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谭玲玲今夜感觉特别的孤单,特别的寂寞。
或许,她已经过惯了临睡前和李翰、朱莉文嘻嘻哈哈的日子。
那些天,她特别的充实,也特别的紧张。
那些晚上,她睡得特别踏实,睡得特别香。
但是,今夜,她还是严守纪律,早早入睡。
不过,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每次合上眼睛,李翰帅气的身影就会浮现在她眼前。
她合眼又睁眼,总是睡不着,便起来写日记,写她和李翰的相遇,她和李翰的相识,她和李翰的相知,写她对李翰的爱。
终于,凌晨两点,她累了,躺炕上就睡着了。
但是,睡梦里,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李翰被小鬼子杀害,梦见失去依靠的自己被几个小鬼子扒衣服。
“救命啊!救命啊!”
谭玲玲不由哭喊起来,双腿本能地乱蹬乱踢。
“砰!”
“哎哟!”
真有人被她一脚踹飞,倒跌在门背前,还惨叫了一声。
谭玲玲吓得反手从枕头下取出手枪,拉开保险。
那人急喊:“别开枪,别开枪,我是徐又远,徐又远!”
谭玲玲激愤地咆哮起来:“徐又远,原来你,你,你不是东西!我杀了你!”
她握枪就要开枪。
“呀!”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尚望领着韩国茂、高世光握着手电筒进来。
因为战乱,早就断电了,深夜也不便点灯,还是手电筒快捷。
谭玲玲握枪起身,翻身下床,又惊又怒地喝问:“如此卑鄙无耻!你们与小鬼子又有什么区别?”
霎时间,她满脸泪水,悲愤的泪水。
她气愤地握枪指向尚望。
徐又远反手捂着后脑勺,滚爬起身,甚是狼狈。
尚望含笑说:“玲玲,你误会了。我们是在考验你。如果说要对你怎么样,那么,我是副站长,也是城里特工站的最高长官,自然是我来,我怎么会把便宜让给徐又远来占呢?但是,你今晚表现很好,在深度睡眠中也能保持警惕,并能一脚踹飞徐又远,还能极速掏枪,很好!真的表现很好!”
“呵呵!”谭玲玲灿笑出声,倒是自己不好意思了。
她俏脸飞霞,泪中泛笑,煞是迷人。
高世光惭愧地说:“玲玲妹子,你过了第一关了。哥没过,惭愧!”
韩国茂也是低着头,甚是不好意思。
看来,刚才首先考核的是他们两个,只是没过关,睡太死了。
尚望含笑说:“好啦,好啦!明晚再考核,都回去吧。”
他挥挥手,众人退出了谭玲玲的房门。
然后,他指指书桌上的小笔记本,低声说:“你和李疯子相爱是好事,是人世间的美事,宝剑配英雄,美女配好汉。但是,我们是特工人员,不能给敌人留下证据。否则,会害死你的心上人的。”他说完,掏出一只打火机,扔在书桌上。
谭玲玲俏脸发热发烫,芳心怦怦直跳。
她走到房门背,移上房门栓,忽然想起这种木门,外面的人,完全可以用刀伸入门缝,托起房门栓,然后轻轻推门。
唉!是这个恶梦救了我啊!
她伸手拍拍脑门,又把小书桌移过来,移到房门背后。
如此,即使有人用刀托移开房门栓,推门的时候,也会发出响声,惊动睡梦中人。
谭玲玲还不放心,又把小椅子提到了窗户前,抵住窗户。
不让人随便推窗门。
她握着手电筒,再慢慢旋身认真查看一下,确认门窗任何响动,都会惊动她,她才放心去睡觉。
但是,她忽然想起尚望的话,又按亮手电筒,翻身下床,走到小书桌前,打着打火机,撕下那几页心情日记,点火烧掉,再用水淋灭灰烬。
然后,她才真正的放心睡觉。
李翰悄然回到竹竿里11号,悄然翻墙而入,悄然推窗口而入,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翌日一早,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炕前的小四方桌上已经放着一碗清汤面,同时还有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脸盆里放着一条毛巾。
他心头一热,差点激动的喊出声来:莉文,你对我真好!我怎么报答你才好?
虽然仍有些困,但是,他也翻身起床,洗漱一番,便坐在小四方桌前,吃那碗面条。
此时,朱莉文又推门而入,走近他身后,柔情地说:“醒了?刚才怎么还睡的那么死?如果我是杀手,你已经没命了。呵呵,你还说你是教官。”
李翰一边吃面条,一边调侃地说:“这不是和你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在一起嘛,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呵呵!也是!”朱莉文听在耳里,甜在心里,但是小嘴一点不相让。
她也调侃说:“你这马屁,还真是拍对了。没想到,你今天也会说笑。我还以为你是木头人呐!”
李翰感慨地说:“生活生活,生下来,得活下去。哭也要过一天,笑也是过一天,那就笑着过一天吧。以前,我得管八个人,其中四个很鲁莽。唉,当时,难啊!现在,我没人管,责任没那么大,所以,我更开心。”
朱莉文端起那盆洗脸水,又含笑说:“你不管我吗?”
李翰吃完最后一碗面条,放下筷子说:“其实,都是女人在管男人。”
朱莉文又调侃一句:“嗯,也对!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她说罢,便端着那盆洗脸水出去倒掉。
哈哈哈哈!李翰被她逗的,爆笑起来。
朱莉文又打井水冲洗脸盆一遍,然后,又打一盆井水。
她望着明净如镜的那盆井水中的自己的倒影,不由感慨地心想:我在家里都没倒过洗脸水,也没服侍过父母,现在,却为了一个李疯子,我啥事都干,我真贱!
呵呵!
但是,她也瞬间甜笑出声,感觉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服务,再苦再累,心也是甜的。
两人在早餐后,便练起拳脚功夫,随后由朱莉文教李翰收发情报。
李翰心想:如果我的手机能随我穿越就好喽!发个微信,通报个消息,不更方便吗?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他还得认真学习。
这个时候,龟井正陪着缪中海坐着摩托车,缓缓的从圣战医院里出来,缓缓的途经小常巷、大常巷,埋伏在这一带的酒井久香、龟川、龟寿和鬼子宪兵、特务,均是刀出鞘,弹上膛,期待李翰及其队员的出现。坐在摩托车上的缪中海和龟井在如刀刮的寒风中发颤发抖,生怕哪个地方飞来一刀?或是哪个方向一颗子弹袭来,瞬间要了他们的命。
但是,一切很平静。
李翰没有出现,他的队员也没出现。
他们俨然不知道缪中海已经叛变了一样。
当这帮小鬼子回到宪兵司令部,回到特高课,均是无精打采,这次伏击失败了,这次阴谋失败了。
怎么才能把李翰引出来?
怎么才能像上次那样,把红党的地下工作人员引出来,把国党的特工引出来?
这又成了酒井久香头疼的事情。
龟川则是潇洒些,舒服些。
在此阶段,他暂时没遇到什么头疼的事情。
没事的时候,他就纵兵抢钱抢粮抢女人。
然后,他就挑最漂亮的,狠狠的扑过去!
袭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
处决叛徒的时间又没定。
这让缪中海反而更烦,更紧张。
他上厕所的时候,刚蹲下来,因为浑身发软,竟然坐倒在坑里,弄得全身发臭,只得独自在洗手间清洗许久才敢出来,但是,衣服弄湿了,又浑身发冷,连打喷嚏,感冒了。
酒井久香见到他,眉头一皱,便让龟井陪缪中海回医院去疗养,继续加强警戒,防止缪中海被李翰暗杀。
龟井带队护着缪中海回到医院,连扇了缪中海几大耳光,把缪中海的脸打成了猪头脸。
他把自己从酒井久香那里受的气,全撒在缪中海的身上。
缪中海哭着跪着向他求饶,这才可以躺到炕上去休息,但是,脸肿了,稍一侧睡,就很疼,睡眠质量反而严重下降。牙板松了,吃东西也难啃。
他暗暗问候龟井的母亲。
玄武湖畔。
史珍香乔装打扮,小心翼翼的回到驻地,向刘文林汇报了街上的动静。
刘文林淡然地说:“李翰是当过特务营长的人,自然不会轻易上小鬼子的当。但是,他那支小分队出现的叛徒,迟早会被除掉的。只是时机问题,我估计,李翰经历系列血战之后,暂时会静默下来。”
龚少彬从小木棚里钻出来,低声问:“那我们现在干些什么?”
刘文林说:“今天晚上,我们潜入安全区去,掌握小鬼子在安全区所犯的罪证。”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回小木棚里做些准备。
这一周,虽然小鬼子仍然在大屠杀,放火,抢劫,欺负民女,但是,对于几个特工站的人来说,他们还是相对平静。
李翰在朱莉文的教授下,学习收发报,了解电台的构造,熟悉密码本,研究破译敌人的电报。
朱莉文在李翰的教授下,学习拳脚功夫,练习握枪和瞄准,只是不敢开枪,无法实弹演练。
谭玲玲在尚望的金陵站,因为有地下大窖,则是可以实弹练兵,时不时还与徐又远等行动队员格斗搏击。
一周之后,尚望亲自找谭玲玲谈话,然后让她试着去找李翰接头,并让电讯员简单的先给“核桃”发报,告知接头地点。
夜幕下,李翰和谭玲玲均是小心翼翼的走向对方。
在富民坊22号废墟,谭玲玲由远而近奔来,虽然只是看到对面一只黑影,但是也知道是李翰站到她的对面。
她“呵呵”甜笑,叫声:“营长!”便纵身一跃,扑入李翰的怀中。
李翰抱着她旋转了一圈,低声说:“别叫我以前的职务了,叫我哥吧。”
谭玲玲激动地说:“叫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