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一座简朴的府邸。
漫天绽放的烟花之下,百里云钰正在前院的长亭之中,搂着一名女子行鱼水之欢。
二人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好不快活。
忽而,轻盈的步伐踏着白雪而来。
一名男子在石桌前坐下,猛地喝了两杯酒之后,“啪”的一声,将酒盏摔在了地上。
气氛,陡然变得严肃。
百里云钰全身的动作一停,依依不舍地坐起身来,边整理衣服,边随意朝着女子挥了挥手。
女子得令之后,连忙退下了。
男子深邃的眸光流转,一直落在女子的背影上。
百里云钰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要本王把她唤过来给先生玩玩吗?”
男子的面色一沉,心中的一抹怒火被无声点燃,出声的语气并不友好:“百里云钰,少拿老夫跟你相提并论。”
“是是是,知道先生专一,是本王言语轻浮了。”百里云钰微微叹气,在男子的身旁坐下,自己倒了一杯酒,道:“这是去哪里受气了,来本王这里发泄?”
男子的眸光轻挑,瞧了一眼这个与墨叶炜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道:“这张脸做得很好。”
“先生这是在自卖自夸吗?这不是你易的容吗?”百里云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由衷地夸赞道:“不过说来也是神奇,快三年了,这张皮居然还能如此完美。”
“这是用司神殿特制的秘术制成的。”男子的语气淡漠,毫无起伏:“就算再过十年,你也是‘墨叶炜’。”
说起墨叶炜,男子轻轻咂舌,颇有一股抱怨之气:“老夫曾对你说过,要想彻底破除司神殿的预言,必须从天凤国下手。
所以,老夫在三年前特地让你易容潜入天凤国的皇宫,与墨叶炜达成合作,除掉其他皇子,顺利登基,结果……呵。
你不仅没有除掉余唯睿,甚至还让他成了驸马,亲自带兵杀回了天城国。你可真是孝顺,你是嫌你父皇,以及兄弟姐妹死得不够快,想要送他们一程吗?
而真正的墨叶炜,竟然成了阶下囚,现在连你的身份也暴露了,不得不东躲西藏。
你可真能干啊。”
百里云钰就差把“谢谢夸奖”说出口了:“本王也很无奈,墨文年蠢得跟头猪一样,暂且不论,这个墨信安平日里看似嬉皮笑脸的,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再加上,墨一辰跟顾月朝一直跟本王做对,你也是知道墨一辰手中的寒潭令有多厉害……”
“自己没用,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男子叹气:“还有顾月朝也是,知道她是预言中人,你为何不把她控制在手中?”
“本王以为……”
“别你以为了。”男子都懒得听下去了,抢过了百里云钰手中的酒盏,再度猛地喝了一杯:“罢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老夫也不再追究了。
接下来听老夫的命令行事。
既然老夫在前世能助你登基,这一世照样可以。”
百里云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这次你去镇王府已经确认情况了?墨一辰与顾月朝到底……”
“别问那么多,听命令行事。”
“行行行,”百里云钰沉默了一下,好奇心再度泛滥:“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王真的登基了吗?那墨一辰跟余唯睿——哎,跟你说话呢!”
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了,起身离开。
顿了顿,男子有些不放心,再度提醒道:“记住,老夫说能行动了,再行动。若未经老夫的允许,你敢动小王爷的一根头发,老夫绝对不会放过你。”
“是是是……”百里云钰随意应着,轻声抱怨:“上了年纪的人真麻烦。”
……
大年初一,整个莞城鞭炮声四起,噼里啪啦,一片喜庆。
工部尚书府,气氛却是有些压抑。
梅寻妍低眉顺眼,一直跪在大门口。
书房之中,工部尚书——梅乘连拿着书籍,气得不轻。
梅夫人终究心软,苦口婆心道:“女儿都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你怎么都不心疼一下?”
“你让老夫如何心疼?”梅乘连为人一向正直无私,“啪”的一声将书籍扔在了桌案上,呵斥道:“大过年的,老夫还以为她是过来好好拜年的!
结果呢?她过来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说任弘毅是无辜,让老夫去求二殿下,为他平反!反了她了!
上次因为梅寻雪的事儿,老夫已经公然与二殿下撕破过脸皮了。幸好二殿下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老夫才没被问责。”
“老爷,你息怒。”
“没法息怒!”梅乘连火冒三丈:“任弘毅与皇后偷情的事儿人尽皆知,她居然还死皮赖脸地待在任家,坚持不离!老夫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你,出去告诉她,脑子有病就去折磨大夫,不要来折磨老夫!
脑子能恢复正常的,老夫还认她这个女儿,对她百般呵护;若还是蠢钝如猪,不明是非,不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待她好,哪些人是利用她的,就直接断绝关系!”
“老爷,她好歹是您的闺——”
“滚!”梅乘连吼道:“顺便,把这句话也告诉梅寻雪!陛下与二殿下都是圣贤之人!让她在后宫安安分分做人!没准,她还能凭借着肚子里面的孩子安享晚年!”
梅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