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
一连三天。
韩莉终于炼化丹药。
出关的那一刻,天空斗转星移,群星闪烁。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望来。
当看到显现异象的位置是恒古斋后,又不由分说的将目光收回。
“感觉如何?”
张恒也是第一见,有人依靠丹药改变体质。
“感觉...”
韩莉想了想:“天上的群星很亲切,看到星辰,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变好。”
听到这话。
张恒有些犯嘀咕:“这繁星化生丹什么来头,难道是星辰斗部研制出来的?”
天下万物,必有其根。
繁星化生丹是他签到来的,吃下能将凡体改为后天繁星之体。。
虽然只是后天,可特殊体质这种东西,代表着顶级修炼资质。
拥有这种资质的人,可以被视为真仙种子。
只要成长起来,哪怕不能成就真仙之位,也是一位能护佑凡间道统,保证传承不绝的中流砥柱。
只是从效果来说。
天生亲近星辰,难免不让人联想到斗部身上。
甚至张恒有感觉,这个丹药与丹方,恐怕就是斗部弄出来的。
每一个后天繁星之体,都是斗部的后备役苗子。
日后成就真仙,飞升上界,这些天生亲近繁星的修士,不加入斗部还能去哪。
“韩莉好像挺瘟的。”
“她若是日后飞升,去了斗部...”
张恒有些挠头:“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体质这东西嘛, 对普通人来说可遇而不可求,但是在更高层次中, 说白了也就那样, 不行到时候再换呗。”
带着新得到的繁星之体, 韩莉感恩戴德的走了。
她来咸阳还有别的事要做,看望华柔只是顺道。
张恒也不拦她。
相比繁星化生丹, 张恒对延寿果更加看重。
这东西虽然他用不到,可不要忘了,张恒还有个没飞升的师父。
算一算。
徐真人今年也有七十岁了。
张恒准备带上延寿果, 利用传送门回去看看。
想做就做。
张恒将这边的事交代一二,便利用传送门回到了黄屠界。
入眼。
经过十年发展,黄屠界下的茅山道宫越发繁华。
这简直是一座以道宫为中心而崛起的新城。
满大街的道士,街边两旁,则是为道人提供服务的店铺。
张恒虽然没有问。
可看那些道士趾高气昂的样子, 道士在黄屠界下, 赫然已成为特权阶层。
“发展的太快, 人心难免浮躁啊。”
张恒只看一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
毕竟, 茅山经营黄屠界不过二十年, 以前茅山多少人, 全加起来也就几百个。
现如今,没有几十万道士,恐怕都难以管理黄屠界吧。
人一多。
难免风气浮躁。
张恒不用想也知道, 恐怕当年在大茅峰上刷马桶的道童,按资排辈, 现在也该坐镇一城了。
这也是难免的。
水涨船高嘛, 古今都是如此。
卫子夫没得到宠幸之前,卫青只是平阳公
后来卫子夫成了夫人, 卫青立刻成为侍中,不久又加封为太中大夫。
水涨船高。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茅山经略黄屠界后也是一样。
徐真人与九叔这一辈的, 只要肯出力,随便外放一下便是传道州使, 总领一州政务。
张恒这一代的比如秋生和文才。
外放出去也得是府郡一级的传道使者。
除非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然找点事做还不简单。
“三才者, 天地人。”
“三光者, 日月星。”
张恒隐去身形,一路往前走。
走到深处,见一专门培养道童的殿宇。
一眼看去, 数千道童大声朗读,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
“文才?”
张恒有些惊讶的看着观礼台。
入眼。
上面站着个背负双手中年道人。
他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不是文才还能是谁。
“是啊,文才今年也快五十岁了。”
张恒一脸感叹。
没有人会永远二十岁,只会有今年二十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
文才也像当年的九叔一样,喜欢背着双手,没事抽口旱烟了。
“有子少年纨绔,老来恰似其师。”
看着头发斑白,不苟言笑的文才。
张恒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任家镇上,双方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是文才,他是秋生,你是谁呀?”
时光荏苒。
过的实在是太快了。
现在的文才。
恐怕已经不能像当年那样,没事就做个鬼脸了吧。
真的是:
大罗天上玉京山,旷朗无尘绝往还。
觉悟剎那生清静,迷情如隔万重关。
礼赞茅山历代祖师。
香火万丈光,传承永不绝。
走走停停。
张恒没有现身与文才打招呼。
天地有法,上界修士无诏不得下界。
张恒偷渡而来,还是不要张扬的好。
“大胆,大胆...”
茅山道宫后山处的一栋偏院中。
已经年近七旬,有些驼背的徐真人挥舞着拂尘,向一名铜像一样壮硕的中年人喊道:“快取我的法衣来。”
“师父,今天不过年,又不过节,取法衣做什么?”
张大胆一脸迷惑。
“我心有所感,你师兄来看我了。”
徐真人已经很老了。
但是还不够老,因为他还能用拂尘去打张大胆的头。
张大胆被打的抱头鼠窜。
虽然说,他是修炼炼体功法的,并不怕打。
可他要是不装出害怕的样子来,徐真人会很没面子,回头就要罚他抄写经书。
“师父真是老糊涂了。”
“师兄早就飞升了,估计这会正躺在女修怀里,看着歌舞,吃着葡萄,不知道有多逍遥。”
“再说了,飞升后的修士能随便下界吗?”
“要是能下界,诸位祖师恐怕早就回来了。”
张大胆一边摇头,一边翻箱倒柜,寻找徐真人的法衣。
并不好找。
徐真人一年到头也穿不了一两次,张大胆都忘记把法衣放哪了。
“东边的箱子里。”
耳边传来提示声。
“谢了啊。”
张大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回完之后察觉到不对,猛地抬起头来,怒道:“什么人,居然敢来消遣我。”
“你看看我是谁。”
声音响起。
张恒显出真身。
他手里捧着一炷香,将香火插在香炉内:“茅山弟子张恒,给祖师爷请安。”
“嘶!”
张大胆楞了一下。
揉揉眼睛,再甩甩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恒:“师兄,真是你?”
“有人敢冒充我吗?”
张恒反问。
张大胆连连摇头。
随后不等张恒再问,张大胆嚎啕大哭:“师兄,你怎么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哭一声,又嘀咕道:“师兄,你不会是在上面犯了错,被打落凡尘了吧?”
“胡说八道。”
张恒懒得理他:“我是偷偷下界的,别告诉别人,也不要声张,不然会很麻烦。”
说完。
张恒又往张大胆身上看了两眼:“你身上的香火味怎么这么重?”
张大胆神秘兮兮的说道:“师兄,我准备走香火之路,成为宗门的护法灵官。”
“这样啊。”
张恒想了想:“你本就不爱学习,这条路也不错。”
问完再问道:“张家子弟们怎么样了?”
张大胆想了想:“张家后辈中只要有修炼天赋的,都会被收入门墙,没有修道天赋,能文的学文,能武的学武,外派下去做个地方官或者镇守使也是好的,过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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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没说话。
对着祖师像又拜了拜,头也不回的向张大胆吩咐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虽然是张家族长,可我不希望有一天,张家成为只会吸血的马蝇,传下去,就说一百年后,取消张家的特殊待遇,未来是什么样,要靠自己去拼,祖宗的余荫早晚有吃完的一天。”
张大胆张了张嘴。
但是在张恒面前,终究是没敢说别的,只能点头:“是,族长。”
“你要多动脑子。”
“张家有几万人,眼下与茅山绑在一起。”
“一百年后,要是还不能自己生存,或者占据一定地位,那就是后辈实在不孝,但凡出几个俊杰,茅山张家,也不会跌出二线吧。”
张恒叹息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怪不得我了,幽幽黄天,出生在茅山张家,何其之幸,纵使衰败也是命运使然,此天道轮转,我也没什么好讲。”
说到这里。
张恒不再聊这些俗事,开口道:“走吧,去见见师父,我给师父带了礼物。”
张大胆跟在后面,小声嘀咕着:“师兄,有没有我的礼物?”
张恒转身看向他:“我有太平剑一把,你要不要?”
张大胆缩了缩脖子:“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