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祭锦信中看到顾千帆这个名字的时候,任琸眼睛瞪得老大,就差把信瞪出个洞来。
顾千帆?
顾千帆是谁啊?那可是修仙界出了名的冷心神医,人家悬壶救世,他救人随缘,看着顺眼就救,看着不顺眼你求到死也没用。
偏偏他这个人,什么也不缺,你要说钱吧,他一颗丹药千万金求不来,还有一位富到流油的师兄。
你要说法器吧,他师弟就是有名的炼器师。
你要是说给他一个可靠的背景吧,他背靠修仙界第一仙门,师从宣云掌门灸明仙尊。
你就是把整个身家双手奉上给他,他也不见得会赏你一眼。
这样一个人,给了自己同门师妹一颗丹药,祭锦的脸面这么大的吗。
要知道顾千帆可是同门师兄妹都不会给面子的。
人家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如何需要给谁脸面,那也就是说,他必然是自愿给祭锦的。
想到这里,任琸觉得祭锦这个人更加神秘了。
能得神医顾千帆青睐之人,祭锦在宣云究竟是什么传奇人物?
将丹药喂给萧凌胤之后,萧凌胤便含在口中,丹药入口是清甜的,萧凌胤品着口中甜味,倒是忽然想起了祭锦给自己的糖。
他不觉唇角微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殿下可好些了?”任琸一直将手搭在萧凌胤的手腕之上,感受着萧凌胤的表面是热乎了,可是里子究竟如何他却还尚未可知。
萧凌胤微侧眼眸看向任琸,缓缓点头,“好多了。”
他说罢,似乎又想到什么,缓缓问道:“这丹药……是锦儿给的吧?”
任琸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凌胤,“殿下你这都知道?”
任琸此时心中卧了个大槽,他拿到这个丹药的时候是大晚上的自己独自一人在偏殿之中啊。
难不成那个时候萧凌胤还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看着自己接手丹药吗??
任琸想到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可能存在于萧凌胤的视线之中,顿时打了个寒颤。
萧凌胤却笑了笑,“这丹药的味道,和锦儿给的糖很像。”
他的解释一瞬间将陷入无限幻想的任琸从幻想之中拉了出来。
任琸看着萧凌胤眨了眨眼,似乎是萧凌胤的回答与他脑子里所构思出来的差距甚大。
良久,任琸才一脸便秘般的表情吐出二字,“就这?”
“嗯?”萧凌胤微挑眉看着任琸,似乎是不解他的回答,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任琸连忙摆手,“这丹药确实是公主给我的,说是以防万一用,瞧,这不就用上了,公主神机妙算。”
任琸话中不忘记拍祭锦的马屁,这话萧凌胤倒是颇为受用,他淡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园中的小钟鼓。
约定的时辰快到了。
“我们先走吧,到宫门口等锦儿。”萧凌胤说罢站起身来,今日的他着了一身清水色的锦袍,衬得他原本就白的肤色更白。
萧凌胤踏上马车的同时,祭锦这边也已经带着人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载着两人。
中间的祭锦,左边的景洲,而青鸾则是同车夫一齐坐在车外。
祭锦闭眼假寐,感受着马车逐渐朝着宫门驶去,路上,祭锦对外掌控的领域不断扩大,几乎将整个皇宫笼罩在内。
一丁点风吹草地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一路还算平安顺畅,除去路上有一小队太监险些撞上祭锦的马车,导致马车摇晃了一下以外,倒是也没多大的事。
祭锦也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那些太监都是普通人,这才放心接着前进。
到达宫门口的时候,祭锦忽然听见有人唤她。
“公主,公主──”
她没有睁眼,因为那声音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在她的脑海之中响起。
“任琸?”
祭锦认出了这传音的主人,顺着找过去,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停在宫门口一旁的马车。
她刚刚略过,并未感受到灵力波动,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没想到是任琸所在。
既然任琸在,那她二哥必然也在了?
祭锦抬手掀起右边的窗帘,便一眼看见了停在一旁的马车。
就在此时,萧凌胤的马车忽然朝她这边缓缓走来。
任琸好似有所感应一般掀开帘子,他看着祭锦,却还记得自己还未告诉祭锦她暴露的事情。
他默不作声的将掀开帘子的事情交给萧凌胤,而后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萧凌胤侧眸望去,便看见一手掀起窗帘,轻挑着眉有些俏皮的祭锦。
他朝着祭锦轻笑了笑,“锦儿。”
祭锦笑吟吟的看着现如今状况很好的萧凌胤,“二哥。”
她轻唤一声,而后前头青鸾还有萧凌胤车上的任琸都出示了各自的令牌。
宫门大开,祭锦与萧凌胤两人的马车几乎是同时驶出皇宫的。
两辆马车朝着青州府直奔而去,萧凌胤借着祭锦掀起窗帘也看见了此时坐在马车之中的景洲。
景洲感受到旁人的注视,缓缓撩起眼眸望去,在与萧凌胤对视的时候。
萧凌胤想起了宫中传闻,其实楚现皖他见过几面。
楚现皖到底是送来赔罪的,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被使臣带到当时还在病中的自己面前。
父皇曾问他要如何处置楚现皖,他什么都没说,当时他觉得楚现皖很可怜,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长大后也这么觉得,毕竟他也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所幸他的父皇是仁慈的君王,并未对楚现皖做什么,只是养在宫中,以普通的质子该有的待遇对待。
甚至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刚刚与楚现皖对视那一眼,他倒是没感受到什么,不过那眼神,倒真不像六岁心智的孩童该有的。
“二哥如今身体可好些了?”祭锦见萧凌胤面色红润,自然是知道他很好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明知故问。
萧凌胤点了点头,温笑着说道:“托锦儿的福,好多了。”
“这功劳锦儿可不敢揽下,是二哥有福才是。”
祭锦笑着说道,殊不知此时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任琸心如死灰。
他觉得自己现在告诉祭锦已经太晚了,他现在说,指不定祭锦将他碎尸万段都难以泄去心中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