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们拿你当兄弟,你却残忍地杀害了他们!”齐衡咬牙切齿。
“兄弟?”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全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仿若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到癫狂。
齐衡悄悄转身,他想趁这个机会救出时然,但刘全是老狐狸了,他就是笑成这样也没有放松警惕。
“转过去,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齐衡你和你父亲一样,一直都拿我当傻子看。”
“好,你不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杀死你爸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答案。”
“你那对死爹妈表面上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们眼里只有利益,齐家的利益大过天,别人的性命如蝼蚁,哪怕是对他们有大恩的人也是这样。”
“你爸妈对盛家夫妻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什么狗屁兄弟,在他们眼里远远没有真金白银让他们心动……”
刘全接下来说的话,完全颠覆齐衡对父母的认知。
他眼里的爸妈是重情重义的好人,是严父慈母,对朋友义薄云天,对兄弟肝胆相照。
但刘全都在胡说什么?
他居然说没收盛家财产,最开始就是父亲提出来的。
齐父说这些年,盛家从L国赚了很多钱,就算没收他们家在L国的全部财产,他们也是血赚,所以早就惦记上盛家的产业了。
让他们俩订婚,并不是真的喜欢时然这个儿媳妇,而是为了麻痹别人,堵住大家的悠众口。
趁大家神经都松懈的时候,绑架盛翰鈺夫妻,把他们软禁在岛屿上,最主要的目的只有一个——要盛家的财产!
当然他们如果成功了,不会说得那么直白。
他们有一整套完整的方案,一步步请君入瓮,让盛翰鈺夫妻心甘情愿地将全部财产都捐出去,而好名声都是他们的。
人算不如天算。
齐父完美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刘全杀了。
“你闭嘴,你说的不是真的,你害死我父母还要抹黑他们,我跟你拼了!”
齐衡失控,冲刘全扑过来。
他抬脚就踹,齐衡被踹出去老远,直接撞到楼顶的柱子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挂了。
“阿衡,阿衡!”
时然突然发力,猛一下挣脱刘全桎梏,上前忍痛扶起齐衡。
“咳咳……快跑,不用管我!”
这一下撞得不轻,齐衡双眼翻白。
晕晕乎乎地听到有人喊,反应过来是释然,他第一反应是让她快跑,不用管自己。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俩一个也跑不了。”
刘全一步步向两人走过来。
齐衡再次将时然护在身后,让她快跑。
“想得美,往哪跑?”
刘全抛出匕首,匕首紧紧贴着时燃扎在她脚边。
距离太近了,吓得时然尖叫一声!
“刘全,你敢伤害她,我跟你拼了。”
齐衡突然冲过去,紧紧抱着刘全往前冲!
前面没有任何遮挡!
这要是跌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刘全不可置信瞪齐衡看,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做!
齐衡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才这么做的,他没有丝毫犹豫,目光坚定又决绝。
“不要啊!”
时然眼睁睁看着两人抱着一起跌下
……
她再度醒来,还是在医院,熟悉的病房。
病床前,都是熟悉的面孔。
妈妈,爸爸,云祺天。
“然然,然然……”
母亲焦急又温柔的呼喊声。
“然然,你醒了?”父亲的笑脸距离太近了,近得有点不太真实。
有什么好笑的?
这个人以前不管什么好笑的事情都不笑,最近几年却是笑的频率高不少。
如果是平时,时然赞成让父亲多笑笑,但现在,父亲的笑容看在她眼里却很刺眼。
“别笑,难看。”她从嗓子里勉强挤出几个字,难听得很。
时然嗓子哑了,平时悦耳动听的声音,现在就像是金属划玻璃一样,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云祺天正要说话,时莜萱拽他一把,道:“祺天,去给然然倒杯温水,放点蜂蜜啊。”
“好。”他一脸欲言又止地去倒水。
时然:“妈,阿衡他……”
只说出几个字,剩下的话在嗓子里吞不下吐不出,特别难受。
那么高的楼顶,她眼睁睁看着俩人跌下去,那还能有好?
想问,又怕知道答案。
不问?
天知道她多想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想错了。
“水来了,喝点水。”
时莜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用银质的小汤勺一点点喂女儿喝水。
边喂边嘴不停的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这三天祺天一直守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和你爸爸都看在眼里,这孩子是真好,以后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嫁给祺天,一辈子就剩幸福了,什么都不用愁……”
母亲说,她眼睛盯着天花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蜂蜜水喂进嘴里,咽下去,不只没有起到润喉的作用,还像是用锉刀揦嗓子一样痛。
这是上火了,很大的火。
每次上火,时人必会哑嗓子,却没有一次有这次厉害。
嗓子痛,却没有心上的痛厉害。
不知不觉,一杯水见了底,时莜萱放心些。
多喝水还是有好处的,长痛不如短痛嘛。
爸爸要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拍拍她的手:“往前看,人不能守着回忆过一辈子。”
时然没理,但眼角的泪潸然而下。
往前看?
说起来容易,但是做到却不那么容易。
齐衡死了,为了她而死。
前一秒还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后一秒就抱着坏人一起跌下……
现在爸爸让她往前看,她做不到,说得容易,但要是做却没那么容易,恐怕这一辈子,她都要在缅怀中度过吧。
盛翰鈺得回公司了,只要女儿醒过来他就放心了。
公司和家里都各有一大摊事情要忙,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很宝贵!
时莜萱留下,云祺天留下。
她坐在病床边,假装没看见女儿流泪,给她讲笑话,将这几天发生的好玩的事情,对三天前的事情却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