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个仆役拿着炭火,看着张居正牵着一个人出来,便低着头说道:“老爷,我来给您加炭。”
张居正摆手,道:“一会再加。”
仆役点头,拎着炭笼子走开,张居正打开伞,带着林毅从府中走出去,站在府门外,林毅拱手,道:“张兄,不必送了。”
张居正让林毅拿着伞,看着他,笑了一下道:“林兄,不知道何日能够再见,希望,再见的时候,我和你均已经得偿所愿。”
林毅点头,随后转身走入大雪之中。
张居正站在门外台阶上,仰着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雪之中,这才转身回去。
观众看着这大雪以及雪中消失的林毅和门外张望的张居正,都感觉到一种历史的美。
“典藏真的会拍啊,这场景真的太绝了,这雪中一幕我原称之为最佳!”
“还有之前的那些,真的都太好看了!”
“真的还原了我脑海里知己相交的感觉,真的太美了!!!”
海外的观众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但是看着这个画面,他们也不由的惊叹。
“真的好美啊!”
“真的,华夏的景色真的太美了,我从没有见过下雪下的这么有氛围的!”
“林毅的背影真的太绝了!!”
“这就是最高层次的友谊和美了吧!”
观众溢美之词不断,画面却随着林毅的身影而缓缓变化。
大雪飘落,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只有林毅踩着雪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响起,镜头逐渐落下,落在地面上,雪花落在镜头上,却转瞬融化消失,一阵热闹的声音想起,原本的寂静轻咳消失。
孩童出现在镜头之中,后面的各种各样背着背篓的人,还有穿着各种颜色衣裙的女子,叫卖声、铃铛声、孩童嬉戏声,各种声音混在在一起,即使是看到这个画面,人们也能感受到此处的繁华。
春回大地,雪色消融,转眼便已十五年,街道上,一个仆役从一家糕点店中走出来,糕点店的主人亲自送到门外,看着仆役走远。
镜头跟上仆役,仆役带着食盒绕过各种各样的人,随后直走,又拐入一个街道,此处的街道没有那么的繁华,多是人的住宅,建筑高大精美,是京城中高级官员的住宅区。
仆役提着食盒走进一个小巷子里,随后敲门,里面有人开门,让他走进了宅院中。
仆役进入宅院后,并没有放松,而是接着走到厨房,厨房的人将糕点从食盒中取出,进行摆盘装点,随后差遣一个丫鬟继续往里边送去。
糕点最后被摆在了宅院花园石亭的桌子上,桌子上除了糕点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点心心和水果,石桌旁边摆放着一个被棉花铺好的凳子,其余的便什么都没有。
不到一会,通往花园的石亭便传来声音,一个人被众人簇拥着从旁边走过来。
“父亲,你身体有所好转,应该在屋中休息,这花园风大,您要是累到了,万岁爷会责怪我们的。”
被喊做父亲的人,约莫五六十的样子,一头头发黑白交杂,因为身体瘦削,所以看起来十分清矍,只是那垂到肚子上的长髯十分吸引人注意。
长髯一看就是时常打理,花白色,十分的干净。
他轻轻捋着长髯,一双眼睛缓缓开合,他缓慢走着,看起来虽然不是特别的慈祥,但是乍一看就像是一个清贫的书生一般。
只是没有清贫书生身上那一种酸苦的气质。
他扶着旁边人的手,听到他说话,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呀,我在屋中呆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好好走一走,那恐怕就没机会了。”
虽然他看起来十分的普通,但是身边人却一点都不敢和他顶撞,只有旁边人笑着说道:“父亲,您又说胡话了。”
“说胡话好啊,人生谁不是在说胡话呢?”
老人被搀扶着坐到石亭中,他看着眼前的一群自己的子孙,问道:“我卧床这几日,是否有人来还大氅和伞?”
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疑惑。
“父亲,并没有人来还大氅和伞,您是将这个借给了谁?重要吗?要不要儿子上门去要还?”
老人摆手,只是自言自语道:“也该来了呀,也该来了呀。”
老人看着眼前人,摆手道:“好了,都散了,老夫还没有老到这个地步,你们在这里,能做什么?散了散了。”
老人的儿子道:“父亲,这样吧,让.....”
儿子还没说完,老人便道:“留一个人看着就行,都走。”
老人都这样说了,儿子也不好反驳,便带着一群人离开,只是留下了一个贴身仆役在一旁照顾老人。
老人正是张居正,而在一旁的儿子则是他的长子张敬修。
张敬修带着几个弟弟离开,走着却碰见管家正在骂一个仆役,张敬修问道:“何事?”
管家见是张敬修,连忙拱手道:“大爷,是这小子,刚才赶走了一个来还东西的人,那人也不知道是来还什么,要是真是咱们府上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后面的仆役委屈说道:“他手上空空,我以为他是在说笑,我才赶走的。”
张敬修疑问,道:“他是来还什么的?”
“大氅还有伞。”
张敬修一愣,赶紧说道:“赶紧派人去追回来,一定要恭敬请他回来!”
管家一愣,但是还是赶忙拎着仆役离开去找人,张敬修焦急的站在原地,旁边的弟弟问道:“大哥,此人倒是奇怪的很,怎么空手来还?是不是记错了?要不要去问问父亲?”
张敬修摇头,道:“等找到人再去吧。”
而另一边,张居正正坐在凉亭中,闭目休息,守在一旁的仆役,却喊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张居正睁开眼睛,刚想呵斥两声,却陡然瞪大了眼睛,他赶忙站起来,仆役还想去扶,张居正却撇开仆役,走下亭子,伸手抓住那人手臂。
“林,林兄,我等你好久了!”
林毅笑着看着眼前已经垂老的张居正,道:“张兄,我来还大氅和伞。”