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被祭锦拆下来之后,小门便被祭锦打开了。
祭锦与景洲一同走进院子里,院中早已抬进来了景洲的东西。
祭锦看向青鸾,告诉她这里交给旁人来打理就好之后便带着青鸾会自己院中。
子午也在这个时候从暗处走了出来。
景洲还盯着微微合上的门,眼眸平静无波。
“殿下。”子午朝着景洲行了礼,而后便认命般的干起了下人干的活。
其实以前在皇宫之中也是如此,派来照顾景洲的下人一直以来都是懈怠的。
殿下身份尊贵,他自然不会人殿下打理这些东西
那这些没有人做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子午,用来握杀人刀剑的手就这么变成了,打理屋子,擦桌子,叠被子的一把好手。
景洲没有看向子午,只是摆了摆手,放在院中装着他东西的箱子就这么原地消失了。
子午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改如何问出口来。
“父皇送来的纳戒罢了。”景洲手微抬了抬,上头赫然带着一个篆刻着精致花纹,看起来古朴气息浓烈的铜色纳戒。
他盯着那纳戒看了许久,而后才咽了咽口水说道:“殿下,纳戒送来,岂不是代表陛下有意要让您继承皇位?”
“或许是吧,毕竟这些年你也没少汇报我的情况,他知晓我有那个能力不是吗?”
景洲微勾了勾唇角侧眸看向子午。
宛若深潭的黑眸此时让子午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低下头朝着景洲单膝而跪,“殿下明鉴,子午对殿下是绝对的忠心。”
子午虽然是东陵国主派来的暗卫,说是保护楚现皖,但其实也是在观察楚现皖是否因为在南穹所以被养废了。
事实证明的是,楚现皖并没有被养废,反而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并且在他的安排之下,完完全全学会如何装傻来保证自己的存在没有威胁。
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极致,只需要等到他十八岁,便可以顺利回到国内。
楚现皖作为国主的第一个儿子,又是前皇后所处之子,嫡长子的身份摆在那里,有外家帮衬,回去之后只需要展现出他的才华与能力。
东陵太子之位必然就是他的。
就算人生有了曾当过质子的污点也没关系,南穹只要亡国了,还怕历史不能任由他们改写吗?
东陵国主对楚现皖是真的上心,也为他准备了许多,只是他算漏了一件事,就是他的第二位皇后可不是善茬。
楚现皖后来身旁的人都在皇后的布置之下逐渐发生变化,导致楚现皖被下了毒,活不到十八岁,更不可能回得了东陵。
皇后安排得很好,那毒药查到最后所有人都只会查到体弱生病至死。
没有人会知道楚现皖怎么死的,他的存在感那么低,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一切如皇后所想的进行,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棋局之中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景洲。
景洲同濒死的楚现皖做了一个交易,他借用楚现皖的身体一年,替楚现皖解毒,保他能够活着回到东陵去想要干的所有事情。
楚现皖对于子午做的任何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掌控者楚现皖记忆的景洲自然也知道。
他看着子午,轻笑一声朝着屋子走去,“若你真的不忠,你或许如今已经是一具枯骨了。”
从前楚现皖不曾将自己的锋芒露出半分,不断的扩展自己暗下的实力,长期以往,他虽人在宫内,宫外却有了不少私信。
这一切也有东陵国主的支持因素在,但不可否认,楚现皖确实很有能力。
景洲走进屋中便看见了一个盒子摆放在桌面之上。
屋外的子午已然缓缓起身走了进来,他早知道自己不断传信的消息被殿下所知,但是刚刚殿下的话却足以让他胆寒。
是啊,殿下知道他的一切,而他却连殿下何时有这般强劲修为,有纳戒,还有莫名其妙的一些东西都不知道。
仿佛一直以来他都在跟着一个假人一般,一切都是幻想。
子午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走进屋中。
而景洲早已将盒子打开看起了里面的东西。
这盒子里都是楚现皖经营暗信得到的南穹消息。
“南边三城旱灾滴水未降,西北一城爆发瘟疫……”
景洲的目光扫过一条又一条,天灾并非东陵下手,但是人祸却是东陵所出手导致的。
他们要的是不断的灾祸发生,要民心不稳,然后再战。
“殿下,东陵那边如今出手,好似等不及了。”
子午听着景洲缓缓念出的每一条情报,哪里会不知道其中不缺乏东陵手笔。
“或不是东陵等不及,是某些人等不及。”景洲将手中信纸放下,抬眸看向子午。
子午一顿,似乎是有些不解,“殿下说的是……”
“自然是顾家这位冒牌郡主了。”景洲指节微微叩动着桌面,薄唇微抿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信上的一行字上。
“诸事推至南穹皇室之上,以夺南穹气运为由。”
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此事是谁所提出来的。
这位冒牌郡主这是很想将他姐姐压下去啊,这样一来,所有冒头都会指向祭锦和萧凌胤身上。
萧凌胤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但是祭锦不同。
他绝对不允许祭锦陷入众矢之的的境地之中。
景洲眼眸之中划过一抹暗芒,忽然手中一道黑色灵团一闪而过。
他起身,摆了摆手示意子午下去。
而后手一动,灵团缓缓展开。
灵团在景洲眼前展开成一个圆,而后其中缓缓显露出一个人像。
若是此时子午站在这里,必然会发现那人像与他家主子长得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好久没看到自己的脸了。”景洲缓缓坐下,看着眼前这张脸,微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少说废话,姐姐如何了?”灵团上那人比起景洲显得有几分阴郁,嗓音低沉,琉璃般的眼眸平静无波。
“嘁,好得很,每天忙着操心别人,也不管管我。”景洲撇嘴说罢,那话中带着浓浓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