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谢知书站在屋檐下,神色不算多么好看。
这院子里是谢初婉之前来侍疾住的地方,屋子里的东西没变,这地方也算是让她暂时休息的不二之选。
沈会霖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谢知书负手站在那儿,面色委实不算太好。
也是,谢初婉那样子,这位谢二爷不生气才是奇怪。
“谢二爷不必担心。”沈会霖不紧不慢开口。
谢知书的目光落在沈会霖身上面。
“婉婉还在里面躺着,我如何能不担心?”谢知书沉声开口。
大理寺卿直接下令封锁了冯家,他连个大夫都不能请来给婉婉看一看。
也不知道婉婉到底如何了。
沈会霖走上去,低声说道,“谢二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不好好想想?”
就谢初婉,她会被吓晕?
这一切可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谢知书侧头看着沈会霖,忽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走进屋子绕过屏风,谢知书就看到原本昏迷的小姑娘坐在床边晃着腿。
看到谢初婉那样,谢知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叔叔。”谢初婉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谢知书叹了一口气,随后责备道,“婉婉,你吓到小叔叔了知不知道?”
这坏丫头,真是……
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自己通个气,简直是要吓死个人!
“我保证以后不敢了。”谢初婉举起三根手指煞有其事的开口说道。
看着生龙活虎的小姑娘,谢知书摇摇头,“罢了。”
真是败了婉婉了。
谢初婉歪头,笑容乖巧可爱的看着谢知书,“小叔叔不想问一问吗?”
“问什么?”谢知书睨了一眼谢初婉,“你做都做了,我现在来问有什么用?”
要不是沈家主提醒,自己一下子都不能想到这是在婉婉的算计之中。
谢初婉讪讪一笑。
“婉婉长大了。”谢知书抬手揉了揉谢初婉的脑袋,语气是心疼怜惜,“害怕吗?”
若非是被逼到了绝境,婉婉也不会这么做。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冯家倒了,接下来只怕是就是冯水兰了。
冯水兰那个女人不简单,自己可要努力了,不能让婉婉身后无依无靠!
谢初婉摇了摇头,“不怕。”
只是这样,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还有远在京城的冯水兰,冯水梅和赵晴汐。
“小叔叔在。”谢知书温声开口,“休息一会儿,小叔叔去给你准备好吃的。”
谢初婉点了点头。
谢知书走出屋子就看到站在屋檐下的沈会霖。
“沈家主。”谢知书开口。
沈会霖侧头看去,不等谢知书开口就道,“谢二爷,你应该要相信谢小姐的本事。”
自己上了谢初婉的贼船,当然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损谢初婉的事,毕竟那也是在损害自己的利益。
谢知书不在多言。
等沈会霖和谢知书离开后,也千出去看了看,而后走进来恭恭敬敬开口,“小姐,二爷和沈家主都离开了。”
谢初婉点了点头,“你留下来,我出去下。”
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呢。
就是不知道那位大理寺卿有没有猜到自己的行动,如果他猜
也千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应下。
福海院。
谢初婉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人。
她微微眯眼。
果然,有人在等自己。
谢初婉走到屋子里,绕过屏风坐上去就看到椅子里的林玉行。
他双腿交叠,腿上还放着一本账簿,男人微微低头闭目,似乎是在小憩。
哪怕是闭上眼睛了,这男人也是冷漠不已,如在雪山之巅难以靠近。
谢初婉站在那儿思考着该说什么“喊醒”这位大理寺卿。
“有发现,重大发现。”裘仁有些惊慌的声音响起,接着他就大步跑进来。
见站在那儿的谢初婉,裘仁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他嘴里的话卡住,不上不下憋的他难受。
林玉行睁开眼睛看过去,“说。”
事关重大,裘仁也顾不上谢初婉在,沉声开口,“这院子里养了好多蛊!”
天知道自己发现那些瓶瓶罐罐里扭动的蛊虫时差点没吐出来。
真的好恶心!!
林玉行坐直了身体,面色凌厉了起来。
蛊?
在福海院?
“我审问了一下这里的婢子奴才,那个屋子只有冯老夫人和她的心腹申嬷嬷会去,平日里谁也不能靠近。”说到这里的时候裘仁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谢初婉,随后和林玉行说道,“养蛊的人是谁,显而易见。”
林玉行冷漠的目光落在谢初婉身上。
养蛊的人是冯老夫人?
那么冯老夫人体内的蛊是她自己下的吗?
不见得。
谢初婉挑了一下眉。
看,证据出来了,养蛊的是冯老夫人,这可和自己没有一丁点关系啊!
林玉行收回目光冷声开口:“立案。”
裘仁点了点头。
“销毁蛊虫。”林玉行拿起腿上的账簿,“登记在册。”
裘仁抬手一礼应声。
等裘仁离开之后,屋里只剩下林玉行和谢初婉,以及一个半死不活的冯老夫人。
谢初婉走到床边坐下来。
“为什么?”林玉行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有仇报仇不假,但谢初婉这一点一点将人默默折磨致死的手腕未免太狠了。
而且,她的年纪与她所做出来的事情不符。
她知道事情的时间应该是五月初左右,现在六月,那么短的时间,她是怎么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准确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扭曲成这样。
这么短的时间,不足够导致她的心里扭曲成那样。
而且,她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自己?
难道是因为自己盯上了她?
谢初婉侧头看去,“我以为林大人知道。”
显然,谢初婉理解错了林玉行这个问题的意思。
林玉行是问为什么,是问谢初婉为什么挑衅自己而非是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林玉行蹙了蹙眉,随后将错就错,“杀母之仇?”
应该不止如此?
可能还有自己尚未查到的。
“这还不够吗?”谢初婉反问了一句。
杀母之仇,都不足以让自己做这些事吗?
林玉行沉默了。
杀母之仇是诱因,但应该还有一件事情是导致谢初婉心里扭曲的根本原因。
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