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下着大雪,通向祥符寺上方慈光寺的路被大雪阻拦,两人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便没有上山。
大雪之后,便是大晴天,晴天雪化去之后,挥印便带着徐霞客和林毅一同往上走。林毅和徐霞客从慈光寺走过,往左上方走,便看见石峰环夹,石峰错落的岩石上的积雪都已经融化了,看起来像是玉石一样。
树木上的积雪有化完的还有藏在深处的,白色和青色交相辉映,十分可爱。
三人从石阶上往上走,越往前面走,由于被山体遮住的缘故,有一些积雪还没有融化,徐霞客拄着筇杖,拿着手中的筇杖将路面上的坚冰敲碎,然后在一点点的往上走。
走过这一块地方,到了平冈,眼前山峰争奇,一个个耸立在天地之间,就像是护卫者一般。
徐霞客和林毅直称奇,几个人一边看着一边往上走,却见到在这山峰之间,群松之中,走下来几个僧人。
僧人看见三人,也是眼中一奇,上前合掌问道:“大雪三月,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徐霞客笑着将几人从祥符寺上方走上来的事情告诉几人,僧人都啧啧称奇,其中一个僧人看着徐霞客,说道:“先生也是个痴人,我听说过有痴雪的,有痴烟霞、书墨的,但是少见像先生如此痴爱山川的人。”
徐霞客笑着,说道:“谬赞了,谬赞了。”
徐霞客三人又问了往上走的路,僧人给几人指路后,便与几人告辞。
林毅跟在两人身边,笑着说道:“方才那位师父说的倒是有道理,少有见先生这般的痴人。”
徐霞客笑着说道:“不过是个痴人而已,喜好山水之人,又岂止我徐霞客一人,但是能来看,来观的人,少之而已。”
挥印也说道:“山川河泽之美,鲜为人知,我在这山上这么久,也少见先生这样的人。”
徐霞客笑着,并没有因此骄矜自傲。
反而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痴好,不过徐某喜欢的是看这高山罢了。”
徐霞客往前走,从方才那些和尚指的路,从连互动进去,然后绕过山岭,晌午后,便到了一座庵。
几个人造访了这座寺庙之后,又重新下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昏下来,日落的橙黄色光芒在树影之间闪烁摇晃,徐霞客看着那些影子,笑着问道:“这是那些僧人们又回来了?”
挥印回答道:“应该是云气。”
“应该要下雨了,还是早些走好。”
三人又往前走,观众跟着镜头游览着黄山景胜,镜头之中,即使是擦身而过的一棵树,都显得极为富有韵味。
“这一路走来,真的是美不胜收啊。”
“确实,真的很漂亮啊,我有时间也想去黄山一趟。”
“真的很美的说。”
三人绕着各处,果然在半道之间山间便下起了大雨,三人躲雨期间偶然看见了一座庵,便一起进去躲雨。
徐霞客身上依旧背着木箱,他和庵内主持打了招呼,随后便转回禅房内,林毅看着徐霞客为,问道:“先生?”
徐霞客转头看着林毅,笑着说道:“林小友。”
徐霞客一边说着,一边从木箱之中将自己的纸笔拿出来,随后铺展在桌子上,在灯下开始写字。
林毅看着徐霞客,问道:“先生是在为游记做准备?”
徐霞客点头,说道:“是啊,不过这本游记要等上许久了,华夏之地我还没有走完,如何能写呢。”
林毅坐在徐霞客对面,为徐霞客倒了一杯茶,徐霞客写着写着,便放下笔,脸色有些发白。
“先生?”
徐霞客摆手,伸手揉搓着自己的腿,说道:“没事,老毛病了,今天在雪中行走太久,这毛病又犯了而已。”
徐霞客揉着腿,他的嘴唇微微发抖着,虽然一句话不吭,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疼痛并没有他说起来的那么简单。
庵中没有姜蒜之类的荤物,徐霞客随身也没有带着药,便手搓着,希望让腿好一些。
“我浅学过一些医术。”林毅走到徐霞客身边,为徐霞客按揉着腿,徐霞客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下,说道:“多谢林小友了。”
“先生这腿病由来已久了?”
徐霞客点头,说道:“是啊,年轻的时候,去四处各地观山看山,倒是把腿走坏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这腿疼不过是一件小事。
将痛苦说的这样的轻描淡写,却让不少人有些心疼。
“徐霞客晚年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能行走,看来这病根这个时候已经种下了。”
“为了去看山水,值得吗?”
“就是啊,值得吗?”
不少观众不能理解,身体健康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徐霞客去为了“游山玩水”而枉顾自己的身体,在这种年纪,在那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还冒着废掉这双腿的危险走。
虽然那些景色确实很美,但是值得吗?
画面之中,林毅为徐霞客揉腿,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先生,这值得吗?您如果不这么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一双腿,或许...”
徐霞客捋着短胡子笑着,说道:“哈哈哈,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林小友,你有没有喜欢上什么东西,就好像你生来就是为了什么似的?”
林毅看着徐霞客,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徐霞客接着道:“我父亲不爱功名,也不教我爱好功名,所以我自小鲜少读四书五经,倒是喜欢看游记。”
“少年时候,我便想要去看看那些山水,长大后便也这么做了。”
“我想,或许,我就是为了这地理而生的吧。”
徐霞客笑着,拍了拍林毅的肩膀,说道:“好了,多谢林小友,我的腿好多了,时间不待人,我要将今日所见全部都写下来。”
林毅站起身,徐霞客重新提笔在灯下,一笔一划认真仔细的将今日的事情一点点的记下来。
镜头之中,徐霞客的木箱子放在他的身旁,木箱子里面没有多少他的衣裳,半箱子都是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