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深莫名的鼻子一酸,他爷爷费尽心思无非就是想多给他一点,他知道他就是觉得他没有爹妈可怜,其实他有他如此疼爱,一点都不觉得可怜。
他的嗓音蓦地暗哑了下去,半晌才应了声:“好。”
股份分完,众人也渐渐散去,这一次终于没人再说什么。
老爷子也累了,便伸手打发了他们。
傅霆深和陆颜苼在老宅出来,又去了医院看望了陈丽云。
陈丽云跟容墨轩一样,看见小两口恩爱的模样,就满脸的欣慰。
她先是打听了下老爷子的病情。
又询问下两人的相处。
陆颜苼和傅霆深也都报喜不报忧,后来说起老爷子给的股份,自然没说是因为她还救了他这件事。
陈丽云叮嘱:“这股份你爷爷其实就是有意给阿深留的,不过你们俩也要小心,虽说这些股份能给你们撑腰,但傅家人口众多,也要提防成为众矢之的!特别是软软,你那倔脾气收一收,别动不动就跟人打架,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平时行事要低调一点,但也要养精蓄锐,咱不主动欺负别人,但也要有被别人欺负的时反击的本事!”
傅霆深看着她,若不是她就坐在他们眼前说的这番话,他可能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缠绵病榻的老妇人说出的话。
他心悦诚服的点头:“外婆放心,我会保护好软软的!”
陈丽云笑了:“嗯,我把软软交给你我放心。”
陆颜苼撇嘴,不满外婆一直看傅霆深,她朝陈丽云炫耀:“外婆,我今天还炒了土豆丝,你想不想吃?要不明天早上我给你带过来点啊?”
陈丽云诧异:“你做的饭还能吃?”
陆颜苼蹙眉,气鼓鼓道,“外婆,我做的很好吃呢,不信你问傅霆深。”
傅霆深强忍笑意,点头,“嗯,挺好吃的,软软还炖了鱼,蒸了螃蟹。”
陆颜苼:“……”
故意臊她是吧?
陈丽云惊讶不已:“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做饭?”
陆颜苼看着傅霆深,一眼眼的剜他,警告意味颇浓。
他若再敢多说一句,她非打死他不可。
傅霆深在心里笑得不行,果然没再说了。
陈丽云看着小两口的暗潮汹涌,不解地问:“怎么了?”
陆颜苼讪讪的解释:“那些都是傅霆深做的,我就炒了个土豆丝。”
傅霆深道:“我们一起做的。”
陈丽云笑了:“我就说呢,软软哪里会做什么菜,她就会吃。”
陆颜苼:“……”
回去的路上,陆颜苼开始找傅霆深算账。
她揪着傅霆深的脖领子,一脸凶巴巴道:“你这人可真是一肚子坏水,在外婆面前故意给我难堪是吧?”
傅霆深笑,“哪有,你没看外婆听的津津有味吗?”
“所以就爆我的糗事?你怎么不说你?”
“说我什么?”
“说说你怎么蹲在地上给我拔草的。”
“你要我说吗?你要是同意,我明天跟外婆说这件事。”
陆颜苼:“……”
她看着男人那一点都不受威胁的样子,满腹狐疑,总觉得他又憋着什么坏招呢。
“算了,以后在我外婆跟前少说话。”她说着松开他。
傅霆深看着撤离的小女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我不说,外婆会怀疑我们的婚姻关系是假的
“本来就是假的!”
“那你想让外婆也知道是假的吗?”
陆颜苼瞪他,“我当然不希望,所以我才让你不要乱说话,说多错多,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早上一起来,晚上一起走,在外婆眼里这就是真的!”
傅霆深道:“这在外婆眼里就是假的。”
陆颜苼有些恼火,“怎么假了?我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完美的不得了,哪里假?”
“就因为太完美才假,你想我们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朝夕相处,怎么可能相敬如宾?这一看就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假象,我把一件件小事说给外婆听,她才能感受到我们是真的生活在一起的,纵然有磕绊或是别扭,但这才是真正的夫妻!”
陆颜苼的嘴角微抽,“搞得你像很有经验似的,这跟谁一起生活过?”
傅霆深脸色一黑,“我跟谁一起生活?我爸妈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陆颜苼在心里哦了声,看来她想多了。
她试探地问:“你爸妈感情很好吧?”
傅霆深的眸光变得恍惚起来,看向前边幽幽道:“是以前觉得他们感情不好,因为他们一点小事就计较个没完,我妈总是唠唠叨叨,我爸也总是被训的那个,在外杀伐决断的他却被我妈训的一声不吭,那个时候特别不能理解,我现在有点懂了,那是因为爱,若不是他爱我妈,可能我妈也不会坐在副驾驶上,当年车祸发生的时候,我爸知道无望,他却本能地把我妈给护在怀里,若不是爱,他怎么会用命去保护?”
说到这,一股汹涌的酸涩席卷了他,让他的声音都开始不稳。
他深吸口气,又接着道:“但撞击实在太狠了,前边车子几乎都撞没了,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就那么走了,而我在后边,捡了条命回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好,但陆颜苼知道,他只是在假装自己还好。
她曾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死在眼前,那种绝望她最能感同身受,他一定是难过的!
她忽然觉得跟他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她安慰道:“都过去了!你要这么想,你爸妈是在一起的,他们可以互相照顾,但你是一个人,他们最担心的是你,所以你要是好好的生活,也让他们放心!”
傅霆深转头看向她,冰封的心脏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温泉水,暖暖的。
他笑了,大掌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你说的对!”
男人的嗓音、动作、眼神都温柔到了极致,陆颜苼吓得猛地转过头,一颗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了起来,这男人简直是个妖孽。
她像是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躲了躲他,急忙岔开话题,“那个……这个股份给你吧,给我也没用,给你或许还能有点用处。”
傅霆深笑了,“不用,那是爷爷给你的,我怎么能要。”
陆颜苼:“你明知道,这就是爷爷想借我的手给你。”
傅霆深道:“爷爷不是老糊涂,这股份他也不是什么人都给,他能给你证明他就是喜欢你,再说你是我老婆,在你手里跟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
陆颜苼:“……”
可他们的婚姻是假的啊!
“你、你不怕我携款潜逃啊?”她不解地问。
傅霆深看着她,唇角蓦地勾了一个弧度,朝她淡淡吐出俩字:“不怕!”
陆颜苼吓得慌乱的收回目光。
完了。
她好像也得了心脏病。
不然,胸腔里那颗小心脏怎么就跟造了反一样,一个劲儿
总不能就因为那男人朝她笑了那么一下吧?
她讪笑道:“你胆儿可真大,我都怕我把持不住携款潜逃!”
傅霆深笑了,“要不你潜逃的时候,把我也带上。”
陆颜苼:“……”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