
“不过,”苗倩儿回头看着萧瑶,噘起了嘴,“我跳江的时侯可没有想那么多,但你也不用特别感激我。我想,如果换成是我失踪了,萧瑶姐姐一定也会特别焦急,为我奋不顾身吧。”
“那是当然,”萧瑶肯定地点头,双眸散发着星星的光芒,“咱们是好姐妹,相救是出于本能。不过,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苗婶,下次再奋不顾身之前,请想一想苗婶,要是你有什么闪失,她可怎么办?
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孤身一人,即使真有什么闪失,也了无牵挂,既无人可牵挂,也不会被人牵挂太久。”
说着无心,但听者却觉得甚为伤感。
包括楚翎,也都突然沉默。
萧瑶感受到这氛围,立刻安抚众人:“欸,你们放心,我可没觉得有什么可难过的。一个人无牵无挂,其实最逍遥自在。
咱们还是来讨论案情吧,经过这件事情,我对案情有了一些新看法,正好说给你们听听。”
“好,那我也来听听。”
石梦辰抱着一堆书册也进来了,他把书册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来,拿碗盛汤。
他盯着萧瑶:“回来了。这可真是让人放心了。不过,在说案子之前,你先说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至于案子,我也有一些新发现,等等也说一说。”
“嗯,”萧瑶已经吃完了一碗饭,没有那么饿了,她想了想,放下碗筷喝了一口茶,才认真说道,“我其实在锁岛有一个重大发现。
昨天早上,原本是我和渣、楚大人一起去锁岛,准备查一下沉尸的死因。
关于缆绳上所坠的重物,我怀疑是锁!”
“锁?”众人异口同声,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可能?锁岛以同心锁著名,但是同心锁这么轻,怎么可能会成为坠尸的工具?”苗倩儿提出质疑。
萧瑶微微点头:“是的。我也这么想,所以起初并没有往这上面去想。
我留心锁,只是因为上面系着情诗。
我心里想,即使从朝廷公事以及为人处事方面,找不到宋恒的任何毛病,但是在感情生活方面,我认为他表里不如一,有点虚伪。”
“怎么说?”楚翎插话,他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似是认真聆听的姿态。
萧瑶道:“说宋恒专情,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只有一妻一妾。
但是,这样专情的男人,却在外面风花雪月,为了柳如烟一掷千金,
这样风\/流,或许在你们这个时代,在你们眼里看来是正常,但我却不敢苟同。
所以,我想文人多浪漫,蒲江沉尸,或许是与情\/人有关,那么,也许同心锁上会留下痕迹。
我仔细查过同心锁,却没有任何发现,直到我到了翠微庵,
在许愿树下,终于发现了上面系着一对特别重特别大的同心锁。
而锁上面系着的情诗,落款是确实是宋恒和一个叫,叫潘钰的名字。
我突然恍然大悟,这对锁这么大这么重,的确有可能用来坠沉尸体所用。
并且如果是情杀,那么用同心锁杀人,也很符合凶手的作案心理。
没准,这重大的锁正是作案工具,凶手用它坠尸,之后,又解了它,然后再将它放回原位,神不经鬼不觉,这个作案工具就消失了。
放回原位,足可见凶手有多么嚣张,反之,则是愚蠢。
嚣张有可能觉得事情无论如何不会牵扯到他身上,愚蠢则是可能认为我们根本不会怀疑到锁有问题。
基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选择将锁放回原位。”
“可惜,凶手却碰上了我们最聪明的仵作,一眼看穿他的伎俩。”
楚翎邪肆一笑,又开始了花式夸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