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锦扬眸,下一秒,却被萧廷尘拥入怀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萧廷尘一把抱住祭锦,感受着他女儿那温热的体温,大手停在祭锦背后,久久未落下。
祭锦微愣,仍由着萧廷尘抱住自己,她不知道她消失的这些日子里对于萧廷尘而言是怎样的煎熬。
每到深夜,殿中空无一人,萧廷尘便会坐在一旁,手中拿着祭锦赠予他的金龙玉佩。
他在这些日子里,无一日不再反省,不在埋怨自己为何非要让顾逸云这颗棋子留下来,布这一盘大棋。
是,作为帝王,他的谋略无异是惊人的,他成功的将东陵几乎灭了,但作为一名父亲,因为他的原因,才会有东陵之人以及顾逸云存在南穹境内。
才会让祭锦因为出手而得罪顾逸云,被顾逸云寻仇。
那一日从公主府秘密运送进去宫中的尸体,每一具他都看了。
一剑封喉,半分挣扎都没有机会便断了气。
他最担忧的便是顾逸云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祭锦。
因为他知道,顾逸云其实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虽说她蠢得无可救药,但她也是有后招在的。
她的本家,可是有混迹修仙界的巫蛊世家,虽说人人喊打,但不得不说,巫蛊世家的底蕴还是远比一个国要强大得多。
顾逸云并非是修仙界中人,所以在凡界可以随意使用她从本家学会的所有东西。
这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巫蛊……还有不少人等着她的血肉解蛊呢。
祭锦任由萧廷尘抱着,只当是她父皇难得的失态,不过感受到自己在父母心中的重要性时,祭锦的心境显然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她温笑着轻抚了抚萧廷尘的背,而后与他拉开距离。
“让父皇担心了。”
萧廷尘看着祭锦缓缓点了点头,“只要你没事,便足够了。”
他看着祭锦,眼中满是对女儿的宠溺与关爱,若不是现在还有那么多大臣在,他一定拉着他宝贝女儿问问这些日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有受伤?
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众大臣在。
刚刚萧廷尘难得的失态,几位大臣都非常上道的低着头没看,直到盯着萧廷尘的鞋子从他们面前走过去这才抬起头来。
几人都注意到了祭锦今日的装扮有所不同,不过看了几眼,心中却起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若公主是男子,如今的南穹该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祭锦目光从几位大臣身上扫过,淡淡的气势萦绕祭锦周身。
她分明只言未语,却让几位大臣感觉到有些压力在身上。
几人低头几分交换眼神,忽然想起刚刚祭锦是直接自己走进来的,而并非是李全禀告之后传进来的。
这么一想,几人心中皆是猛的一提。
一方想着自己这么奢侈花费祭锦贡献出来的钱去救济东陵会不会引起祭锦不满。
一方则是想着自己不同意以祭锦的钱去办好事此时会不会也引得祭锦不满。
双方皆不知道祭锦是什么态度,当即表现得便有几分心虚了起来。
在潜移默化之中,祭锦在他们心中已然有了不小的分量,足以让他们担心祭锦的任何想法。
而祭锦能够做到这般,凭借的是她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谋略,而并非是身份,要知道一个身份,除了太子这个身份,其他的最多就是一个摆饰。
在他们眼中做不得数。
几人越心虚头便低得越下去,几乎是无人敢抬头看向祭锦的。
祭锦目光淡淡扫过几人,走到自己原本站的位置上。
萧廷尘见状,哪里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站着,当即摆手言道:“李全赐座。”
“是。”李全连忙上前去搬动椅子,在眼看着祭锦坐下之后这才退到一旁去,殿外此时也已经有了李全手底下的小太监代替在他的位置上面。
凡是进殿超过一定时间的,便会有人替班,这便是他们之中不需言说的规矩。
“正好锦儿来了,刚刚他们在讨论,从东陵收服的城池战后需要修复,从国库之中拨过去的金额该是多少。”
“那几位的想法是……”祭锦闻言,转头看向站在殿中的几人。
在祭锦的目光注视之下,有人不由得抬手擦了擦莫须有的汗,他们在这个时候都不想当第一个出头鸟。
若是正好称心如意,那便是好事,若是刚刚好踩了祭锦的雷区,那可就惨了。
“刚刚不是还吵得不可开交,如今公主问话,怎么不敢说了?”萧廷尘很满意这些大臣心中对祭锦有所恐惧的模样,他充当着祭锦背后补刀之人。
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每当到了这种时候,萧廷尘心中总是会出现感慨,为何偏偏就是祭锦不愿意呢?
几位大臣如今想起自己在萧廷尘眼前大吵大闹的作为,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们噗通一下跪了一排,祭锦听着那噗通一身都觉得膝盖发酸。
她微挑眉梢,眼看着几位大臣跪下去之后齐齐喊道:“陛下恕罪!”
殿中回荡着这一句话,萧廷尘却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等了一会,才抬起桌上的参茶抿了一口,有祭锦在,原本感觉恶心的参茶他都不觉得恶心了。
李全见状毅是高兴,要知道自从祭锦失踪,有不少人都受到其影响。
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家爱才还爱女如命的陛下,吃不好睡不好,成日唉声叹气,让人担忧。
第二便是皇后娘娘了,祭锦失踪,公主府出事的消息传到她宫中之后,她便一病不起了。
还有便是二殿下,二殿下原本的病好得是挺快的,可祭锦一失踪,他也跟着身体朝从前的病况发展,不好反坏。
李全看着祭锦,倒是真觉得这位公主殿下的魔力太大了。
萧廷尘酝酿了一会参茶,看向祭锦时见祭锦点头,便开口道:“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都起来吧。”
萧廷尘这一下子让一众大臣跪了一会,算是给了一个警告,几人跪得腿都有些麻了,硬挺着站起来,表情略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