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知府曾经被礼部尚书出言解围过。”沈玄卿淡声开口说道,“湖州知府怀才不遇多年,也是因礼部尚书一言,他日后逐渐步步高升,最终被调遣到了湖州。”
沈玄修蹙眉。
外祖父和这位湖州知府竟有过这样一段过往吗?
若是如此,也不奇怪那些人会选择嫁祸给自己了。
不过,这个发现对自己是愈发的不利啊!
“湖州知府一口咬死这些事是受了礼部尚书与太子的指使,他说自己是要报答礼部尚书的知遇之恩才敢如此。”沈玄卿淡声开口,“由此,皇兄应当明白是有人要你的命。”
这岂止是要自己的命,这完全是要连带着自己身后的党羽全部一网打尽啊!
储君之位果然是危机重重!
谢初婉喝了一口茶水。
没想到,一个盗匪案背后还有这么多的隐秘!
“湖州知府嘴巴严,但她夫人并非如此。”沈玄卿淡声开口,“臣弟用了些手段得到了一点消息。”
一点消息?
谢初婉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不知道为何,自己总觉得沈玄卿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叫人感到无比震惊。
“湖州知府的发妻是原姓木,是京城人氏,臣弟通过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湖州知府和她的发妻是青梅竹马。”沈玄卿从袖子里拿出一份供词和一些信件递过去。
沈玄修接过来,低头翻看。
沈玄卿侧头看了一眼身边小姑娘好奇的眸色,开口,“这位胡木氏只是一个卖花灯小贩家的女儿,按理说,她和湖州知府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谢初婉点了点头,“继续。”
“我查了一下胡木氏的父母,虽然她的父母已经过世,但有的消息还是查到了。”沈玄卿开口,“胡木氏的母亲有一个好姐妹,曾被一位高官选中做了妾室。”
谢初婉若有所思。
“你猜猜那位高官是谁?”沈玄卿开口。
谢初婉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眼沈玄卿,随后有点无语的开口,“你让我大海捞针?”
京城里那么多高官,鬼知道会是哪一位!
“动动脑。”沈玄卿说,语气不自觉的温和几分。
谢初婉瞥了一眼这位少年,随后认真的思索起来了。
高官,有和湖州知府以及盗匪暗有关的……
胡木氏和湖州知府是青梅竹马,那就代表他们父母认识,胡木氏母亲的那个好姐妹极大可能就是湖州知府的生母。
二皇子的外祖父工部尚书,以及三皇子的舅舅徐将军。
这两位……
根据湖州知府的年纪,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啊!
“二皇子?”谢初婉开口,随后又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工部尚书?”
沈玄修的目光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
她对盗匪案很了解啊。
没少看那些证物。
略带审视衡量的目光引来了沈玄卿的目光,见少年那护食的样子,沈玄修收回目光。
五皇弟都不将自己的软肋藏一藏吗?
不过这位谢小姐到还算是睿智。
“嗯。”沈玄卿应声,随后夸赞道:“聪明。”
被夸了一句的谢初婉并没有高兴的意味,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设计小叔叔的幕后主使也是二皇子?”
很好,目标明确了!
人这辈子总归是要有一个目标的,这样才会有
沈玄卿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照你的意思,湖州知府是工部尚书的庶子,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改名换姓。”谢初婉推测了一句。
沈玄修将手里的那些东西递给谢初婉,“谢小姐提前看过?”
这段推理与信件上的内容可谓是分毫不差。
谢初婉伸手接过来,随后摇摇头,“没有看过,只是推测。”
没想到啊,沈玄卿居然查到了这些,一旦这些证据出现了,想必太子的嫌疑基本上是洗清了。
“工部尚书是二皇子的外祖父,这些事不言而喻。”谢初婉粗略看了一下,随后将东西放在桌上,“是否能将二皇子一党一网打尽?”
这些证据还是单薄了一点,必须要有其他证据才能行啊!
沈玄修抬头看过去。
“你要他死?”沈玄卿问了一句。
谢初婉面露无辜之色,“殿下哪儿的话,臣女可没说。”
沈玄卿也不拆穿小姑娘是心思,和沈玄修说道,“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削弱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母族,皇兄以为呢?”
沈玄修思量片刻,最后摇了摇头,“不太可行,一旦老二和老三的母族被削弱,父皇一定会扶持其他人来制衡本殿,比如老四,亦或是你。”
父皇不可能让东宫一家独大,哪怕老二和老三的母族被削弱了,父皇也会扶持其他人来制衡自己以及外祖父家。
“那皇兄的意思呢?”沈玄卿开口,“皇兄觉得该如何处理?”
二皇子和三皇子,必然是要杀一个的。
“二皇子。”沈玄修开口,“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只要这些证据摆出来,工部尚书和老二是无法摘干净的。
凭借父皇的脾气,老二基本上没有可能翻身了。
沈玄卿抿了一口茶,“那皇兄是想要工部尚书出事呢还是他们一同出事呢?”
“本殿以为,一步一步来。”沈玄修缓声开口,“没有了工部尚书的支持,老二在朝堂上的日子不会好过就是了。”
谢初婉低眸,藏住眼里的一些失落。
看来,还是不能令自己满意啊。
沈玄卿微微颔首。
“五皇弟的诚意本殿看到了,你我兄弟手足一场本殿自当会让你如愿。”沈玄修温声开口,“时候不早了,本殿先回。”
“皇兄慢走。”
送走了沈玄修后,沈玄卿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虽然毫无意外的挨了一下。
“事情尚未有定居,不必急着下结论。”少年的声音清冽淡然,透出几分运筹帷幄的自信霸道。
说了会让婉婉如愿,必然是要让婉婉如愿的。
谢初婉抬头看了一眼沈玄卿,淡淡开口,“虽然有点不尽人意,但也很不错了。”
虽然自己想要斩草除根,但显然不太可能。
不过有了这件事,二皇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必然会一降再降,这对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子而言也算是致命的打击了。
“我在。”沈玄卿抬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脊,“不要愁眉苦脸的,不好看。”
这多大一点事,有自己在,不需要她愁眉苦脸。
“你管我!”谢初婉瞪了一眼沈玄卿,娇蛮不讲理的说,“我好不好看怎么了?我让你看了吗?谁让你看我的?”
“……”沈玄卿沉默片刻,最后有些哑然。
婉婉好凶。
看着被这么说都不曾动怒的少年,谢初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