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外,死一般的空气中,唯有恐惧蔓延,在场的每个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得手,这都不是一场普通的刺杀。
因为刺杀的对象是权倾天下的镇国王爷的王妃、宰相府的嫡女,而派来刺杀的人又是夺嫡之争中最具声望的皇子的母妃。
一旦惹恼了墨一辰,以他的权势,以及皇上对他的宠溺程度来看,不仅高贵妃的一生会在冷宫度过,甚至连带着墨信安都会在朝中失势,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
不过,在场皆是达官显贵,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早就见惯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故而,大部分的人对此次刺杀持观望的态度。
派一个宫女前来刺杀,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还是说,执行这个计划的人觉得顾月朝的智商欠费,会让一个宫女近身?就算近了身,以顾月朝的身手也不至于被会干掉。
而且,都前来刺杀了,为何要用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怕别人无法锁定幕后黑手吗?
更何况,高贵妃光明正大地派人刺杀顾月朝有什么好处吗?是觉得自家皇儿的路途走得太顺,想要添点堵?
跪地的文武百官反倒更愿意去相信刺客是墨文年派来的。毕竟,墨文年最近与王妃的冲突甚多……
向彭越见众人跪下,倒也装模作样地蹲了下来。他的鼻子嗅了嗅,空气中闻到了一股还未散去的清香。
他的眸光看向了暗一,只见他跪得笔直,额头上的青筋直冒,似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没事吧?”向彭越伸手握住了暗一的脉搏,细声询问。
被握住了命脉的暗一卑微地跪在向彭越的面前,眸光尽是恭敬,闷声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对不起”。
同样跪在地上的秦风的视线朝着向彭越看来,似有询问之意。
向彭越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或许猜到了些什么。
墨玉馨跪在皇后的身后,望着秦风与向彭越“眉来眼去”,心中满是疑惑。顾月朝的护卫与墨文年的护卫,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组合?他们不应该是敌对的关系吗?
同样疑惑的还有洛昂然。
只不过,此刻的他毫不关心那个只撩不娶的向彭越与谁“调情说爱”,只在乎自家主子是否会受到波及。
墨文年完全不知暗一替他承受了一切,甚至帮他死里逃生,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幸灾乐祸,觉得这是除掉墨信安这个眼中钉的绝佳时机!
墨文年轻咳一声,决定一展拳脚。
奈何,他的言语还未说口,脑袋便被向彭越“砰”的一声摁在了地板上。
好疼。
墨文年万般委屈,看向了向彭越,用眼神质问:本王台词都想好了,你干嘛呢?
向彭越望着额头上磕出了一个血印的墨文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别找死。”
今日的行动过于诡异,墨一辰与皇上是不会轻易相信是高贵妃与墨信安等人所为的。
反倒是墨文年,若在此时落井下石,绝对会立马成为墨一辰、墨信安,乃至文武百官所怀疑对象。
良久之后,上首的墨一辰的命令悠悠传来,似是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把宫女押入地牢。”
“是!”琉璃得令,立马命人将那昏厥的宫女带了下去。
“宸王。”墨一辰再度下令:“查府上所有的出入人员。”
“是,王爷。”宸王得令,带人前往把守镇王府的各个出入口。
跪在地上的墨文年还在坐等墨一辰如何“处置”墨信安与墨天纵等人之时,便见自家皇叔淡然地面向了皇上与太后,道:“时间不早了,陛下与太后慢走,臣弟就不送了。”
墨文年:“???”说好的盛怒呢?怎么就如此云淡风轻地处理了?
皇上倒是一个明白人。
他明白此刻的十弟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罪魁祸首抽经扒皮,千刀万剐,但是,眼前的这件事儿却是十分蹊跷,一时半会无法解决。
更何况……皇上的眸光看向了紧闭的婚房大门,眼底再度染上了一抹喜色。
更何况,春宵一刻值千金!
“这件事儿,待明日处理。”皇上说着,眸光看向了墨信安与墨天纵,呵斥道:“你们两个,与高贵妃一起待在寝宫,听后处置。”
“是,父皇。”墨信安与墨天纵叩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