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黑风高,流月河中没有了上次来时,那种满天星斗的景象。
河水与黑夜融为一体,仿佛要将人吞噬。一道道波浪拍打在河岸上,发出烦躁的响声。
河面上依旧飘荡着几只小船,但都十分靠近沁雅阁。
而沁雅阁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往来的客人少了许多。冷风将帘缦吹得肆意飞舞,如同在邀请两人进去。
今夜的一楼只有寥寥数人,夜凌和上官雨没有停留,直接从楼梯走了上去。
到楼梯口时,上官雨突然停住,夜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目呆滞,直直的看着远处一个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
女子身穿一袭黑色纱裙,两只洁白的玉臂露在空气中,不断的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夜凌知道,这女子便是幽怜了。
再回过头来,上官雨已经消失在了面前,环视一周后,只见他鬼鬼祟祟的躲在一道屏风后面。
摇了摇头,夜凌抬步朝三楼走去。
忽然他脚步一顿,再次看向那黑裙女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女子看了他一眼。而且,她似乎已经知道上官雨的所在了。
但如今要事在身,他也不好一探究竟。脚步仅仅一顿,又接着朝楼上走去。
三楼上灯光昏暗,空无一人。但夜凌的目的本来就不在这里。他走到窗台边,先是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快速跳了上去。
那神情和动作,就像一个梁上君子。
头顶上的窗户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开着,夜凌没有丝毫犹豫跳了进去。
坐在铜镜前,细心梳理着长发的雅姑娘玉手忽然一顿。娇声道:
“这月黑风高的,公子夜闯一个女子的房间,就不怕被人知道了,落得一个采花贼的名声?”
对于她的玩笑话,夜凌没有在意,他站在她背后,恭敬的对她行了一礼。
“小子夜凌,见过前辈!上次不知前辈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
雅姑娘将玉梳放在镜前,转过身子来,好笑的看着夜的,红唇翘起一个诱人的弧度。
“你一口一个前辈,难道我很老吗?”
本来低着头的夜凌目光微微上移,只见雅姑娘的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梳妆台上。
淡紫色的纱裙十分轻薄,雪白如玉的玉腿若隐若现。不知怎的,夜凌呼吸一滞,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一时间忘了回答。”
雅姑娘见状捂着红唇笑了起来,故意晃动了一下玉足,
“好看吗?”
呆滞的点点头,夜凌又连忙摇摇头,
“前辈见谅,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请教!”
见他这么快就恢复,雅姑娘美目中闪过一丝讶色。然后放下双腿,走到夜凌身后的桌边坐下。
“夜公子请坐!”
夜凌转过身坐下,雅姑娘伸出玉臂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眼眸看着夜凌的眼睛,娇声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妖族,为何还愿意相信我的话,就不怕我是在骗你?”
夜凌摇摇头,
“有时候,妖族比人类更值得信任。再说,以前辈身份根本不屑于骗我。”
雅姑娘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道:
“你想知道什么?”
整理了一下思绪,夜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上次前辈说我身为人族,身上却流着两种妖族血脉,不知是何意?”
放下茶壶,雅姑娘双目中泛着一丝幽光,直盯着夜的,仿佛想要将他刺穿。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咬咬牙,夜凌也不再隐藏,
“我知道,这两种妖血中有一种应该是龙血,但另一种还请前辈告知!”
“龙血,怕是不止吧?”娇笑一声,雅姑娘突然站起来,双手杵在桌子上,绝美的脸蛋凑到了夜凌面前,两人的鼻子几乎碰到。
闻着鼻尖的香气,夜凌心虚的避开了一些,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啊!堂堂冰龙族的小公主,竟然会被一个人类男子骗了身子,还把自己的传家宝送给了你!”
说着,她一手从夜凌的颈间将那颗蓝色吊坠勾了出来
而夜凌直接惊得站了起来,又被她按在椅子上。
“你认识我师尊!”
眼前这女子,她竟然认识这个吊坠,还知道他体内有龙元!
“不认识!”
雅姑娘又坐了回去,张开红唇抿了一口茶,然后接着道:
“但妖族的嗅觉十分敏感,而龙元在妖族的眼中可是至宝,炼化之后就可以获得龙族的血脉!
整个天灵洲的龙族,就只有帝妖城中的冰龙族。虽然早在百年前就被灭了族,但据我所知,冰龙族的公主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送了出来。”
夜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雅姑娘见状却咯咯笑了起来。
“咯咯咯,你怕了?胆子这么小,你是怎么推倒她的?”
这时,夜凌也笑了起来。
“你是天狐族的人吧?”
这下轮到雅姑娘震惊了,不过仅仅只是一瞬间她就恢复了过来,
“看来你那冰龙小娇妻告诉了你不少东西啊!不过也对,你都把她的龙元夺取了,那以后你也是冰龙族的人,冰龙族的仇,也有你的一份责任!”
“既然你是天狐族的人,为何会在这里?”夜凌很疑惑,这女子最起码也以为妖尊,为何会沦落到当一个青楼的花魁?
似是夜风有些冷,雅姑娘紫色长袖一挥,将窗户关上。然后道:
“这个你先不用知道,你不是还有一个疑问吗?我先帮你解答!”
说着她玉手一托,一块熟悉的金色令牌出现在她的手掌心里。夜凌探查了一下荒灵戒,其中的令牌已经消失不见!
还没来得及惊讶,他就感觉到手指一疼,一道血口出现在食指上,几滴血液从其中溢出,然凭空飘到令牌上,落了下去。
雅姑娘催动灵力,那几滴血液快速被令牌吸收,紧接令牌就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这种场面夜凌已经见到过太多次,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忍不住张开了嘴巴。
只见令牌上的金光开始慢慢变黑,然后令牌上冒出了紫黑色的火焰。在这团火焰的周围,就连空间都开始微微曲扭。
但那托着令牌的玉手却一动不动,仿佛感受不到温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