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喝了一口酒,而后转头看着上头的沈玄修,“若这位官员觉得长公主殿下无法代表南启,本相这便修书回去让皇上亲自来一趟?”
谢初婉侧眸看了眼斯文的左相,见他一脸友善的笑容,默默想着真不愧是南荣瑾的左膀右臂。
沈玄修温和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个官员。
那个官员太明白沈玄修这道温和的目光代表了什么意思,他顿时一颤,额前渗出细密的冷汗。
“左相言重,不过,南启的镇国长公主竟是如此的尊贵?”沈玄修温声开口。
左相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顺着沈玄修的话往下说,“自然,我朝的镇国长公主手握实权,需参政,这是无上的尊荣。”
说到这里,左相炫耀了一下,“长公主殿下文武双全,之前领兵战战皆胜,我朝百官敬服殿下,不过殿下常说承瑞也有一位不输她的女将,共伐东夷战事之中,那位女将也是勇猛搏杀。”
沈玄修看了眼这位左相,温声开口,“左相说的是固和郡主,固和郡主自幼习武,在南州磨砺多年,是位英姿飒爽的女将。”
看着你一言我一句将话题岔开的沈玄修和左相,谢初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液。
明明左相和娇娇一路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说是熟识但也算是认识,但偏偏还装出一副从未见过的样子。
谢初婉腹诽了一句,而后在合适的机会开口。
或许是左相的话说的到位,亦或是沈玄修的目光让朝臣想到了这位帝王的手腕,总之接下来的时间就宾主尽欢。
谢初婉看着沈玄卿抱着沈临安那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伸手将沈临安抱过来。
抱了一会儿后,谢初婉就让也乐将沈临安送回去。
宴席结束,谢初婉向沈玄修微微颔首示意就起身带着南启的一行人走了。
这边,沈玄修带着自己的妻儿往椒房宫而去。
轿辇上,付子遥坐在一边,沈玄修抱着自家儿子。
“看来此次负责谈论的人是长公主。”沈玄修若有所思的开口。
付子遥看了一眼沈玄修,有些不解的开口,“这不好吗?”
“好也不好。”沈玄修摁住自家儿子胡乱挥舞的手,和付子遥温声开口,“就我自己今晚上的感觉,左相没有长公主难缠。”
和谢初婉谈事情,要么就是开门见山表明诚意,要么就是和她一起打太极,绕上个许久然后一不小心被绕了进去。
“再则,她的身份摆在这儿,不少官员会觉得她是承瑞的人,理应帮着承瑞,而南启的官员也会担心她偏帮承瑞,这件事她出面,不管如何做都会落人话柄。”沈玄修温声说。
付子遥应了声,“瑾帝让左相随行,只怕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忧。”
看着在沈玄修怀里拱来拱去的沈临安,付子遥伸手将人抱过来。
沈玄修点了点头,“或许吧。”
“说话的那个官员是谁?”付子遥给沈临安整理着衣服,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沈玄修看了眼付子遥,思索片刻开口,“应该是礼部新提拔起来的侍郎。”
付子遥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遥遥你说,这几年的侯府是不是风水不太好?”沈玄修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
付子遥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什么?”
“从忠义侯府到永安侯府再到如今的长陵侯府,真是一辈不如一辈。”沈玄修抬手戳了戳自己儿子的脸,然后挨了一下。
看着脾气还不小的人,沈玄修继续作弄他,“这次要谈的只怕不只是东夷的事,两国通商也需要再谈一谈。”
“会晤不是已经敲定了吗?”付子遥抱着沈临安躲过了他父亲的作弄。
侯府这种事,她不知道,但猜一猜也能够知道一些。
只怕是有不长眼的人得罪了婉婉。
沈玄修看着埋在付子遥怀里的沈临安,眼里划过一丝遗憾,而后开口说,“还有很多地方值得一谈。”
付子遥点点头,不再多问。
“说起来,她在南启这一年倒真是成长了很多。”沈玄修不紧不慢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欣慰。
付子遥看了一眼沈玄修,有些好笑的开口,“你这口吻……长兄如父?”
“也不是不行。”沈玄修开口,而后伸手将沈临安抱过来,“但只怕老五不乐意。”
轿辇落在椒房宫门口,沈玄修抱着自家儿子下来。
夫妇两朝着寝殿走过去,路上闲聊着。
次日。
宫里的人来传完话,沈玄卿夫妇和左相就一起入宫了。
马车里,谢初婉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让沈玄卿带着左相去御书房谈事,她去后宫溜达。
对于这个安排,左相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讨论的结果还是要让长公主殿下点头同意,长公主殿下既然不想参与过程,那就不参与。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事与愿违。
宫门口,郝义亲自来引着夫妇两和左相前往御书房,谢初婉想要溜走的想法破灭。
御书房内。
沈玄棠和几个重臣都在。
谢初婉走进来,相互问好之后就在一边坐下来。
两方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就开始说入正题。
当说起正事的时候,谢初婉摆出一副我是个甩手掌柜的模样,将所有事情全都交给了左相。
沈玄卿看了眼谢初婉,而后看了一眼主位上的沈玄修,而后坐在了谢初婉身边,俨然一副站在南启那边的样子。
“驸马带回的不只是东夷王的人头还有东夷的国玺。”左相看向沈玄修,“如今的东夷四分五裂,皇上的意思是痛击东夷,就如铭帝所言,两国边疆常年遭到东夷的迫害,如今也是时候还一些了。”
沈玄修点了点头,“朕也有此意。”
什么落井下石乃小人行径,为了百姓安定生活,必要时候是可以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左相看了眼谢初婉,而后看了一眼沈玄卿,而后看向沈玄修说,“皇上的意思如今正值可以发兵东夷的季节,发兵东夷还是要趁早。”
和东夷谈和,可以,但得让他们先痛痛快快打舒服了再说。
沈玄修算了算时间,心里有了一个大概,而后目光落在沈玄棠身上。
论行军打战,沈玄棠天才。
这方面的事情询问他,是找对人了。
“如今春季,确实是发兵东夷的好时候。”沈玄棠开口,“东夷如今正是四分五裂,各部落必然会争夺资源,如今确实是发兵东夷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