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关心则乱
柳婉柔起身,顺便将梳妆台上的信收在袖中,
“走吧,该去向母亲请安了。”
顺便也该将消息带过去。
低头的时候,柳婉柔不经意看到手腕。
原本白净的手腕上,红色的血脉又扩展了些。
云岚困惑,
“小姐,您怎么……”
柳婉柔已经将袖子放下来,遮住了手臂,
“没事,不用声张。”
云岚咽下吃惊,应了,
“……是。”
心忧地往小姐方向看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小姐多了许多秘密。
带着云岚到了钱氏的院子。
因为柳婉婉的事,柳尚书迁怒了钱氏,至今没有跟钱氏说一句话。
柳尚书看到钱氏就会想到柳婉婉,
想到柳婉婉的张狂忤逆就是一肚子的气。
在柳婉柔向钱氏请安后,钱氏知道了柳婉婉在宫中的处境,迫不及待地将柳尚书请了过来。
为着女儿心焦,什么都顾不得了,
“老爷,婉婉的事您知道么?”
“你还有脸提她!”
柳尚书提到柳婉婉就是满脸气愤,
“她进宫去攀了皇恩,还有把我,把柳家放在眼里!”
钱氏知道柳尚书正在气恼中,赶紧说,
“可婉婉毕竟是从咱们府上出去的,
她过得好,咱们自然是好,
可若是不好,少不得被人耻笑。”
柳尚书冷嗤,反问,
“难道我柳家最近受人耻笑的事情还少?”
现在京城名贵中谁不知道柳家出了个攀慕皇恩的柳婉婉。
那些为官的同僚当面自然是不会多说什么,
可背地里无不是对他指指点点。
柳家教出来的好女儿,自荐枕席,与市井那些风流荡妇何异。
柳尚书本就气恼,如今听到钱氏提及柳婉婉过得不好,想寻着法子帮忙,整个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夏云因香兰情况不好,特意来找钱氏禀报消息,没想到柳尚书也在,随即出声,
“老爷,夫人,香姨娘的情况……不大好。”
柳尚书一脸的不耐烦,
“身体不好就去找大夫,来这儿说这些有用!”
夏云慌着点头,
“是,是,是该请大夫,奴婢就是来请示夫人的意思。”
钱氏知道柳尚书正在气头上,放了话,
“去请大夫吧。”
等到夏云走后,钱氏面上堆着笑,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那老爷您看,婉婉的事……”
柳尚书懒得多留,起身时直接扔下一句,
“让她自求多福。”
进了宫却受不到恩宠,以柳尚书作为男人的角度来看,这个结果就意味着皇上不满意柳婉婉。
既然皇上都不满意了,他这个做臣子非要忤逆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圣心最重要。
讨不到皇上的圣心,没道理要去触皇上的霉头。
其次,想到柳婉婉的忤逆,柳尚书就更不愿为了这个的东西奔走。
钱氏看着柳尚书离开的方向心冷。
冷呵一句,这就是男人。
心冷起来的时候,比石头还硬,比刀子还锋利。
想到在宫中的女儿,钱氏决定出门。
当父亲的可以不管不顾,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不管不顾。
换了身得体的衣服,直接吩咐夏荷,
“备车,我要出门。”
夏荷:“是。”
钱氏的消息吩咐下去,马车不一会儿就备好。
云岚站在柳婉柔的身旁眼看着钱氏出了门,称赞了句,
“小姐猜的真对,果然是夫人去找人帮忙了。”
柳婉柔笑笑。
她没觉得有什么难猜的。
她不过是对府上的人太了解罢了。
若是柳婉婉能够在宫中得到皇上的恩宠,父亲肯定会帮衬。
反之,父亲一点会躲得远远的。
父亲这个人,看似宽仁,其实是最自私最冷漠的一个,
多年来的谨小慎微只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官职,且一直保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从不肯行差踏错半点。
是以,以父亲的心性,绝对不会为柳婉婉冒头。
否则,当初父亲也不会看她无用,怕她连累柳家的名声,将她赶出去。
父亲这个人呐,始终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得失。
只不过,如今让父亲觉得最无用,最拖累的人由她转变成柳婉婉而已。
至于钱氏……
纵然钱氏虚与委蛇,心口不一,口蜜腹剑,
可对柳婉婉的护女之心错不了。
父亲为柳婉婉豁不出去的事,钱氏却可以做到。
是以,即便父亲不肯帮忙,钱氏也绝不会做事不管。
“那……夫人找人能有用么?”
柳婉柔淡淡,
“再怎么说母亲也是尚书大人的夫人,
那些求着父亲办事的人怎么不会给母亲面子。”
往回走的时候,柳婉柔说了,
“结果究竟如何,过两日就能见分晓,且等着看吧。”
无论如何,柳婉婉提到的帮忙,她是帮了。
至于事情究竟如何,全都得看天意了。
钱氏出门走动的结果在两天后的早朝上显现出来。
在一众事情解决后,有位大臣站出来说话,
“皇上,听闻柳千金进宫,至今未获位份,这……恐不和合礼仪。”
坐在最上首的宇文宸还未发话,站在臣子位列中的柳尚书先出了一身冷汗。
抬头匆匆看了一眼,上首的皇上脸色看不出喜怒,带头说话的那个人他却认识。
立即心惊了一把。
可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在有一位大臣站出来说话之后,立马又有两位大臣出来帮着说话,
“皇上,后宫昌荣,子嗣繁茂,则有益国本。”
“臣附议,柳尚书雨国事有功,柳家千金若无过错,迟迟不封位份,实在不合礼数。”
众人说了一堆话,宇文宸听到了再不开口也不合适。
凤眸一扫,精准地盯住了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柳尚书,薄唇轻启时,唤了人,
“柳尚书。”
突然被提名,柳尚书一惊,立即就出来。
“臣在。”
宇文宸沉声,
“方才这几位爱卿的话,柳爱卿也听到了,
不知柳爱卿做何想?”
柳尚书直接跪在地上扣头,
“皇上,微臣惶恐。”
先前为柳婉婉说话的几个大臣看到柳尚书跪得迅速,不由一怔。
心想,难道……这不是柳尚书的意思?
“爱卿惶恐?”宇文宸冷声,“该惶恐的应该是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