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公输班一般来说都是作为神话人物,这种神话人物,多少带着一点奇幻色彩,让程茂德觉得公输班并不存在历史上。
但是现在公输班真的出现在电视上演,程茂德才觉得这是一个真人。
这样投身于木匠建筑的公输班,让程茂德觉得十分的亲近,因为他和公输班一样,在投入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也完全不会在意外界的声音。
画面之中,公输班坐在冶炼炉前面,看着青铜块在炉子里面变成铜水,一边炼铜,他一边拿出自己之前做的长方形的模具。
这个时候使用的是自然铜,冶炼的过程有一些复杂,需要在冶炼过程中对铜进行提纯。
然后在使用块范法,长方形的母范公输班倒是闲的时候做了一些,毕竟他有时候也会需要打磨一下长方形的农具或者是木匠工具。
现在只需要提纯铜水然后浇筑之后,等铜水温度降下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制作。
铜水很快就烧好,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天上星子稀疏,林毅和云氏坐在一边,院子里面只有冶炼炉亮得惊人,将整片黑夜照的通明。
云氏坐在木盆旁边为公输班缝补衣裳。
“小郎君,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林毅摇头,道:“夫人先去休息吧。”
云氏打了一个哈欠,点头说道:“也行,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像你一样想要来求学的,但是多半没有多少耐心,见到他这个模样,很快就会打退堂鼓,我看小郎君你倒是一个聪慧的,他啊,不是什么会勾心斗角的,你要真想学,他铁定会教你。”
云氏将林毅当成了一个想要学习手艺的人,因为心中见到这样的少年郎,心生欢喜,不忍心看他落败而归,便出声提点林毅。
林毅点头,笑着说道:“多谢夫人提点。”
云氏走到冶炼炉边和公输班说了一声,随后回去睡觉。
林毅也走到冶炼炉旁边,公输班现在没什么事情要做,他只是盯着炉子,看着里面的火光。
老练的冶炼师傅能够从冶炼炉里面的火光判断出这炉子里面的温度,从而把控整个冶炼的时间。
公输班经常自己制造工具,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林毅坐在公输班身边,火光映着两人的脸,这一瞬间,两人似乎如出一辙的固执。
“后世倒是不曾看到公输先生会冶炼技术。”
公输班笑着,他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是忙起来会忘记旁人,现在稍微闲下来,自然又变得和蔼起来。
“常年做这些,便学会了,我祖父曾经告诉我,做木匠的,有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会一些,为了学这些,我也去铁匠铺帮过忙,后来自己垒了这个冶炼炉子,这才可以自己制造一些工具。”
公输班看着林毅,问道:“林君说后世,敢问后世是什么样子的?”
林毅笑着说道:“后世和现在不一样,屋舍高耸入云,人人和谐太平。”
公输班听着林毅说着,眼中露出一些羡慕和向往,他自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太平盛世,春秋战国之间,大大小小的国家之间混战不止。
今天这个国家被灭,明天那个国家又重新开始,各种各样的混乱之下,就是百姓的无从谋生,他如今隐居在这个地方,未尝没有这个世道的原因,在这里他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用在战争中讨生活。
公输班叹了一口气,随后问道:“盛世啊,我从前只听过,在王上还没有迁都的时候,在百年前,文王武王的时候,到还是一个盛世。”
林毅宽慰道:“如今世道混乱,但盛世终会来临。”
公输班点头,说道:“人人都这么说啊,都在期盼王上能够重新回到周的盛世,但是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过去的事情或许也是回不来的事情。”
公输班想着,随后问林毅道:“林君,你说我是应该在这里隐居呢,还是出去呢?”
公输班将自己的烦恼告诉了林毅,原来之前楚王曾经派人前来找他,希望公输班能够为他效力,但是公输班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周人,但是这个世道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又不应该这么想。
春秋战国时期,哪有什么周人呢。
林毅看着公输班,火光迎着他的脸,将他脸上的一些野望映照的清楚。
电视前的观众看着公输班,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感觉,公输班并不是他们眼睛看到的那个样子,最开始的时候,公输班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就好像刚刚从田间地头干活回来,扛着锄头和你打招呼的普通的淳朴大叔。
但是现在,在火光下面,他们也看到了公输班眼中的野望。,
他并不甘心,在这个地方做一个小小的木匠,虽然公输班最开始只是当一个木匠,但是他其实是有一些野望的。
遭逢乱世,有的人感觉悲哀,但是有的人却迎面直上。
公输班属于后者。
“原来他一直都在掩藏着自己的野心啊。”
“好家伙,原来公输班是这样去楚王身边的。”
“天天做农具,终有一天做战争机器吗?”
“还挺帅的感觉。”
“这也太酷了!”
“最经典的剧情这是要来了吗?!”
观众感觉心中热血在沸腾,关于公输班最经典的那件事情,也就是和墨子之间的较量,现在看来,马上就要登场了!
画面之中,公输班看着林毅,林毅笑着说道:“公输先生,人在乱世之中,有往前的,也有往后的,先生自己也知道,先生不属于后者。”
公输班笑起来,林毅说的在理,他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公输班看着冶炼炉,他其实早就已经下了决心,只不过有一些不舍得现在的生活而已,现在的生活他很喜欢,他喜欢这种在山下砍柴,偶尔研究一下自己的工具的事情。
但是如果他舍弃了这种生活,想要再回到这种生活来,或许就稍微有一些困难了。
行过千里的马驹,又怎么会甘心将自己系在槽厩之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