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可惜,被“囚禁”在怡红院的洛昂然却像与世隔绝了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他被主子写信“卖”了,必须全权服从向彭越的命令,今日也是最后一日了。
命令?
说起来,这半个月来,向彭越从未命令过他任何事儿,除了不能让他离开,让他安心养伤之外,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甚至……
洛昂然的眸光微抬,环顾四周。
只见,他的床上尽是毛绒玩偶,桌上、地上是鲁班锁、九连环、拨浪鼓等玩具,其中还参杂着一些冰糖葫芦、瓜子、花生、糕点等小零食,墙上更是挂着各式各样精美的风筝。
这些都是向彭越怕他无聊而带来给他玩耍的。
这哪里还像一个青楼女子的厢房!
幼稚!幼稚至极!
“哎,”洛昂然嘟囔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
洛昂然的态度从刚开始的极力排斥,慢慢变成了无奈。
被人当成三岁孩子一般的宠爱……这种感觉挺奇怪的,但绝不讨厌。
不不不!
洛昂然猛地摇了摇头,总觉得感叹这种事情的自己很危险。
他必须想想向彭越的坏处。
比如说,向彭越不论多忙,都会在洛昂然需要换药的时候及时出现,亲自为他脱衣,解开绷带,小心翼翼地服侍他。
向彭越会无数遍地问他:疼吗?
也会无数遍地跟他道歉:对不起,下次我绝对会保护好你,绝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向彭越那张稚嫩如孩童的脸上,神色真挚。偶尔,这孩子还会望着洛昂然的八块腹肌咽了咽口水……
这些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举动,每每都让洛昂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向彭越是不是喜欢上了自己?
不对不对不对!
明明是想断绝与向彭越之间的念想,怎么突然又想歪了呢?
如今自己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必须回到主子身边复命了。
如此想着,洛昂然加快了步伐,正要推门出去。
“哇啊!”
然而,洛昂然刚走到门边,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这猝不及防的“意外”让原本心乱如麻的洛昂然一个脚步不稳,朝着身后仰了过去——
“小洛洛!”
耳畔,熟悉的声音响起。
洛昂然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身影一闪,不带半点犹豫,垫在了他的身下。
“砰”的一声,向彭越的身体扎扎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全身酥疼,声音中参杂着一丝可怜:“啊疼疼……要死了要——”
向彭越的声音戛然而止,狗血的一幕上演。
向彭越的神色一怔,竟发现视线的上方,洛昂然白皙精致的脸颊近在咫尺。
二人四目相对,鼻子相触。
周围,粉红色的气泡冒了起来。
门外的打手互相对视了一眼,识相地关上了门。
向彭越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总感觉此刻不做点什么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便轻挑眉头,头微微一仰,朝着洛昂然的嘴唇——
“!”洛昂然身躯一怔,立马坐了起来,躲过了向彭越的“偷袭”,耳根泛起了微红,羞涩地转移了视线。
洛昂然坐在向彭越的身上,埋怨的声音传来:“刚才这种情况,我能自己处理。你到底想干嘛?”
“我……”扑了个空的向彭越满腹失落,撅了撅嘴巴。
他想干嘛,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向彭越并非贪婪之人。他自小到大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追随在主子的身边。
若主子是暗卫,那他就成为主子的影子;若主子是将军,那他就努力成为副将;若主子终有一天会成为帝王,那么,他就必须成为摄政王,永远协助他。
但是,遇到了洛昂然之后,他的目标又多了一个。
那就是在成为了摄政王之后,他定要向主子讨要一座豪华的府邸,然后风风光光地把洛昂然娶回家,供在家里面。
他要让洛昂然成为摄政王的小娇夫。
向彭越白天在外处理朝政,晚上回家陪着小娇夫。
人生圆满!
如此甜蜜地想着,向彭越忽而发现此时的情况有些不太妙,赶紧伸出了一只爪子。
洛昂然好奇,居高临下:“想说什么?”
向彭越抱怨道:“不对不对。我们的姿,势反过来了。”
“……?”
什么反过来了??
洛昂然对这句话反应了很久。
随后,他才缓慢发现自己既然竟然以非常“不雅观”的姿,势坐,在了向彭越的身上,脸腾的一声红得冒烟,犹如脱兔般跳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对不对!又没干什么,衣服没乱,有什么好整理的!
冷静点啊,洛昂然!
洛昂然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压下躁动的心情,推门出去:“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我走了。”
顿了顿,他低头看到向彭越小小的身躯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终究有些心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谢谢。”
说罢,他犹如害羞的小媳妇般落荒而逃。
向彭越望着洛昂然挺拔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下令道:“暗中跟着,保护他回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